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平安從剛才就一直對她怒目而視，真不知道又是哪里犯到她，莫輕舞笑了笑，轉身進了房，蜷到窗前的椅榻上，讓慕紫去備茶。一會兒寂平安怒氣沖沖地沖進來，佇在房里瞪著她，莫輕舞笑著看她︰「坐吧。」
「我才不坐你這污糟凳子。」寂平安沒好氣地道。慕紫端了熱茶進來，听到她的話，皺了皺眉頭，將茶擺到了椅榻的矮幾上，輕手輕腳了退了出去。
「這青樓可沒一處干淨地方？平安公子若嫌棄，就不該來。」莫輕舞冷笑，剛才看到慕紫的神情，知道她被寂平安的話說中痛處，心中對寂平安也有些氣惱，「來了，即便是站著不坐，那腳也髒了。」
寂平安被她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呼呼地沖過來，坐到她側邊的椅榻上，咬牙看著我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莫輕舞正在喝茶，一听她這話，忍不住一口笑噴出來，擱了茶盞，笑得喘不過氣兒︰「寂小姐，你還當你自己的女扮男裝很成功哪？你除了換了身男裝，全身上下一舉一動，哪里像男人？那把聲音也不會掩，不認識你的人倒可能給你蒙過去，我見過你一面，自然看得穿。」
「倒有幾分眼色。」寂平安哼了哼，嘴上雖然認了軟，卻沉著臉繼續擺臉色。
莫輕舞知她性子，也不以為忤，笑道︰「寂小姐最不屑與我這等青樓女子粘上關系，這會子怎麼還紆尊降貴，跑到青樓來搗亂。」
這寂家的寶貝蛋子也真是膽大包天、任性妄為，居然也不顧著自己的名譽，青樓這地方也是想來便來。寂平安哼了一聲，道︰「我二叔說昨兒個是你救了我，我寂平安最不喜歡受人家恩惠，你救了我，我便來幫你贖身，以後我倆便互不相欠，我不用再欠你人情。」
呵呵，這寂大小姐還真是率真得可愛。莫輕舞笑了笑，道︰「如此，只怕要叫寂小姐失望了，你沒听到剛才老鴇說嗎？這茗香樓其實是我開的，而我，也只是在茗香樓掛個牌子客居，沒有賣身給她。」
「听到了，听到了我才更氣！」寂平安猛地站起來，瞪著莫輕舞道，「你明明是自由之身，為什麼要呆茗香樓這樣的地方？真是自甘墮落、不知廉恥，真不明白我二叔和仟絕叔叔……，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莫輕舞自嘲地笑了，她以為是她二叔包下自己，又給她在園子里瞅見自己和鳳仟絕**，恐怕心中對自己的惡感更甚了，認定自己是個朝三暮四的下賤女子。
「寂小姐，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這麼好命，有個位高權重的二叔提供你衣食無虞的生活。」莫輕舞端起茶盞，淡淡地道，「大多數像我這種無依無靠的平民百姓，都得自己賺銀子糊口，老百姓的生活不是像你想得那麼容易的。」
「京城這麼大，你可以找更好的工作。」寂平安氣哼哼地坐下來，不以為然地反駁，「看你也是讀了兩天書的，沒必要一定要呆在茗香樓里賣笑才能活，真是給女人丟臉。」
「賣笑怎麼了？」莫輕舞喝了口茶，放下茶盞，輕笑道︰「我不偷不搶，有什麼好丟臉的。說白了，這世上的人，哪個不是在買來賣去？商人出賣貨品謀取錢財，讀書人出賣學識謀取前程，農夫和市井平民出賣勞力養家糊口，何以咱們青樓女子出賣色相討個生活，便天理不容了？說到底，還是有買才有賣，有市場，才有貨品，沒那些個男人像狗一樣湊上來，青樓這行業早就關門大吉了，還能越開越多，朝朝代代屢禁不止？寂小姐不從那些個買的人身上找原因，倒看不起賣的人，真是笑話呢。」言下之意，你二叔包下我，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二叔的問題，以後少來找我的麻煩。
「你……！歪理！胡說八道！」寂平安被她顛覆倫常的言論氣倒了，偏偏又找不出理由來反駁，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瞪莫輕舞，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莫輕舞看她氣成這樣兒，有些心軟，這小丫頭雖然刁蠻，心眼卻不壞，至少還知道受人恩要還人情。再說了她那些觀念也是這個時代的人根深蒂固的，從小受的便是這樣的教育，自己又何苦跟一個小丫頭過不去。
「不過寂小姐今日的情，卡門承了。」莫輕舞笑了笑，誠摯地看著她，「你也不用一直將我救你這事兒放在心上，我昨日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值得寂小姐這般費心掂記。」
「我……」寂平安囁嚅半天，還是沒說出話，這小丫頭還真別扭。莫輕舞眼楮一轉，看到擱在圓桌上的三只豬仔，笑道︰「寂小姐為我這般費心，卡門也送幾個小玩藝兒給姑娘，權當謝謝姑娘跑這一趟。」
「誰要你的東西，我們將軍府什麼東西沒有……」寂平安不屑地輕哼，看到她捧到她面前的三只小布豬，驀然收聲，眼中浮起一絲喜色。
「哦，寂小姐不喜歡，那就算了……」莫輕舞作勢要將豬仔收回，寂平安一把奪過去，急道，「哎……，既然你一片心意，嗯……，你這玩藝兒，我收了……」
臉上明明喜歡得不得了，說話卻要抬抬架子，真是小屁孩，莫輕舞看著她拿著三只小布豬愛不釋手，忍住笑起來。寂平安臉紅了紅，拿人的手短，對她說話也客氣些了︰「這是你做的？我從未見過京城有這種小布偶。」
「我畫了圖樣，讓錦繡莊的金大娘做的。」莫輕舞笑道，「過些日子綿繡莊應該有賣的，寂小姐若喜歡，可以去錦繡莊訂貨。」
邊又心疼的感嘆，原本這三個小豬仔是要留給小憐氫玩的，這孩子，最近幾天總是悶悶不樂，自己這邊也不常來了，只是偶爾呆在暗弒咫里面逗弄那些個殺手們，偶爾派出去強點無關緊要的東西，或是擄個長相俊俏的孩子來陪他玩，搞得官府都無奈了，唉，真怕再繼續這樣放縱下去，這孩子還真會把整個鳳祈國弄得底朝天。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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