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下午就和夏天一樣熱烈,凌朗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薄單衣,高挽著袖口,伏案作業。
「篤篤篤。」有人敲門,「凌總,我是Lemon。」
「嗯,進來。」凌朗仍翻著文件,不過他的心情明顯不大舒暢。何兼鳴何副總再沒取得他同意的情況下,竟自作主張簽下了霧華街區那塊地的合同並開了支票給對方,當然,如果合同本身沒什麼問題的話,簽了也便簽了,可是Lemon調查後的結果是,那塊地的主人並不是叫做齊余敏,他們所簽的合同無效。凌朗听到這個消息時原本清冷無波的眸子里泛濫如潮,要不是何副總腆著臉用他先前的功績來為自己求情,自己真想將他趕出凌氏。
想把錢追回來當然不可能了,連那個中介商老王也消失地一干二淨,打听不到一點訊息。馬上就是董事會了,卻出了這一檔子事,他不免焦慮。要怎麼樣才能夠彌補呢?
Lemon進來的時候悄悄抬眼看了他一會兒,把一份紅色的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咳了咳才說道,「凌總,我查了一下,那塊地是銘成旗下的,而且那個齊余敏是銘成總裁的堂弟,但他們的關系並不好,齊余敏之所以急于出國便是因這齊總。我去查了您要我查的人,可是只找得到關于她的一些簡歷。還有根據您給的訊息,我給您找了些三年前的舊東西。那家叫‘執’酒吧是陸家二少爺開的,三年前的‘7PM’酒吧也是他開的,但是先前的‘7PM’因為一家公司的惡意打壓,被迫關門了。」
「陸家沒有出手?」真是奇怪,隨後凌朗又問道,「是什麼公司?是慕氏麼?」
「沒有,那家公司也並不是慕氏旗下的。據我查到的資料,這陸家二少爺不僅沒有還手,而且還避開去了寧朔市,直到最近幾個月才回來。至于那家公司,好像是銘成旗下的。」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Lemon對凌朗點點頭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
凌朗停下手中的工作,翻看Lemon拿來的資料。最前面是一份簡歷,只寫了一行字,「靳虹;44歲;女;三年前任‘7PM’酒吧營銷總監,現任‘執’酒吧台前經理。」陸家二少爺為什麼要招一個原先的的職員呢?凌朗覺得里面有貓膩。這個靳虹到底是知道些什麼呢?
簡歷後面是當時的一些舊報紙和八卦雜志的剪輯。
「慕家小少爺被抬出酒吧,表情痛苦,衣衫凌亂」一個醒目的標題,配有一幅慕楓歌抱著腦袋縮在擔架上的照片。雖然照的距離有些遠,但凌朗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背景是,「7PM」?他皺了皺眉,繼續看下去。
「慕陸兩家聯姻告吹!」一大堆的猜測,有說陸家二少爺其實喜歡的是慕家小少爺所以拋棄了慕家小姐的,有說慕家小姐和別的男人亂搞被陸家悔婚的,也有說慕家小姐終于受不了陸家二少爺的男女不忌斷然分手的。還真是八卦。凌朗翻過去。
「陸家二少精神不振連夜離開桑陽市」又是一張照片,角度被抓得非常好,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照片里的人黑眼圈憔悴的模樣。
「小酒吧為何慘遭關門?」大致意思是「7PM」關門是商業競爭下的犧牲品,一點也沒有提到慕家。凌朗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看樣子這篇報道是當時有人花大價錢叫人寫了登上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听吧。當年自己在國外求學,對這里發生的事幾乎一無所知,就連予微姐的事也是她喝醉以後自己逼問得知的。如果當初是有人故意掩蓋的話,自己要查的事情恐怕更難知道答案了。凌朗按了按額際,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桌上的電話機響起來,凌朗接起來,「秦洛,怎麼了?」
「凌總,銘成的人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想跟您商量一下霧華街那塊地的事情,他們的齊總會親自來,我幫你定在了後天下午三點。」
「好,我知道了。」不是說齊余敏和銘成總裁關系惡劣麼,現在他們是想做什麼?凌朗翻了翻桌上的日歷本,後天是開完董事會的那個下午,拿起筆在那天的日期上做了個記號。擱下電話,凌朗仔細想了想,看了眼桌上放著的那個文件,皺了皺眉,不會是和三年前那樁事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