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墨手指在明珠頸部飛快一動,便解開了明珠的啞穴。
但他卻沒打算將明珠放開,仍將緊緊將她圈在懷里。
他微微俯,在她耳邊對明珠輕輕說,「明珠,咱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要你在靖王身邊當我的細作。」
「細作?」明珠聲音微啞破喉而出,卻教他用手飛快掩住嘴,不讓她的聲音擴散開來。
「噓!」風子墨微微皺眉,眼角掃了一眼屋頂,輕聲道,「別太大聲,這屋頂上有靖王的暗衛。」
「你究竟是何人?」明珠瞪大了有些紅腫的雙眸望著他,普通的商人不需要在靖王身邊安插細作,不是麼?這個風子墨似乎來頭不小,他究竟是誰的人媲?
「我是何人?」風子墨突然似笑非笑起來,那樣的笑帶著詭譎,讓人莫名害怕心悸,「這不是該問的。明珠,做我的女人如何?而現在,我只需要你在他身邊好好待著,成為他心尖上的女人,那麼他不會有任何秘密對你隱瞞,也不會對你再有任何防範。總有一天,我會用得著你,也總有一天我會帶你走。那一天,不會太久。」
明珠的心一悚,做他的女人?
不,只是做他的棋子。
他究竟在圖黎傲天的什麼?這個詭異而深不可測的男子。
明珠忽的想到些什麼,激靈靈一顫,「你莫非是……太子的人?」
在這皇位爭奪中,黎傲天會成為太子的最大障礙。他不是太子的人,還可能是誰的人?
風子墨眼里劃過更詭異的笑,他輕輕挑起明珠的下巴,黑眸半眯起,聲音如此清朗柔和卻是這般無情的懾人,「明珠,不要去猜,更不要妄斷,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話。更何況,跟我合作,我能保住你的命,你也能狠狠報復黎傲天。」
是不是那句,對一個人最致命的報復,就是讓他愛上你?
被迫盯著他那雙含笑如春風的眸子,心底卻驚起一股股寒氣,這個不比黎傲天遜色的男人,給她帶來的驚秫,也絕不會比黎傲天少。
不同的是,黎傲天表面純美無暇,翩翩俊美若謫仙,內心卻霸道狂狷,屬于暴戾冷酷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外表溫潤如玉,豐神俊朗如朝陽,內心卻是陰暗詭變的,卻是個陰柔入骨的男人。
而往往後者比前者更可怕。
「風公子太瞧得起的明珠了,他一絲一毫都不愛我,我如何成為他心尖上的女人,如何為你打探到你需要的情報?我想,風公子是找錯人了。」明珠極力平穩自己的內心,淡然地笑著說道。
明珠只知道一件事,她不想趟進這渾水里,她想要的是僅僅是自保而已。
「不,納蘭明珠,餃珠而生,鳳命之女,更者,我也說過男人會想要一個女人就是動心的開始。他已對你動了心,你只要努力一下,那個董玉致不會是你的對手,明珠,我相信你定有這個本事的。」
這個男人倒是比她自己來得自信多了,可他也不想想黎傲天那種高傲地像鳳凰一樣的男子,普天之下,誰能駕馭得來?
她簡直只想送風子墨四個字——痴人做夢。
明珠扯了扯嘴角,輕輕一笑,「風公子謬贊了。不過是江湖術士的胡話罷了。明珠,區區一個將死之人,真的是沒那個本事的。」
不過傳聞總是里總有幾分是真的,譬如她真的是餃珠而生的,因此父親替她取名為明珠。
而這顆珠子正佩戴在她胸前,從小就未離過身。
師傅曾告訴她,這是一顆命定寶珠,能讓她逢凶化吉。
她現在有些懷疑師傅的話了,不需要任何人說,她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再經過今日黎傲天這一腳,她給自己算算,也就最多三兩載的命可活了。
她就等著將爹娘他們救出牢獄後,回天山去尋師傅了。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那靈氣四溢、佛光普照的天山上。
風子墨眸子不由地一斂,她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麼?她的身體情況,只有他與黎傲天兩個人清楚,莫不是黎傲天告訴了她。
「明珠,我會治好你。」不禁,風子墨圈著她的手緊了一緊。
「別說笑了。風公子,我知你雖是國手醫術,但你也不可能治好我。你若是能治好我,干嘛不一次性治好我,而只是給我吃那些治標不治本的藥呢。其實,我這身子,誰都治不好我。像靖王這般人物,受了那麼多年的寒毒之苦,能醫不自醫,何必煞費心機,最後還是找我來渡寒毒呢?生死有命,一切看天罷,莫多說什麼謊話,來安慰我了。」
風子墨看著她說到生死之時,眸光淡淡的,無什麼朝氣,似乎生命對于她已沒有太多意義了,她才剛及笄,本是花樣年華,怎生出這般悲涼的心思?
又覺得,這女子也不止他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有時她說起話來時,好似透著一股久經歲月的滄桑。
其實,這個女人真是把很多事情給看穿了,他跟黎傲天都沒辦法救她。他的藥只能緩解她的疼痛,甚至連替她續命的功效都沒有。
一想到,她生命已經不多時。
風子墨莫名地喉頭哽了一下,隨即一下子抱緊了她,眸光火熱真摯地直直盯著她,聲音不同以一貫的溫柔,而是堅定霸道,「明珠,我說我有辦法,就是有!」
即便現在沒有,今後也定能找到辦法。
而明珠卻笑開了,回以他單純的笑。
唯獨,這句話,這個男人是真心的罷。他是想救她的性命的,不問是何種原因,她有些感激他,感激一個如此在乎她生死的人。
「風公子,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過幾日給你答復,如何?」趁著二人談話都平復下來,這時用拖延時間的方法,最有效。
「也好,一下子,你也難以定奪。那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風子墨理了理她微微凌亂的發,柔柔模了模她淚漬已干的眼角,將她輕放回床上,隨即抽身離開。
突然,明珠在他身後叫住她,微微蹙了眉梢,「你今夜過來,只怕黎傲天要起疑的,他若查下去……」
「他就算會起疑,也只會認為有男人要跟他搶你,只會更想征服你,而他若是能查出我的身份,我風家也不會成為這長安城最大的商戶。」他的聲音自信篤定,看向明珠,眉峰一厲,帶著輕笑,說,「明珠,我說過別嘗試著試探我。我是個有耐性的人,但即便再好的耐性也會用盡。」
明珠心里輕輕一抖,這個男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本也打算試探一下他的身份到底有多神秘,經他這麼說出來,他篤定黎傲天查不出什麼,也可以肯定他的身份絕不簡單。
明珠隱隱覺得,在他真實的身份下,隱藏的會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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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間寢室里,一場激烈剛剛落幕。
黎傲天半撐半伏在身下女子身上,緩緩從她身上撤離出來,卻被她又緊緊抱住肩臂,「傲天,別走……」
他輕輕吻了下她微微濕潤的眼睫,溫柔道,「我去叫人打些水過來替你擦身子。」
董玉致才放心了些許,點了點頭,她很害怕他會中途去陪那個女人。
黎傲天披了袍子出去,一開門,一個黑影降落到他面前,趴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董玉致豎起耳朵仔細听著,又听得黎傲天口氣微微緊張,「那她可有事?」
「納蘭主子倒是無礙。」影十一說。
「恩,好好守著她,她那里有任何狀況都立即過來稟報,出了差錯,唯你是問。退下吧。」黎傲天一揮手,影十一正要躍走,他又突然沉聲吩咐了一句,「去查下風子墨的底細,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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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皇帝準了靖王新婚三日,無須上早朝。
黎傲天陪董玉致吃過早點後,便匆匆離開了。
櫻桃問,「小姐,王爺這麼早離開,是去做什麼?」
董玉致募得一站而起,周身怒氣,讓櫻桃一顫,頓時噤了聲不敢再多說話,而董玉致咬著牙尖銳的聲音在耳邊作響,「還能去做什麼?不是去那賤|人的房里,就是去查納蘭將軍的那件案子。呵……那案子,是個死案,他查不出些什麼,更何況還只剩下五日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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