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皓從別院里出來,似乎感覺這天大地大,已沒有了他存在的意義,他漫無邊際的在街市上走著。
盛夏的夜晚,微風習習,給人帶來一絲絲的清爽。
可是這微風卻似千把利刃,刺在他的身上,寒涼刺骨。
他雖然安慰南榮晟說她不會有事的,她會醒來的,吉人自有天相的。可是問過南榮晟,丁太醫怎麼說時,看他的表情,他就知道了,丁太醫也沒有什麼把握。
他的心似有一個吸血的猛獸,在吸附著他的血肉,他的心及身體,被狠狠的吸空。
他為她擋劍,她為他擋劍,他們用生命互訴著衷腸,用生命譜寫著他們的愛。他知道他們是相愛的,且至深至切,所以他決定默默的守護她一生。可是如今她有可能香消玉殞,那麼沒有了要守護的人,他該怎麼辦?
她的一顰一笑,總是縈繞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驅之不散。
與她沒有過銘心的過往,卻總是在笑鬧間,淪陷他的心神。
她率真、隨性、單純、善良,每次看她那靈動而有清澈見底的雙眸,他都像中了媚術般的,不能自已。
看著天邊的繁星點點,迷了他的雙眼,茫了他的心跡。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發覺冰玉在後面,已經跟了他很久。
自那天分開後,冰玉回去療傷,她的傷並無大礙,只是都是皮外傷,只左臂上有一處傷口稍深些,又因為包扎不及時,流了很多血,在家人的看管下躺了四天。
今天她實在惦記樂靈,便躲過家人,偷偷的溜了出來,想去看看她,沒想到在街上,竟看見了,漫無邊際游走的南榮皓。
看著他的背影,平日里那玩世的痞氣已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個游走的空殼,這麼頹廢?怎麼回事?
冰玉走上前攔住他,可是當看見南榮皓時,她卻發現他的眸光里,有無措、傷心、迷茫、無助和掩飾不住的空洞。
她訥訥的問︰「你、這是去哪啊?」
「」他沒有回答她。
她看他這幅樣子,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便拉著他去了‘玉雅軒’的後園子。
在涼亭里,小二兒已經擺上了簡單的酒菜,冰玉給他倒上酒,與他干杯而飲。
「你、怎麼了?」冰玉疑惑的看著他。
飲過一杯酒後,他的思緒似被拉了回來,一邊倒酒一邊說︰「小新新她從受傷後,一直沒有醒來」
「啊?」怎麼會這樣?她知道她傷得很重,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及姐妹,听他簡單的說了她的情況後,她也傷心的落淚。
他又喝了一杯酒,目光渙散的望向遠方。
她緩過了神,看著他,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看了他一眼,就讀懂了他,她愛上了他。
可是她知道,他喜歡的是樂靈,樂靈受傷他很難受,不過看著他難受,她也很難過。她想要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晚風襲來,冰玉為他倒酒,卻不經意間踫到了他的手,好涼,再看看他,發現他身體有些發抖。
她回房取了件披風,給他披上。他收回渙散的目光,拉緊了她剛為他披上的披風,他心里覺得有一絲暖流劃過,但他並沒有在意。他以為是這件披風,給他冰寒徹骨的身體,帶來的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