花斐君撲哧笑出了聲︰「丟人。」
他還記得初中的時候學校組織抽血和打乙肝疫苗,花逸差點沒給他的手攥碎嘍,牙都咬的咯吱咯吱響,弄的老師們哭笑不得。
花逸撓了撓頭︰「我真怕疼,但是還真挺想紋的,挺帥的,要不莫堯你紋吧,我沒事看看。」
莫堯叼著根煙,沒點著,掐著腰看了那照片一會,「我紋你大爺啊,你上我這過眼癮來了,你怎麼不讓叔紋啊,合著你們花家人都怕疼,我就都皮糙肉厚了,再說,我爸老帶我去澡堂子洗澡,看見我紋這玩意,還不一個化骨綿掌給我拍成一撮骨灰啊!」
花逸想想也是,沒準莫堯他爸那暴脾氣真能給他拍成骨灰,他轉向花斐君︰「小叔,你想紋嗎?」
花斐君抬頭看著高處的照片,有一些大面積的肖像紋身和寫實紋身,是挺有藝術感的,他從來不覺得紋身是黑/社會的標志,這年頭,殺手還西裝革履呢,光著膀子紋個身帶個金鏈子的人沒準就只是個熱情好客的豪爽漢子而已。畢竟,人的內心有多險惡,再也不是能從外表可以輕易顯露出來,現在的易容術都高明著,市場賣豬肉的大部分都是瘦弱干巴的婦女,滿臉橫肉的男人也會把兒子頂在脖子上到處溜達,這世界還哪兒有幾個那麼表里如一的人了。
可是他想了想,還是搖了頭,「不想。」
人活著不能太過隨性,想到喜歡就去做,很多事情是你想到了也不能去做的,雖然不會有一個人從正面站出來對他說,這個絕對不行。但是這就是人的本性,人生本性里,就有自律那麼一條,是天生的束縛感,不需別人給予。
他的想法是挺堅決的,至少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是理性的,可是他那強大的意志力當遇到被他嬌寵慣了的花逸,就像小流氓遇上了大地痞,頓作鳥獸散。
花逸說,「叔你紋唄,我想看。」
花斐君以為,自己至少會掙扎一下,就算嘴上不掙扎,心里也會掙扎,畢竟他剛剛決定了自己的立場是不紋身,結果,他突然發現,與想讓花逸快樂這個立場相比,其他的立場根本就立不住,那些看似挺明理的立場只能客串一場。
他轉過頭,對上他充滿期待的眼神,說道︰「好吧。」
「你先紋一個,幫我感受一下疼不疼。」
花斐君點點頭,莫堯看了一圈照片,覺得沒勁,就坐回沙發里,還不忘說一句,「小小花你可真小人。」
其實也沒多小人,就是個紋身,起碼還起到美觀和彰顯個性的作用,要是毀容,他肯定不能讓花斐君去就是了。
白天知道花斐君要紋身的消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還以為這幾個小孩就你不能紋,看著最老實。」
花斐君笑笑︰「假象。」
花逸想進去圍觀,又怕打擾到白天,萬一手一抖紋龍畫虎了,那多丑。姚六六笑了半天,說,那就是個紋身,又不是開瓢手術,大方圍觀去。
他剛要進到紋身室,又退了回來︰「算了算了,我在這等著吧,萬一他在里面哭的撕心裂肺的,我再動手把你嫂子揍了,多傷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