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美的月光灑落下來,莉莓一身黑色緊身裙,頭戴英式淑女帽,涼風輕拂起她的長發,她靜靜地靠在不遠處的牆上,狐媚美眸瞅著在猶京理修,他站在一座墓碑前,背影黯然神傷。
那里葬著猶京理修深愛了多年的人,當年那個男人莎里始終以最極端的方式讓猶京理修把他刻在了腦海里。
莉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執意跟來,是自虐了嗎?
她明明知道的,那個男人在猶京理修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感情,那個地位她永遠也到達不到,正如莎里愛猶京理修愛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寧願活生生地死在他和她甜蜜依偎的寢殿里,只為讓他痛苦。
那一天的火很大,燃燒得很灼熱,莎里就站在那里面,絕美柔情的俊顏上含著笑意,他雙眸猩紅地立在火海里,說出的話惡毒無比,他說。
「猶京理修,我詛咒你永生永世得不到愛情,你所愛的莉莓那賤女人最終也會離你而去,猶京理修,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莉莓回過神來,苦笑,耳畔仿佛還回蕩著莎里惡毒的詛咒,她腳下一軟,那天燒焦的味道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他,詛咒她和猶京理修…媲…
那一頭,猶京理修半蹲著身體,血瑪瑙般的眼眸里幽深悲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摩挲著墓碑上那張俊容。
莎里,你恨我是不是?
如果我當年不曾對莉莓動情,你是不是就不會讓嫉妒蒙蔽了你的心智。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只是看著你,我在想,極端的你,我該如何拯救?
可是,你沒有等我,你毅然用那種極端的方式纏繞了我兩千年。
只是,莎里,那年的我是真的愛你,你知道嗎?
你,在我生命里是特別的存在……
猶京理修突然跪在他的墓前像受傷的野獸般痛哭,
莉莓靜靜地站著,看著痛苦的猶京理修,心底一陣荒涼,她只是笑著,眼淚卻一直掉,驀然的,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別過了臉。
你,什麼時候才能回頭看看我,猶京理修?
我用盡我的所有來愛你,終究只是一場空嗎?
夜風輕輕地吹拂著墓地,吹過七零八散的愛情碎片。
那一年,所有人尊敬他,唯獨他,莎里對他嘲笑以對,讓他敗得狼狽。
猶京理修仰頭望天,瑪瑙紅眼底已經無波無瀾。
請你,下輩子不要那麼極端了,莎里,我,是真的愛你,只有你……
猶京理修轉過身的時候,莉莓神情冷靜,看到他好了,含笑走向他,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卻像是敲在他的心髒,猶京理修一陣恍惚,莉莓,她是個好妻子,唯獨是他害慘了她的一生。
「吶,猶京理修,要不改天我們去環游世界吧,每天呆在血族里好悶的。」
夜空下,是誰在強顏歡笑,喋喋不休的說這話,盡管心底一片荒涼。
她,是莉莓,猶京理修的妻子,愛了猶京理修兩千多年的女人,僅此而已。
「莉莓,我很喜歡你笑得時候,而不是這種強顏歡笑,對不起,是我……」給不了你要的愛情。
莉莓僵硬在原地,挽著猶京理修手臂的手緩緩垂下。
他說,莉莓,我很喜歡你笑得時候,他是這樣說嗎?
只這一句,莉莓早已淚眼婆娑,猶京理修靜靜地遞給她一塊手帕,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喉嚨快速地滾動了下,動作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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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誰,縹木狐栗,你是不是在等他來救你?」
「他不會來的,縹木狐栗,你纏著他那麼多年,他要是愛早就娶你了,他可以娶任何一個女人,唯獨你!」
「你,看看我,我明明就在你的身邊……」
暴躁的嘶吼聲壓抑而憤怒,聲聲回蕩在她耳畔。
夜晚,縹木狐栗猛地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看到昏黃溫馨的寢殿時,她懸高的心松了下來,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旁的南宮桀微微一動,她感覺到了,卻沒有出聲,自從上次過後,她和南宮桀就不曾主動說過一句話。
縹木狐栗有些心有余悸,著了魔般抱住背對著自己的南宮桀,小心的用著力抱緊。
南宮桀的身體一僵,突然轉過身將她涌入懷里,縹木狐栗沒有說話,兩人默契地相擁,縹木狐栗逐漸安穩地睡了過去,南宮桀修長白皙的手撫摩著她熟睡的美顏,深邃的眼眸里深幽暗沉。
猶然記得,七年前的那一天,南宮家族叛亂,她跑來找他,卻在南宮家族的範圍里失蹤,他一遍一遍的喊她,第一次慌了。
那一天他想了以前很多事,不甜蜜卻處處透著熱情,想起那個自幼喊著要和他結婚的小姑姑,那個曾經她哭著吼著,她愛他的小姑姑,那個矯情偶爾羞澀的小姑姑,如今他卻找不到她,他怕,她就那樣消失,再也不回來了。
他是南宮桀,他的童年里都是縹木狐栗,那個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僅次于母親大人,她親手撫養他到大,盡管自己還是一個孩子,他尊敬她,也愛她,盡管她並不知道他隱忍的感情。
夜還很長,寢殿里,傳出一聲沉沉的嘆息,南宮桀閉目。
一個星期後,夜幕降臨。
莫家族,莫曦婷緊緊扭著裙角,美眸里的淚水大顆地墜落,孩子,莎隨你哪里去了?
媽媽,好想你。
突然的,當莫曦婷的眼角余光瞥到之前逗女嬰時的玩具時,她抹掉眼淚,出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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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的孩子呢?」莫曦婷瘋了般在大街上找著女嬰,直到她累了,她緩緩蹲在了街道上,抱緊自己痛哭。
如果,她沒有睡覺的話,莎隨會好好的對不對?
為什麼,一個孩子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喲,讓人好憐愛的表情呢,不去你男人面前給他看看?」
戲謔的話語響起,莫曦婷猛地抬起頭,一個身形健美修長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臉上帶著蛇形面具,莫名的,他給了她一股熟悉的感覺,仿佛似曾相識。
莫曦婷愣住,下意識地撲進他懷里嚎啕大哭,一如年幼時候。
當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之後,她突然松開他,紅著眼眶愣在了原地,她是怎麼了?
怎麼會對對一個陌生人哭?
她沒有察覺到男人的身體僵硬,眼眸里不動聲色地閃過一道嗜血的幽光,男人笑,溫柔而薄涼,他緩緩張開雙臂,帶著引誘的意味︰「和我一起走吧,你的孩子我幫你找到,如何?」
天黑漆漆的,這一晚的月光被烏雲蓋住,莫曦婷著魔般上前,就在男人的手觸到她的時候,一道厲喝響起。
「小心!」
眨眼的瞬間,一道利爪揚向男人,男人逃離,消失的無影無蹤,莫曦婷猛地回過神來,是南宮桀,他收回利爪,並沒有去追,只是蹙眉看著她。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那個人你認識嗎?」
莫曦婷一愣,還有些緩不過神︰「不認識……」只是他說,會幫她找到莎隨。
下意識的,莫曦婷看了眼南宮桀,攥緊了冰涼的手指,她咬牙,她的莎隨,會不會很餓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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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京櫻姬來法老院的時候,當縹木狐栗听到那個消息時,可謂是五雷轟頂,她怎麼忘了母親大人可能會來!
這一天,法老院熱鬧非凡,當縹木狐栗听到血僕們嚼舌根的時候很蛋疼。
「哎,听到了嗎?櫻姬公主來的時候身邊還有我們以前的王們,好激動!」
「我也是,我也好想這樣,有六個那麼好的男人當老公!」
「你就做夢吧!」
……
是的,是做夢,縹木狐栗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真心是做夢,六個老公這些女的招架的來麼?
要招架的來她絕對頂級佩服那人,至少她看到她母親大人的婚後生活可是火燒火燎的,要命啊!
縹木狐栗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和澄末雪等女嬌笑連連的母親,華麗的紅色曳地長裙襯托出女人惹火的身材,從縹木狐栗的方向看,女人清麗精美的臉蛋在水晶燈的照耀下美艷至極。
她蝶翼般卷翹的長睫毛輕顫,不知道和藤美姨姨在說些什麼,笑得花枝亂顫,不止是她的母親大人,還有一群女的都花枝亂顫了,都是她熟悉的姨姨們,縹木狐栗的臉一黑。
猶京櫻姬看到她了,放下交疊起的修長美腿,縴長漂亮的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的︰「娃,想母親大人不?」
「不想!」縹木狐栗原本挺煽情的,真心想了,不過听到猶京櫻姬的話,臉一黑,嘴硬道。
聞言,顏栗希一口紅茶噴了出來,淑女範盡失︰「噗,你還真是干脆,那麼……」眨了眨媚惑的美眸,顏栗希勾笑道,「想婆婆了沒,想姨姨了沒?」
同樣沒有,縹木狐栗翻了翻白眼,懶得說了。
梓葵珞等人含笑睨著他們,就在這個時候,莫曦婷走進了宮殿里,縹木狐栗的視線和她交匯在一起,看到她明顯震驚她也在這里,看到她,縹木狐栗蹙眉,看向了笑眯眯地啜著紅茶的猶京櫻姬,是母親大人的意思嗎?
到底是在鬧哪樣?
「曦婷公主,由我來幫你籌辦婚事如何,听說你還沒嫁,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