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以為接來的會是他的狂怒,卻沒想到,他沉默了一會,聲音卻出奇的平淡︰「好!明天朕派人送你回離國!」
或許是因為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顏兒霍地扭起小臉,美眸中充滿了不置信,他居然答應讓她離開,這對她來說算不算是一種解月兌?
「朕給你自由,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俯,他冰冷的唇在她唇上輕輕逗留了許久,這才站起來,依舊沉著臉,轉身大步離去!
他怕自己再多留一會便會生氣,便不肯讓她離開,曾幾何時,他是那般的留戀她的身體,盡管每次,他都是跟瘋了一樣要了她,可是,卻抹不去,心底深處那種無人能比的快樂丫!
第二天一大早,夜無心果然命人護送著顏兒離開皇城!
在出城的那一刻,顏兒難掩心中的喜悅,掀開車簾,對著天空展開一抹絕色的笑靨,她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魔鬼之地了!
然後,她卻沒有看到,在某個角落里,有一雙鷹一般的眼神靜靜地望著她,久久地停留在她如花的笑靨上!
這是他見到過她笑得最美的一次,那種如孩子一般的純真,那種如負重釋的感覺,寫滿的她那張絕美的小臉,她終究還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里,離開他媲!
不過,他不會讓她離開太久!不!應該說,她曾經離開他太久太久了,他不允許她再次離開那麼久!
******
鳳輕凡在接到快馬來報,說大公主已經回來,喜得他連覺都睡不好,日思夜想,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可人兒,終于要回來了,這一次他發誓不會再讓她離開!
一向沉迷于酒色的他,馬上整理妝容,滴酒不沾,更是將一干歌妓轟走,神采奕奕的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呵,皇上,听到皇姐要回來,居然連酒/色都忌了,還真是難得啊!」傾城看到鳳輕凡那個模樣,忍不住譏道。
鳳輕凡反唇相譏︰「皇後平日不是忙著整理國事嗎?怎麼?今天反倒有空管起朕來了?」
平日里鳳輕凡疏于國事,大部分的事情都讓傾城來處理,而傾城一心只想掌管這個後宮,居然也將國事一一處理妥當,而鳳輕凡也樂得個逍遙快活!
「皇上,那些事情現在也應該由您來掌管了,難道你想讓皇姐回來,看到你棄國事于不顧嗎?要知道,皇姐最在乎的就是天下子民!」
「朕要這些江山有何用,朕百年之年,這個大好江山還是要易姓!朕這後宮的女人個個都是下不了蛋的母雞,朕要那麼拼命做什麼!」鳳輕凡一點情面都不留給傾城。
「你!」傾城氣得直翻綠眼,這才是她最致命的傷!
這後宮里的人人都知道,傾城自那次小產之後,太醫說傷了宮床,恐怕這一生都難再懷孕。
而**的她,生怕別的女人懷了龍種而奪去她的後位,于是,只要是鳳輕凡臨幸過的妃子舞妓,她都一一叫人暗中動了手腳,鳳輕凡知道,可是,卻苦無證據!
「皇後,你日理萬機,有空就去歇會吧,朕就不陪你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御花園走去,他要去布置一下御花園,他記得顏兒最喜歡那里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兒,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會親手去做好!
傾城望著頭也不回的鳳輕凡,恨得兩只眼楮差點沒瞪出來,那垂于兩旁的手緊握成拳,任長長的指套刺進肉中!
「皇後娘娘,您的手…」一旁的婢女看到主子的手流血了,連忙掏出手絹,想要去包扎起來!
「滾!」傾城反手將那名婢女推倒在地,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們都在看本宮的笑話,是不是?你們都希望本宮被廢,對不對?」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不敢……」可憐那婢女嚇理唇抖齒顫。
傾城將剛才所有的怒氣都發到了這個婢女的身上,一腳將那婢女揣到一旁,還不解恨,一把抓住那婢女的胸口,罵道︰「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這一雙眼楮一看到皇上就直發浪,奴婢就是奴婢,一輩子都成不了主子,你們休想爬到本宮的頭上!」
說完,傾城將那個婢女再次推到一旁,起身憤憤離去!
那婢女顧不上身上的痛,趕緊爬起來,顫顫地跟了過去!
作為一個棄妃再次被譴回國,本不應該受到歡迎,但顏兒回來,卻被鳳輕凡像是接自己愛妃一樣,大張旗鼓地將她迎進宮里。
「顏兒,你看,明月宮還為你留著,這里一花一樹都沒有動過,還是原來的模樣!」鳳輕凡將顏兒迎進原來的寢宮里,那殷勤在模樣,讓一旁的傾城很不是味!
顏兒淡淡一笑︰「謝謝皇兄!其實,我隨便住在宮外就好!」對于這個地方,有著她的笑,也有著她的痛,皇妹那陌生的眼神,盯得她渾身不舒服!
離開這里快一年了,一切真的如皇兄所言,都沒變,就好像跟昨天一樣,只是,她再也回不到昨天了,不是麼?
「皇姐,你以後就住在這里,如果有什麼需要,盡管說出來,妹妹我馬上叫人去給你準備!」傾城的話顯得很淡,淡到只是認識顏兒而已!
顏兒以為她還在為當初的事情耿耿于懷,輕輕搖搖頭︰「皇妹,不用了,這里什麼都不缺!」
傾城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說︰「皇姐,其實我們現在的稱呼挺亂的,按理嘛,你應該叫我一聲皇嫂,不過……」
「皇嫂,對不起…….」顏兒豈有不懂之理。
「沒事了,都是自家姐妹,只是這宮里的規矩嘛不能亂,你也知道,這麼大一個後宮,就我一個人在管,如果不定些規矩,會亂的!」
傾城一副勞苦功高的模樣,她的話听在顏兒的心底,直泛寒,她知道,她們姐妹,再也回不到當初的無話不談了!
「皇後,顏兒剛回來,一路勞途辛苦,讓顏兒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鳳輕凡沉著臉道。
傾城也笑著挽起他的手臂︰「皇上說得對!皇姐是要休息了,皇上,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走吧!」
說完,暗遞給鳳輕凡一個眼神,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如果鳳輕凡不給她這個台階下,那麼,她就會跟顏兒過不去!
鳳輕凡心底有氣,不過表面上還是盛滿了笑意︰「顏兒,那你早點歇息,明天皇兄再來看你!」
「恭送皇兄皇嫂!」顏兒微微欠身。
傾城挽著鳳輕凡的手臂高昂著頭離去,那個樣子,她像個勝利的女王!
「公主,您覺不覺得二公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進寢宮後,無雙邊替顏兒梳理頭發,邊說。
顏兒怔了怔,唇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無雙,每個人都在變,你我也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其實應該說,每個人都有另一面才對!無雙,也許,現在在我身邊,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顏兒的話讓正在梳頭發的無雙愣了愣,手停在半空中,像是在想著什麼。
「無雙,你怎麼了?」顏兒從鏡子中看到她的不對勁,忙問道。
無雙回過神來,臉上有些不自然,不答反問道︰「公主,如果有一天,你您發現,無雙並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樣,或者說,也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您會恨無雙嗎?」
顏兒想也沒想的搖搖頭︰「傻瓜!你我雖是主僕,但經歷過無數生死,早已是親人一般,不管何時何地,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她沒有忘記,多少次是無雙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
「公主……」一向沒表情的無雙,此刻,眼眶居然滋潤了!
「好了!有冰女俠著著的無雙,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婆婆媽媽!別胡思亂想了,或許我們在這個皇宮里也待不久,早點去休息,明天還得應付很多事情呢!」
「是!」無雙馬上過去替顏兒把被褥鋪好。
顏兒輕嘆一聲,和衣躺到床上,無雙把房里的燈心挑得暗一些,這才輕身退了出去!
顏兒躺在熟悉溫暖的床上,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了,很多人都變了,傾城變了,皇兄也變了,這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迷糊中,顏兒感覺到有人在慢慢地靠近著她的床,她以為是無雙,于是叫了一聲︰「無雙!」
可是,黑暗中,那個身影停頓了一下,卻並沒有回答,某種陌生的氣息傳來,顏兒警覺頓生,霍地坐起來,顫聲道︰「你,你是何人?」
「顏兒,別害怕!是皇兄!」原來是鳳輕凡!
「皇兄,夜已深了,你怎麼沒在寢宮休息?」之前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懷,下意識地捂緊被子。
「顏兒,皇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說話間,鳳輕凡已坐到顏兒的床沿上,大手一攬,將顏兒嬌小的身子緊緊地擁在懷。
「皇兄!你!你放開我!」顏兒掙扎著,鳳輕凡這個樣子真是嚇壞了她!
「不!顏兒!皇兄再也不要放開你,再也不要!」鳳輕凡將頭埋進她的頸窩,如孩子一般輕呢著,狠狠地啜吸著她獨特的馨香!
她身上還是那麼香,還是讓他這麼瘋狂!所有的思念化作欲念,曾經的念頭齊涌上心頭,他瘋一般的吻著她∼!
「皇兄!你快放開我!要不然,我就喊了!」顏兒沒想到皇兄居然會在她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就要無禮她,拼命地躲閃著!
「顏兒!皇兄現在是皇上,整個離國都是皇兄在作主,只要你應了皇兄,你明天就是皇兄的貴妃,如果你想要,皇兄可以廢了皇後,封你做皇後!」鳳輕凡喘息著,大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拿開顏兒護在胸口上的小手!
「皇兄!你現在的皇後是傾城,你不能這麼做!我是影國的棄妃,你這麼對我,天下人會恥笑你的!」
「不!皇兄不在乎!只要你能留在皇兄的身邊,皇兄什麼都不在乎!」鳳輕凡邊說,邊吻上她的臉!
「皇兄不要!不要!無雙!」顏兒情急之下,沖著外面大喊!
門陡然一開,一把明晃晃的劍架到了鳳輕凡的脖子上,而無雙冰冷的聲音也從一旁傳來︰「皇上,放開公主!」
「無雙!你居然敢以下犯上!馬上滾出去!」鳳輕凡那雙泛滿情YU的眼楮里透著無比的憤怒!
「只要皇上放開公主,奴婢馬上會出去!」無雙手中的劍又挺進了三分,她的眼中只有公主,誰若膽敢傷害公主,別說是皇上,就是玉皇大帝,她也敢殺!
脖子上傳來的冰冷,再加上無雙冰冷的話語,鳳輕凡所有的欲念都隱退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顏兒,恨恨地轉過身,怒視著無雙!
無雙收回自己的劍,單膝跪到地上︰「恭送皇上!」
「哼!」鳳輕凡怒甩著龍袖,大步離去!
「公主!」無雙起身扶著渾身顫抖不止的公主,也暗為公主坎坷的命運而心痛。
「無雙!」顏兒如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伏在無雙的肩膀上忍不住失聲痛哭,她把離國當成了自己有家,如今,這個離國,好像也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才好!
一夜無話。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皇上昨晚居然是夜宿明月宮之中,之前的種種加上突如其來的流言,很多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望著這突然回來的大公主!
「皇姐!你是影國的棄妃,你回來,本宮沒有看不起你,卻沒想到你一回來居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傾城怒氣沖沖而來,抬手便給了顏兒一個重重的耳光!
顏兒被這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卻還是解釋道︰「傾城,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住口!」傾城氣得兩眼冒火︰「傾城也是你叫的嗎?一點規矩都不懂!活該被影國遺棄!我告訴你!你想要回來GOU引皇上,還得過我這一關!我才是這里作主的人!」
顏兒沒想到傾城會對她有那麼深的誤會,搖搖頭︰「皇嫂!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你爭什麼,這里我的家,我只是想回到這里安安靜靜的活下去而已!」
傾城冷哼一聲︰「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別以為你打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當初你迷得燕飛揚團團轉,現在又想來GOU引皇上,鳳傾顏,你跟我到底有什麼仇,為什麼是我的東西,你都要搶!」
「皇嫂,我沒有……」這個時候,顏兒覺得自己再多的解釋都是多余的。
傾城一看到她那個樣子,心底更氣︰「鳳傾顏!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張假裝可憐的臉,在男人面前,或許有用,在我面前,只會讓我更加的厭惡!」
「皇嫂,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回來居然給你帶來困擾,這里是我的家,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們曾經是最好的姐妹…」
「你住口!我是當你是姐妹!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迷走了燕飛揚,還嫁了自己的心上人,而我呢?卻只能落個跟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過一輩子!總算老天有眼,讓你得到應有的報應!」
傾城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將顏兒撕爛,只是,她在顧慮!因為,她看到遠遠那明黃色的身影匆匆而來!
「傾城!夠了!你發什麼瘋!」鳳輕凡大老遠就听到傾城對著顏兒在怒吼,他忍無可忍,沖上來,一把將傾城推到一旁。
傾城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在地,幸得一旁的婢女扶住,她艷麗的臉上頓時因氣憤而變得扭曲︰「你居然為了她而推我?」
鳳輕凡在憤怒之下,想也沒想就怒吼道︰「鳳傾城,朕告訴你!在這個離國,朕才是當家作主的人,你最好是安安分分作你的皇後,否則,朕隨時廢了你!」
「你!」傾城氣得渾身顫抖,她沒想到自己辛苦努力來的結果,居然是鳳輕凡當眾給她難堪,那麼,她也把所有的怒火歸咎到了顏兒的身上!
「顏兒!不用管這個瘋婆子!我們走!」鳳輕凡不顧他人在旁,擁著顏兒大步離去!
傾城望去鳳輕凡擁著顏兒離去的樣子,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那暴怒的美眸似要瞪出來,握緊的拳頭,似乎早已出水!
「娘娘……」身旁的婢女有了前次的經驗,自然不敢再靠近她。
傾城沖她一瞪︰「過來!離本宮那麼遠干嘛?本宮會吃了你嗎?」
「是!」那婢女連忙上前扶住她,但那忐忑的心卻不減!
「鳳傾顏,你就是本宮的克星!本宮一定不會讓你好過!」傾城噴火的雙眼似要灼燒一切,新妒舊怨,她發誓一定會從顏兒身上討回來!
女人妒忌是可怕的,當傾城再一次見到顏兒時,她原以為,嫁給一個老頭的顏兒會憔悴很多,可是,她沒有想到,顏兒還是那美得動人心魄,一來就勾走了她男人的魂!
相反觀之,她終日忙于國事,再加上處心積慮地要趕走鳳輕凡身邊對她有威脅的女人,經常徹底未眠,與顏兒相比,她則更像姐姐,確切地說,應該說至少比顏兒大上七、八歲!
女人無仇自帶三分恨,更何況,她跟顏兒之間本來就有嫌隙,就像是導火索一樣,一拉就燃!
這場女人之間的戰爭注定不會停歇,這就是後宮,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