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堯樂了︰「生日禮物就是晴空之下一片白雪?夠浪漫的啊!這招泡妞管用啊!你在跟這兒插兩根竄天猴大禮花二踢腳什麼的,簡直就是自制告白利器!」
花斐君也笑了,他笑的是莫堯,誰家告白用竄天猴和二踢腳啊,膽小的姑娘都能給嚇哭嘍。
「錯!不是白雪一片,是白雪一團!」花逸把兩人往前推,關上「吱嘎」作響的大鐵門,門後立著一個一米來高的雪人,白胖白胖,腦袋肚子那叫一個圓,跟用模具扣出來的似的。
「嗯……」花斐君反手握住他,修長的手指穿過他的指尖,十指相扣,就著已經跳亂了的心髒節拍,保證道︰「我記住了。」要是有下輩子,我寧願不遇見你,最好永遠不能遇見你,這樣至少不管我快樂與否,你都是快樂的。
「吃你大爺!」
「我挺喜歡的。」花斐君笑的很開心,盡管還是抿著唇,因為他一直都是這麼抿著。他蹲到雪人面前,對著它的臉呼出一股一股白氣,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紅色的瓶蓋,他摘下自己的藍灰色圍巾圍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君子,有沒有人夸過你吃相特別好看?」莫堯吃東西的模式和花逸一樣,形象為輔,吃飽為主,可是他就是喜歡看花斐君吃東西,吃包子這種俗物都能被他吃出高雅範兒。
「你敢耍老子!」
莫堯徹底笑岔氣了,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花逸「啊!」了一聲,蹲到他旁邊,惋惜著︰「怎麼這樣了啊!太沒天理了!我剛才畫上去的還能看出是花,現在怎麼變成斑了啊!這是你的紋身啊!」
「你,真喜歡我送的禮物?」他別扭的試探著問。
花斐君笑笑︰「有,你。」zVXC。
花逸甩開他的手,依舊不悅,「你喜歡個屁,你要是喜歡你還能和莫堯一起嘲笑老子!」
還沒進門,就被站在班級門口的翠花通知老師找花斐君去辦公室一趟。莫堯和花逸進去教室早讀,花斐君轉身又向辦公室跑去。
花斐君驚訝的睜大眼楮,來不及分析這是要做什麼時候,一個吻就已經落在了他睫毛上。他不敢眨眼,卻忍不住瑟瑟發顫。
「快,你家祖宗生氣了,速度追去。」莫堯邊笑邊指揮花斐君去攆花逸,自己捧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得一腦門汗。花斐君追出去以後,莫堯蹲著挪蹭了兩步,給雪人脖子上的圍巾重新打了個結,然後笑著拍拍雪人的腦袋,自言自語道︰「你哪像花斐君啊?五官也不像,身材,矮又胖,也不像,這個?」他點了點那塊黑斑,「完全沒有美感可言啊!」
姚六六轉過身,看見了花斐君,那種冷的帶著一把把冰錐子的眼神刺過來,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小說里的壞女人和小三,都具有這種殺傷力的眼神。
也就是白,這點像,如果顏色長的像也算相似的話。
「君子,要是下輩子咱倆還能踫一塊兒,你,你別再是我小叔了……」我才不管你姓花姓草,總之,我們別再進一家。
花逸傻笑了兩聲,抓起一個包子就開始啃,嚼了兩口低頭一看是素餡的,緊忙遞給還在猶豫喝豆漿還是喝粥的花斐君,「我要吃牛肉的,這你吃吧。」
「嗯?」花斐君愣怔一下,沒明白他所說的嫌棄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嘲笑,是覺得你傻的可愛才笑的,絕對是褒義的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不信我?」
她如果不出現,他的生日肯定會挺快樂。
花斐君擠進門里,隨手關上門,生怕花逸再把他推出去,笑了笑說︰「沒夾著,不叫你不給開門。」
花逸收緊雙臂,勒得花斐君都快喘不過氣。
「不敢,你是祖宗。」他拉著花逸的手,捏了兩下,「我沒有不喜歡你送的雪人,我特別喜歡,不僅很喜歡,還很感動,這可是你天沒亮就開始給我堆的啊,我還從來沒見過你起這麼早,我會每天都去看它,你看我連圍巾都送它了。」
兩人跑到食堂的時候,莫堯已經在吃第4個牛肉包子,他舉起筷子對著出現在門口的叔佷倆招手,看倆人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笑著對花斐君說,「今天祖宗生氣時間有點長啊,再不來一會都遲到了。」
花逸有點惱火,轉身就走。他怕太早堆好被新雪掩埋又怕哪個不長眼楮的學生上來把雪人腦袋踢掉,只能起個大早,結果還被人笑話,作為一個爺們,給另外一個爺們想出這麼蹩腳的生日禮物已經很難為情,還要被嘲笑,果斷的讓他更難為情,于是他生氣了。
他起身之前親了雪人一口,雖然他很好奇,這橘子皮做的嘴是不是花逸從隔壁寢室門口垃圾桶里翻出來的。
他懶得和她說一句「聖誕快樂」,卻听到姚六六在他推開辦公室門的一刻跟在他的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花斐君追上了花逸,抓著他的衣袖不準他推開寢室門︰「去吃早飯啊花逸,一會該遲到了。」
姚六六的出現是個意外,她站在老師辦公室的外面,靠著窗台看雪景,看起來安靜恬淡。在花斐君的心里,姚六六簡直就是72變,她從一個活潑愛鬧奔放大方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流氓女霸主,現在又搖身一變走起了乖乖女的路線,衣服穿的這叫一個多,包的這叫一個嚴實,他知道,現在姚六六梳著齊劉海的小模樣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可是再漂亮的姑娘,在他花斐君的眼里也就是李莫愁和滅絕師太。
他略帶委屈的聲音,讓花斐君瞬間紅了眼眶,暖流從心髒蜿蜒流過,說不上哪里值得感動,卻已經被感動的一塌糊涂,他拍拍花逸的後背,笑說︰「你又開始犯傻了,小叔什麼時候嫌棄過你,你不嫌棄我我就知足了,你小時候可是挺嫌棄我住你們家的,又吃你們家米,又吃你們家蛋……」
「你別嫌棄我……」花逸的聲音微微發顫,抱著花斐君的手一點都沒松勁。
是非常的生氣,他也想送點價值連城的,可是現在他唯一有的價值連城的東西,就算勞動力了。
花逸眨眨眼,花斐君還真沒騙過他什麼。見他還猶豫著,花斐君很討好的笑著說︰「今天我生日,你就別生氣了,行不行?」
「我哪有大爺給你吃啊,別生氣了啊,好不好?」根他家猴。
這就是暴發戶的典範,不剃個光頭掛串佛珠似的金鏈子,似乎就無法彰顯他們高貴的身份。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啊!」莫堯指著有鼻子有眼楮的雪人,笑的前仰後合。
「成,那我等著,別抱著了,你這是要抱到天荒地老還是地老天荒,咱得去吃飯上早讀啊。」
他們是最後一波吃完飯的,好在人高腿長,跑的快,一路踩著別人留下的腳印飛快的跑向教室。
花斐君柔聲笑問︰「你準備勒死我嗎?給我弄個今年生日就是明年忌日什麼啊?」
「小叔,你別嫌棄我,等我將來能掙錢了,肯定不會給你堆雪人了,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什麼,多貴我都舍得,真的,你現在,先別嫌棄……」
「不好!老子就是要生氣!」花逸掏出稀里嘩啦的鑰匙,打開寢室門,自己擠了進去便死活也不讓花斐君進去,兩人對著門擠了半天,花斐君突然尖叫一聲,花逸嚇了一跳,緊忙打開門,緊張的問︰「夾著手了?」
花斐君也輕掩這著嘴笑了兩聲,「原來是紋身啊,我還以為貼塊狗皮膏藥。」
「咱能不提小時候嗎,我那不是不懂事嘛,你心眼還挺小,都說了等我掙錢了你要什麼給你買什麼!」
可是,這塊黑斑是什麼?他好奇戳向雪人腰上的黑斑,問︰「這是什麼?」
再說,雪人怎麼了!雪人又美觀又環保!
老師的辦公室他幾乎每兩天都得來一趟,作為一名班級干部,他習以為常,可他每一次來,都沒感受到此刻壓抑的氛圍。正值早課時間,所有老師都去了各自的班級檢查,辦公室里只有班主任一個老師在,辦公桌周圍坐了三個學生家長,一個女人,穿著貂皮大衣,畫著濃妝,兩個男人,膘肥體壯,都剃著光頭,也穿著黑色的貂皮大衣,敞開的前襟能看見他們脖子上還帶著小手指粗的金鏈子。
花斐君拿過素餡包子,斯斯文文的吃起來,看花逸拽走盛粥的碗,只能拿起那杯豆漿。
「靠!老子四點多就起來堆這玩意了,多圓啊!跟標本似的!我不是沒錢麼……」花逸委屈的撇撇嘴,「再說,這雪能能挺到來年春天呢,別說這學期,下學期開學來了,這雪人還能在這。」
「真喜歡,別說你送我個雪人,你就是把我拉上天台,說那一片白雪是禮物,我也會喜歡的不得了。」花斐君笑著向他保證,再要去牽他的手,花逸猛的撲進他懷里,來不及反應的花斐君被撞的嗆了口水,咳了兩聲,他環住花逸的後背,揉著他刺頭一樣的後腦勺,壓低著聲音問︰「怎麼了啊?」
「噢。」他不情願的松開花斐君,看他幫自己整理好衣服,轉身開門。花逸輕輕拉住花斐君的手指,在他疑問著回頭的時候,一把將他的頭攬到自己的面前。
班主任看見花斐君進來,緊忙對旁邊的三個家長說︰這個就是花斐君,咱們和/平解決問題啊,不要動手,我這邊正在聯系他家長,有問題等他家長來了咱們在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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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要開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