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正待發酒瘋了鳳輕凡被傾城的這些話怔住了。
傾城冷哼一聲︰「我剛才去父皇的寢宮請安,無意之中听到凝妃那個賤人說你酒後亂性,差點玷污了她,父皇大怒,命劉公公帶人來拿你了,要廢了你這太子之位!」
鳳輕凡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可還是不相信傾城的話︰「不可能!父皇只有我一個兒子,他若是廢了我,這個江山傳給誰?」
傾城重重的哼了一聲︰「你以為父皇只有你一個兒子嗎?難道你不知道凝妃肚子里已懷了龍種這件事情嗎?她的孩子生下來隨時就可以頂替你!」
「不!不!父皇不會這麼做的!」乍一听到父皇居然要廢了自己儲君之位,鳳輕凡還是無法接受媲。
可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腳步聲,鳳輕凡臉色頓時一變,求助似地望著傾城。
傾城朝一旁望了望,迅速拉著鳳轉凡上了床,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並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拉低至胸口丫!
果然,劉公公帶著幾名侍衛闖了進來!
「劉公公,您這是?」傾城故意沉下臉問道,那半掩的胸口,讓劉公公及那些侍衛下意識地垂首!
「啟稟太子妃,皇上有請太子殿下到君王殿!」劉公公尖著嗓子道。
傾城面不改色,從容應答︰「太子殿下方才睡下,劉公公可否到外頭先等一等,容本妃叫醒太子起來,再與你前去,如何?」
劉公公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便應允︰「如此,有勞太子妃了!」說完,招手,示意那些侍衛全部都退了出去。
待房里只剩下兩人之後,傾城這才拉好衣裳,走下床,一旁的鳳輕凡也跟著跳下了床,急得直搓手!
「傾城,父皇看來是真的听信了那個女人之言,現在該怎麼辦?」鳳輕凡一時間居然也慌了手腳。
倒是傾城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一臉鎮靜︰「先別急!讓我好好想想!」她月復中的孩兒已經沒了,以父皇的手段,一定會把她下嫁給那些小國王為妻,她不能任人擺布!
唯有抓住手中的皇兄,那麼,她的皇後夢才不落空,一不做二休,主意打定,直盯著鳳輕凡,一字一頓地說︰「皇兄,你直接登基稱帝!」
傾城突然冒出來一句話,可把鳳輕凡蒙了︰「傾城,你說的什麼啊?父皇還健在,而且還要廢了我,我怎麼可能登基稱帝?」
傾城鳳目中閃過一抹寒星︰「皇兄,事已至此,就不能再心慈手軟了,父皇擺明了向著那個女人要廢你!與其被廢,還不如搏一反!」
「你的意思是?」鳳輕凡臉色突然大變,他也終于明白了傾城的意思。
傾城點點頭︰「沒錯!現在只能先發制人,只要父皇死了,這個天下就是你的了!」她說得沒有一絲猶豫,在權力面前,她的良心徹底的泯滅了!
「你是說要殺了父皇?」畢竟是至親,鳳輕凡又豈肯︰「不行!我不能這麼大逆不道!」他一口拒絕。
傾城冷笑一聲︰「皇兄,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你難道沒有听說,我們太皇爺爺,不也是殺了自己的兄弟和父皇才登基的嗎?他不也一樣做著那個皇位?」
「不!我不能那麼做!」鳳輕凡還是猶豫不決。
這時,外面的劉公公卻尖著嗓子在催了︰「太子殿下,皇上還在等著呢,您趕緊吧!」
傾城低聲道︰「听見了嗎?現在就連一個奴才也開始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如果您想被廢,被凝妃母子踩在腳下,那麼,你就繼續猶豫吧!」
「傾城,容我再想想,再想想!」鳳輕凡一時間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皇兄,不用再想了!再猶豫下去!你就要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了!听我的話沒錯,你把太子府的兵符交給我,你跟劉公公去,後面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傾城和劉公公的催促讓鳳輕凡沒了主意,權衡之下,胡亂地將身上的兵符交到傾城的手上︰「傾城,不要傷了父皇!」
「快走吧!」傾城接過兵符,悄悄地在鳳輕凡耳邊說了些什麼之後,催促著鳳輕凡出去!
鳳輕凡心神不寧地跟著劉公公往父皇的寢宮里走去。
而傾城則拿著兵符轉身往太子校場,唇角牽起那抹殘忍的笑意︰「只有不仁不義的人,才能成大器!自古位高權重之人,不是踏著別人的尸體上位!」
且說鳳輕凡來到鳳南天榻前,凝妃也已不在那里,鳳南天看上去,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數十歲,輕揮龍袖,示意多余的人都退出去!
「父皇!」鳳輕凡從小就敬畏父皇,此時更是如同腳底長針一般。
鳳南天緊盯著鳳輕凡好一會兒,才輕嘆道︰「輕凡,朕最疼愛的你,從小,你要什麼,朕都會滿足你!除了傾城這件事情之外,你也從未讓朕失望過,可是,朕才病那麼幾天,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不早朝,不問國事,天天尋歡作樂,夜夜歌舞升平,你的那些雄心壯志呢?都到哪去了?咳咳…」
鳳南天邊說邊猛咳起來。
「父皇!我……」鳳輕凡連忙輕拍著他的後背,滿心愧疚。
「朕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你變成如此,可是,難道你真的沒想過要為這個江山做點什麼嗎?整天借酒澆愁,這只是一個懦夫所為!」鳳南天望著自己的兒子,一陣心痛。
「父皇,兒臣只是……」鳳輕凡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開始變得消沉起來,好像自從顏兒走後,他就沒一天清醒過。
鳳南天雖然病重,但並不是老糊涂,對于凝妃剛才所說的事情,冷靜下來之後,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兒子,他一直都知道,兒子喜歡的人是顏兒!
他輕嘆一聲︰「輕凡!朕知道,你喜歡顏兒,可是,顏兒就像是父皇手中的一顆棋子,她是一顆最完美的棋子,她嫁給影國皇上,就可保我離國不會生亂!」
鳳南天的話讓鳳輕凡一下子听出了破綻︰「父皇,顏兒不是嫁給影國太子嗎?怎麼會是嫁給影國皇上?」
影國皇上都那麼大年紀了,顏兒居然嫁給了一個老頭,這對鳳輕凡來更是一種打擊!
鳳南天顫抖地手從一旁拿出一封影國皇上的密函︰「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鳳輕凡急忙打開一看,傻眼了︰「原來影國太子來求親,根本就是一個幌子,父皇,您這樣對顏兒,太不公平了!」
腦海里驟然想到顏兒那幾近完美的身子居然在一個糟老頭身下承/歡,鳳輕凡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更不能原諒父皇這樣的做法︰「父皇,顏兒一直把您當成親父皇一樣,您這樣對她,她知道真相後,一定接受不了!」
善良如顏兒,單純如顏兒,她如何接受自己最親的人的背叛?
「父皇沒辦法,夜天宇以出兵相脅,朕只有這麼做,夜天宇那只老狐狸,他早就覬覦了我們離國這塊肥土,如果父皇不答應,他一定會出兵相犯,到時候,受苦受難的就一定是天下百姓,犧牲一個顏兒,如果能換來天下太平,父皇在所不惜,朕也相信,顏兒也能理解!」
「父皇,您可以犧牲顏兒的幸福,是不是連兒臣的幸福也可以犧牲?您是打算廢掉兒臣嗎?兒臣讓您失望了嗎?」一想到顏兒此刻正在影國受苦受累,鳳輕凡再也無法冷靜。
「朕只是讓你到思過殿去住一段時間,讓你好好反省一下,一個君王,不應該只沉迷于酒色之中,要以國事為重!」鳳南天似乎下了決心。
鳳輕凡俊顏上揚起一抹淒然的笑意︰「思過殿?歷來廢太子的去處?父皇!以前無論兒臣做錯過什麼,您都會原諒兒臣,這一次,您是怎麼了?您對兒臣失望了嗎?您的另一個兒子馬上就要出世了,您已經找到另一個接替之人,對嗎?」
「住口!」一提到凝妃,鳳南天就暴怒︰「凝妃至少也算是你的母妃,你怎麼能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出來?」雖然他不信,可是,沖口而出的話怎麼能收回?
「父皇,凝妃說的你就信,那麼兒臣說的,您就懷疑嗎?凝妃跟了您多久,兒臣可是在您身邊二十多年,您是看著長大的,兒臣雖然不濟,難道會做出那種天理不容的事情來嗎?」
鳳南天馬上听出了他話中的破綻︰「朕都沒說是什麼事情,你居然就知道了?你怎麼會知道?」
「我……」鳳輕凡差點月兌口而出是傾城說的,可一想到傾城臨走前說的那些話,他又忍下了。
「畜生!還要挑明了說嗎?」鳳南天抬手給了鳳輕凡一個耳光,這一下,鳳輕凡的無語,讓他更加認為兒子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情。
鳳輕凡正待辯解,而這時,寢宮外面殺聲陣陣,兵器相撞之聲絡繹不絕,而且越來越逼近寢宮。
「這,這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鳳南天大驚失色。
而鳳輕凡知道是傾城行動了,當下默不作聲地站到一旁。
「輕凡,快扶朕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鳳南天移動著病體,想要下床,而被鳳輕凡又重新按回了龍榻上。
「輕凡,你!」鳳南天驚怒交集地望著一臉淡定的兒子,一種不好的預感襲向心頭,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輕凡,看來,你這是要逼宮了,還是父皇小看了你,就這麼幾天,你就等不及了嗎?」
鳳輕凡跪于榻前︰「父皇,對不起!兒臣這麼做也是為了離國的江山,您放心,兒臣從今以後,一定會以國事為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救顏兒于水深火熱之中。
鳳南天頹廢地坐回床上︰「輕凡,你太心急了!這個天下,你不用搶,也終有一天會是你的,父皇從來就沒有想真正要廢掉你!」
的確!他雖然在氣頭上說了那些話,可是,對于自己一直喜歡的這個兒子,他如何舍得廢掉,那些話是氣話,也是為了安撫凝妃的話!
「父皇,只有權力真正到了自己的手中,這個天下才能真正算是兒臣的,對不起!」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按著傾城的安排走了!
「好!好!」鳳南天連說了兩個好字︰「果然不愧是朕的兒子,有野心的人才能掌管好一個國家!有你這樣的兒子,朕就是死也瞑目了!」
「父皇!」看到年邁的父皇居然說出這種孤獨而蒼涼的話語,鳳輕凡還是心有不忍,而這時,傾城已帶人殺進了寢宮中!
「傾城,你這是要造反嗎?」看到帶頭的人是傾城,鳳南天還是忍不住火了!
「對不起,父皇!城兒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皇兄好,皇兄才是離國的皇上,您老了,是該退位的時候了!」傾城不禮不跪,神情中沒有一絲絲愧疚!
「你!」鳳南天氣得猛地吐血,他撫著胸口,幾乎是深痛惡絕地指著傾城道︰「虧朕當初收留了你,卻沒想到養了你一個白眼狼!」
傾城臉上有著一抹輕蔑︰「父皇,您收留我和皇姐,不就是想讓我們做你的棋子嗎?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你能讓皇姐做你的棋子,卻並不能讓我做你的棋子,很失望,對不對?」
傾城的話字字刺激著鳳南天,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棋子,最後居然反過來對付自己,何其可笑!
「傾城,你少說兩句!」鳳輕凡輕喝著。
傾城正在氣頭上,哪會住嘴︰「父皇!城兒的孩子沒了,您真的沒有打算要將城兒嫁給某個野蠻的番王嗎?城兒若不先動手,那豈不是跟皇姐的下場一樣,成了任你手中玩轉的棋子!從我知道自己是個孤兒的那一天起,我就發過誓,我自己的命運,我自己主宰!」
看到鳳南天氣得煞白的臉,傾城感覺到了一陣報復後的快/感︰「父皇,您現在是不是最擔心凝妃那個賤人和她的孩子?」
「你,你把她們怎麼了?」鳳南天看到傾城臉上喋血的笑靨,第一次,他感覺到了女人的可怕!
傾城唇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玉手輕輕一晃,立刻有人將渾身是血的凝妃拖了進來!
凝妃一見到鳳南天,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大呼︰「皇上救救臣妾!救救臣妾的孩子!」
傾城提著劍走到凝妃面前,二話不說,刷刷兩聲,在凝妃雪白的臉上劃了兩條道兒,頓時,血布滿了她整張小臉,而她淒厲的慘叫聲也在寢宮里回蕩!
「城兒,你!」鳳南天更是氣得渾身顫抖,可卻苦于無法起身。
「很心痛,是不是?我失去孩子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此時的傾城沉浸在自己的報復快樂中,照著凝妃的肚子上就是一腳,痛得凝妃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兩腿之間的血慢慢地擴大,令人作噁的血腥味,彌漫滿室!
凝妃痛得昏死了過去,可是,失去理性的傾城卻根本不顧,拿過一旁的茶水照著凝妃的臉就潑了下去!
傾城白晰的小手掐上了凝妃那縴細的脖子上,長長的指甲幾乎是深陷肉中。
她咬牙切齒的說︰「賤人!你也知道這種失去孩子的痛了嗎?你居然叫人在我的茶里下了滑胎藥,讓我的孩子沒了,我發誓要總有一天,要讓你嘗嘗這種失去孩子痛楚,要讓你比我痛苦一萬倍!」
原來,傾城的孩子沒了之後,卻意外的從太醫那里得知自己的孩子是因藥才致滑胎,她暗中調查,卻查到了凝妃的頭上,此時,凝妃又落在她的手上,又豈能完好無損?
鳳南天听了傾城的話,驚怒交加︰「凝妃,城兒說的都是真的嗎?」雖然他不喜歡傾城,可是,對于那個未出世的小皇孫,還是十分看重,乍一听到,居然是自己的愛妃下手令小皇孫沒了,他如何不驚?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您救救臣妾,救救皇兒吧……」凝妃撫著痛如絞的月復部,此時除了哀求,別無他法,她卻不知道,如今皇上都難自保了,又如何能保得了她?
傾城一腳將凝妃踢到一旁︰「賤人!你千方百計想要害我的孩子,如今我的孩子沒了,你的孩子又怎麼能活著?我要讓你和你月復中的孩子給我的孩子陪葬!」
事實證明,一個再理智的女人,在失去孩子之後,也會變得毫無理智,也會變得更加的瘋狂!
「不!我求求你!求求你找太醫保住我的孩子!只要我孩子能活著,我可以以死向像謝罪!」凝妃看到自己流了滿地的血,她知道孩子就快沒了!
她盼了多少年才盼到這個孩子,她多想體驗一下做母親的快樂!
傾城冷哼一聲,狠狠踩住凝妃滿是血污的手︰「你肚子里的野種還想保住?如果父皇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你早就死過千百回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凝妃慘白的臉無疑是證明了傾城說的話。
「凝妃,你好大的膽子!」鳳南天這下可真的是氣得吐老血,他沒想到自己那麼寵愛的女人居然背著他偷了男人,別說他是一國之君,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