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會說南方邦國的語言,但也只是會說而已。
只要夏心和兩個護衛不出現,她是不會跑的。他早就看透了她,如果她能丟下其他人,以她的聰慧機智,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他絕對阻止不了。他急著趕回去,就是要確定夏心三人是否還在寒漠部落,不過,他相信塞南一定會拼死看住人的。
不休不眠,不沾一滴水,不吃一口干糧,掠過草地,沖過樹林,攀過沙岡,馳過荒地……
終于,他在正午過後勒停「烈火」,飛身下馬,抓住塞南的衣領,死瞪著他,「人呢?」
塞南從未見過單于這般可怕的吃人表情,結巴道︰「在……在里面。」
好像散了架,「 」的一聲,禺疆一跌坐在草地上。
嘴唇干裂,沾滿風沙,面色憔悴,唯有那雙黑眸,精光四射。
「假如讓人跑了,提頭來見。」他撂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寒漠部落的勇士們全體出動,分散尋找,尋遍漠北草原的每個角落……
整整兩日,毫無所獲。
單于寢帳,傳出悲憤的叫聲,如大漠蒼狼的嚎叫,如深山猛虎的怒吼,恐怖至極,令人毛骨悚然。接著,靜寂如死。
狂躁,爆烈,他提著寶刀,亂砍亂殺,不放過任何一樣東西……他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余的……靠近帳口的邊上,一灘腥紅的鮮血,觸目驚心……兩個婢女,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身上的數道血痕,訴說著殺戮的殘忍與血腥……
毛皮攤在地上,細毛漫天飛舞,潔白的,金黃的,棕黑的……正中間的案幾,已經粉身碎骨,從殘肢斷骸上可以看出力道是何等的剛猛。
整個寢帳,混雜,髒亂,仿佛龍卷風掃蕩過。
就像他支離破碎的心,就像他四分五裂的身軀……
「來人!來人!」禺疆吼叫。
一個護衛慌張地進帳,低頭道︰「單于有什麼吩咐?」
他的手背青筋明顯,眼眸噴火,「去,把霓可叫來。」
護衛得令,立即去傳話。
不久,霓可戰戰兢兢地走進營帳。
看見仍然流血不止的婢女和狼藉的寢帳,她嚇得面色蒼白。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禺疆倒了一碗烈酒,看也不看她一眼。
「單于有何吩咐?」霓可驚恐道。
這兩日發生的事,她怎會不知?
單于獨自狂奔回來……單于派人掃蕩草原……單于將自己關在帳中……
如此看來,楊深雪已經逃跑了。
禺疆的臉孔如覆冰霜,「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
霓可的心迅速下墜,不是因為單于的冷酷,而是因為——短短兩日,單于再也不是以往的單于,憔悴,悲痛,不再意氣風發。
楊深雪逃跑了,他無法承受,如此看來,他對楊深雪就不僅僅是征服。
「單于的話,我不明白。」霓可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