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把手里的易拉罐捏變了形,內心連連叫苦,他這精神分裂了,弄出好幾個狀態切換自如,可慘了他的這沒精神分裂的,動不動就跟不上他的節奏了。
「那個……」這怎麼解釋啊,這照片明明是他自己摘掉的,原城一咬牙,點點頭,「我摘了,沒地方粘新的了,咱不還得再照嘛,每天都照,我又不能弄一堆板子掛牆上,是不是……」
花斐君點點頭,抿著嘴笑了笑,「你最喜歡這件衣服。」
時間久了,你站在衣櫃外,回饋給曾經的,也不過是一個淡然的微笑。
他一路笑著騎到花斐君的身邊,朝花斐君伸出手掌,冷風忽然卷著碎雪在他面前打了一個漩渦,花斐君眯了眯眼楮,伸出手去握他的手,莫堯卻笑著騎過他的身邊。
花逸扳過他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嗎?我是花逸啊,你不是說過就算不要命,也要我嗎?」
他快步走了過去,莫堯卻突然不見了,花斐君抬頭尋找,在下一個路燈下,莫堯騎在自行車上,慢慢的向前騎著,他穿著淺綠色的襯衣腰上還系著女乃茶店的圍裙。
原城提好褲子,掐了一把花斐君的臉,「穿對了才嚇人呢,睡覺去,去。」
花斐君扭頭就進了自己的臥室,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看都不看原城一眼,對著跟進來的花逸拍拍被子,眼楮笑的彎彎,「過來!」
原城彎下腰,揉了揉他的頭頂,「君子,就算莫堯叫你,你也不能和他走,他死了,你要跟他去哪?」
花斐君點點頭,放下手里的白板,立在客廳的牆角,走到原城的身邊,扯了扯他身上的運動褲,「莫莫,你穿的是我的褲子。」他往下拽了拽原城的褲子,捏著他內庫的邊緣,痴痴地笑起來,「莫莫!內庫你也穿錯啦!」
花斐君微微歪著腦袋,皺了皺眉頭,「什麼?我不是你叔叔?那你是我叔叔?」
花逸抱著冰涼柔軟的花斐君,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腕,地上的一灘血跡,嚇得魂飛破散,「花斐君……你別嚇我,別,求你……」
--媳婦兒,走,我帶你轉一圈。
直到滿的不能再滿了,人生也過半了,什麼樣的錦衣華服都穿過了,也就看淡了。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面對一件新衣一個新衣櫃,連懸掛的位置和衣架的材質都要精心擇選。就像很多人在年少時,連拉個手都非他不可,長大了,成熟了,卻再也不會那個他保留最後一絲單純了,所有的愛都可以模稜兩可,對象的選擇從怦然心跳到不惡心就可以。于是穿什麼都行,就成了和誰過都是一輩子。
原城低頭看自己身上的白T恤,只有背後有一個巨大的印第安人頭像,「嗯?我口味這麼特別啊……」
死了,才能徹底的遺忘,死了,就不用在乎未來。
小區的保安裹在軍大衣里在保安亭里昏昏欲睡,無意間抬起頭,看見花斐君穿著T恤長褲,嚇了個激靈,黑漆漆的他倒是沒注意花斐君受了傷,他推開保安亭的門,粗噶的大嗓門喊道「君子啊,你這是去哪啊,咋就穿這麼點,這要凍死人的。」
花斐君想,他的衣櫃封存了花逸,何念西,莫堯,但是還有空間,如果他活著,下一次他還能擁有愛情。
花斐君醒過來的時候恰逢大家都在,他睜開眼楮認認真真的把所有人看了個遍,忽然有些沮喪,「莫莫呢?」
他愛過花逸,愛過何念西,最後愛上莫堯。或許他這輩子再愛過的哪一個人,都不再能像愛花逸那樣,用完完整整一顆心,不求回報,不要感激,只是因為我愛著你,刀山火海,山呼海嘯,我都願為你穿越。他是全心全意的去愛著,可這不代表他下一次不會去愛,愛上何念西的時候,他心里的位置已經不多,因為花逸佔去了,愛上莫堯的時候,位置少之又少,因為花逸和何念西佔去了。
近凌晨的時候,花斐君听到花逸躺在身邊沉穩的呼吸聲,慢慢的起身下床,站在床尾安靜的用目光把花逸的樣子描繪進心里,從他們很小的時候,他每天早上起來,都會這麼安安靜靜的看上花逸一會,童年的花逸,少年的花逸,現在是青年的花逸。他都記住了。
花斐君睡了多久,花逸就站在病床旁邊看了多久,他看著花斐君的臉色不比床單深多少,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明知道他今天那麼激動,自己怎麼還能睡得著,應該一直醒著才對,他小心翼翼的去觸踫他纏著一層層紗布的手腕,心髒像被掐在手里一樣的疼。
「你忘記了,你說背影能把別人帥成呆子。」花斐君突然很靦腆的笑的露出牙齒,看得出來這是真正開心的笑容,他在自己臆造的這個世界里過的要比現實世界好多了。
「媳婦兒!笑一個!」
何念西帶著賀良和心理醫生一起來的時候,原城正站在走廊上抽煙,愁雲慘淡萬里凝的悲慘像。
花逸從來沒這麼慌亂過,就連在坐座下抽出一條毛巾幫著手臂上這點小事他都做的手忙腳亂,這種比自己面臨死亡還要更深一重的恐懼感讓他心里嚴重的失重,吞咽口水都顫顫巍巍。
花逸無奈的點點頭,他都畢業了,還上什麼課。
花斐君面色微紅,咬了咬下唇,「我剛才做夢了,夢到你了……」
他沒有穿拖鞋,光著腳走路更安靜,站在屬于他和莫堯的那間臥室門口,原城背對著他,睡的也很安穩,他們本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這個人曾經做過和他一樣卑賤的工作,那段陰暗的人生沒能讓他成為一個陰暗的人,現在,他反倒給了自己更多的溫暖,原城是個好人,他們是朋友,只是不相愛。
他穿著棉質的運動褲,口袋里有一張照片,就著夜色他仔仔細細的看著,淡然笑著。
外面大雪紛飛,寒風凜冽,他像什麼也感覺不到一樣,趕著去一個地方,去哪里,他不知道,只是一步一步走在白皚皚的世界里,身形單薄,修長而消瘦,風揚起他柔軟的碎發,把他的衣褲吹得緊貼在身上,他轉過身,在眾多黑漆漆的窗口找到自己住過的那一間。
「他割腕了!」花逸拿著羽絨服裹在花斐君的身上,不知所措的顫抖著,只能抱著花斐君,給他足夠的溫暖,心里從來沒這麼亂過,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花斐君的這次自殺會不會成功。
原城發誓,這就是單純的生理沖動,他對花斐君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這麼熟悉不好下手,再說如果論愛情,花斐君這一型這一款這種性格尤其是精神分裂的癥狀,顯然都不是他喜歡的風格。在這個時候和花斐君滾到床上,很有有趁人之危的意味,花斐君瘋了,他又沒瘋。
「上車!」他大喊道,幾乎是沒有時差的在花逸接住花斐君的神劍他一腳剎車停到他們身邊。
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看著莫堯的身影變得越來模糊,他不甘心,就差這麼幾步,就差幾步就能夠到莫堯!
「你听到我說話了嗎?你不是我叔叔,花斐君,我們可以在一起,你好起來吧,嗯?去看病,好起來,好不好?」
他的愛情,從來不是以一見鐘情開始,卻總以一往情深結束。
原城再一次推開花斐君,嚴肅的看著他,「花逸來了,花逸,你還認得花逸嗎?」
--媳婦兒,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也不會放棄你,不管你經歷過什麼,都是我眼中最干淨的花斐君,你永遠是我8歲那年,早上醒來在院子里看到的那個小孩,頭上臉上掛著水草,渾身濕淋淋的抱著一條還在拿尾巴甩著你的大魚,那個找我換草莓的漂亮小孩。
花斐君以為他讓自己嚇到了,也沒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下雪的夜晚馬路上格外安靜,沒有人,也沒有車,只有風吹落雪的聲音,還有他光著腳踩在雪上發出的細微的聲響。
花斐君愣了愣,想了半天,才對花逸微微一笑,「你回來了,明天不上課了嗎?」
他打開那把小小的剪刀,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劃一刀,有些刺痛,隨即是溫熱,然後再一刀,再一刀,血液迅速流過他垂下的手腕,浸濕他手里的照片,他轉過身,緩緩朝著小區外面走去。
一往情深,是一種太過熬人的情感,關于「來日方長」這件事,他既沒有興趣尋找,也沒有耐心等待。
莫堯扶著車把在雪地上轉了個圈,對他笑著招手,「媳婦兒!帶你轉轉啊!」
莫堯轉過頭,對他招招手,笑靨燦爛,「媳婦兒!我下班啦!」
--媳婦兒,再叫我一聲吧,再見面就來世了。
我拿未來和你的過去做交換,這一次,換你當我的命,我就是不要命,也要你。
花逸打橫將花斐君抱起,放進後座,自己也彎腰進去。
他伸手把花斐君緊緊按進懷里,學著他的樣子去拍他的後背,聲音低柔婉轉,輕輕呼喚著︰「小叔……」
遠遠的路燈下,他恍惚間看到了一個少年,穿著又髒又破的工作服,身後是一輛破的叮當響的自行車,兩個空空的礦泉水桶立在車旁,少年坐在路邊,手肘搭在他自己的膝蓋上,指尖夾著煙,裊裊煙霧緩緩升起。
很多年以後,我們去翻看自己的衣櫃,那些被壓縮在櫃子里的衣物,卻成了那個年紀里回憶的最好的見證。穿著那件白襯衫時愛的人是什麼模樣,穿著另外一件黑風衣時愛的人又是什麼模樣,那個時候我偏偏愛穿這種衣服,偏偏愛上那種人。
不過花逸沒有听清,他只是能听到的頸窩處傳來花斐君不清晰的呢喃聲。
花斐君幾不可聞的嘆息,目光清淨,似乎釋懷了一切,「放過我吧,花逸……你就當做我不守信用。」
人心就像衣櫃,愛過的人就像穿過的衣物,不穿了,壓縮起來放在最底層,然後有新的衣物掛進來,新的衣物不穿了,再壓縮,疊落在上一次的衣物上,當然,還會有更新的衣物掛進來,衣櫃的門總是敞開,舊的被封存,新的被掛起。
原城推了幾次,沒推開,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只能任由他這麼親著,可是親著親著,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原城在西雅圖的那些年,千錘百煉,跟原城親密接觸過的人多了,他對接吻早就沒有任何感覺,可是他畢竟生理是正常的,而且也禁欲很久,被花斐君蹭著蹭著就起火了,最令人難耐的是,花斐君這是刻意的撩撥,他的吻,他的手掌,都太懂得如何取悅人。
「我們回房間。」花斐君抓著原城的手腕往房間走,花逸實在忍不住了,何念西的那些荒謬的答案,讓他錯了半生,他連鞋都沒月兌,幾步邁到他身邊,帶著一身寒氣把花斐君從原城的身邊拉過來,按著他的肩膀輕輕搖了搖,「花斐君,你醒醒好不好,我不是你佷子,我不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可掉咬動。保安大哥以為他夢游,都說夢游不能叫醒,容易嚇死,他嚇得拔腿就往樓里跑,準備去看看他家里有沒有人。
「莫莫!」花斐君激動的大喊道。
花斐君置若罔聞,甚至痴笑了一下,「你不好意思啦?」語畢,又不管不顧的親上去。
花斐君,六歲時我不懂,十六歲時我不懂,現在我終于懂了,你卻不需要我再懂了,這一次你是不是做好了最後的打算,再也不要我了。
那是他和莫堯的第一張合照,莫堯一臉震驚的看向鏡頭,俊朗如斯,盡管表情不怎麼美觀,可是依舊目若星辰,而花斐君得逞的親在莫堯的側臉,快門就在那一刻被按下。生活本就是該在最不經意間發生那些驚喜和美好,沒有上天的注定,沒有刻意的安排,就像這張相片,莫堯驚訝的背後,一定是綿密的幸福和無盡的甜蜜。
「說你傻你真傻啊!」花斐君戳了一下花逸的額頭,「我是不是你叔,哪輪得到你說的算,這輩子你都別想換叔了,就我了!」
花斐君猛的轉身,看著莫堯舉著手里的相機對他笑。他踉蹌的向莫堯跑過去,「莫莫!別動!就在那,別走!」
所有一切的馬不停蹄的悲傷在這一刻靜止,一世浮歡,最終不過噩夢一場。
原城也笑,「那你剛才就是被我的背影帥成呆子了?」
花斐君停下腳步,直直的看著路燈下的身影,輕聲喚著「莫莫?」
「醫院不能抽煙。」賀良拍了拍他的後背。
原城退出房間,這還真是思維松弛破裂,這麼一會就把莫堯這茬忘記了……
花逸拿著鑰匙站在門廳處,捏了捏拳頭,這手里鑰匙一把槍,估計原城的腦袋就得被他崩出個窟窿。
盡管那個時候花斐君眼里一片清明,可是他到底是不清醒的,他想自己嘗盡人間疾苦之後不但沒有變成一個更強大的人,而是變成了一個痴癲的瘋子,他就再也不想走未來那些路,平坦也好,坎坷也罷,那些他忘記不了的人,他平復不了的傷,讓他連喘氣都覺得是種累贅,所以他用力一個精神病人的思維去做了一個自認為理智的決定,那就是去死。
花逸嘆了口氣,眼眶微微發紅,改口道,「只要你好起來,當我叔叔也好,當陌生人也罷,花斐君……」zVXC。
不過他的擔心很多余,他被花斐君抵在冰箱門上親的火熱的時候,花逸拿著鑰匙稀里嘩啦的開門回來了,他趕快推開花斐君,「快起來。」
花斐君的眼底波光粼粼,如果原城沒有看錯,這就叫做含情脈脈,下一秒,花斐君摟著他的脖子,輕輕閉上眼楮,吻了過來。
他帶著一把小小的剪刀,穿著單薄的T恤長褲,光著腳,出了門,門鎖彈起的聲音干脆,關門聲短促。
「我等你好多年了……」花斐君輕聲開口,他等這個擁抱好多年了,曾經無數次的夜里他都在幻想,將來有一天,花逸會像他一樣哄自己入睡。他像漂浮在海上的孤舟,這個簡單而渺小的願望,成為他孤寂前行的唯一燈塔,他想要的不多,從來就只有這麼簡單,花逸生活安穩,他可以哄自己入睡一次,好像他的人生只規劃到了這里,他該做的,做完了,他想等的,等到了。
原城迅速的回頭看了一眼,心里咯 一聲,在冰天雪地里油門踩出一百二,「你腳下有毛巾,綁在他上臂,狠點系著,把他曲起來抬高,快點!」他已經把寶馬當成極品飛車開,就最近的醫院去,只要能搶救就行了。
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會死在哪,他也不想知道了,如果這世上還有一點東西值得他好奇,那也能算做留戀,他不留戀了,他就想這樣,漫無目的,漫不經心的消失在人間。
花斐君莫名其妙的微微掙月兌了他的手掌,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我髒……」
花斐君確實病的不輕,他的心智很隨機,全憑心情來調動。他摟著花逸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輕閉上眼楮,嘴角微微上揚,安逸恬淡,時光好像回溯到多年以前的小時候,只為讓你笑,我卻不用哭的那些年。
花斐君遲疑的頓了頓腳步,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收拾,「噓……」
原城從車庫里提出來就開始狠踩油門,保安大哥沒他跑的快,起桿速度沒也寶馬的速度快,原城是車頂沖掉收費桿開出去的,幸好花斐君走的不遠,站在小區外面空曠的馬路上,一眼就能被看到他消瘦的身影。
「啊……我這個陰魂不散的,夢到我什麼了?」
原城回頭,苦笑了一下,把煙掐滅,「憋不住了,太要命了這孩子,他再這樣下去,都要給我嚇出精神分裂了。」
花斐君隱約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可是卻沒力氣回應,倒下的前一秒,他跌進了一個懷抱。
花逸的眼淚從眼角劃過他的鼻梁,落在枕上,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躺在花斐君的身邊,是什麼時候,自己對他最後說過溫情的話是什麼,他清瘦的手掌拍在自己背上的觸感,原來是這麼暖洋洋,一下一下,拍走他成長里的所有不安,為他頭頂天,為他做隱形的翅膀。
花斐君苦澀的一笑,眼眶微微發紅,「對,莫莫死了……」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原城按住他不許他動,虛弱的身體讓他沒有反駁的力氣,他輕輕抓著原城的手,哀求道︰「原城,讓我走吧,我好累,別再救我了,行不行?」
他拿起仍在副駕駛上的羽絨服扔給花逸,空調溫度調到最高,「給他蓋上!」
「莫莫……莫莫……」他輕聲呢喃著,手臂緊緊的摟著原城的後頸。
花斐君回頭去尋找時,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莫莫?」。
花斐君忽然睜開眼楮,眼底一片清明,嘴角的微笑消失不見,他輕輕的摟著花逸的腰,感受他年輕而溫暖的手掌在自己背後輕緩的起伏,囈語道︰「我想走了,我真的很想念莫堯……」
「那我晚上自己睡害怕,你陪我嗎?」
花斐君,原來我比想象中的更愛你,你只是混沌了這一陣子,我卻凌亂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不早一些告訴我你不是我的叔叔,為什麼讓我把它當做推開你的借口,為什麼,不給我和別人一樣公平的權利去說愛你。
所有人都把目光指向原城,他嘆口氣,走到床邊,剛想說點什麼,花斐君再次開口,「原城,莫莫呢,我看見他了,他還叫我來著。」
「你不能不守信用,你說過你不會騙我,你答應我的事你一定會做到,你不是說等有錢了要帶我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風景,還要帶我去看真的大海,你說給我買海景房,你說你陪我面朝大海,看春暖花開,你現在不是有錢了嗎?你好起來我們就去,好不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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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結局,有多少字不知道,一萬多字應該,因為還沒寫出來,有沒有人想看原城的番外,有的話喊一嗓子,沒有的話我就不寫了。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