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春風得意的桃夭一行人不說,且來說說那善跋母子這刻心境又如何。
原本,身為一國至尊,一舉一動都備受天下矚目,女皇這回出宮卻是微服而行,可是頗費了些心思的。原是那宮中自九皇子善跋受學之後,沒有人胡天黑地制造事端,一時清靜許多,雖然膝下子女眾多,可誰人都比不過那自小就聰穎懂事的善跋皇子,再也听不到那些風情趣事來博君一笑,心中甚是思念,所以趁著重陽登高之際,名為祈福于天下,實則兩頭兼顧,暗里讓善跋早早趕到佛寺布置,而且,以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至上為由,嚴拒大興其事而致勞民傷財,才得以在此地于愛子善跋清靜相敘,總算得償所願。
母子言談中自然少不了繞到周身瑣事上,善跋心思靈透,在談及書院趣聞軼事之際,自然把那桃夭多次掛到嘴邊,試想深宮之內哪里會有這等無稽討巧之人,明目張膽地遮人耳目,卻又讓人無處辯駁,一時間令那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起了好奇探詢之意,所以才有了善跋力邀眾人一同觀演之事。原本善跋心里自有小算計的,他就是想讓桃夭借此機會給母皇留下幾分好感,更好利于自己與她相交相助,料到那心思剔透的小人兒必定會不負所願,想不到桃夭竟然大大超出自己心中預想,不僅讓女皇痛痛快快的卸下心防,毫無顧忌地輕松暢快了一回,還意外牽動了母皇慈愛憐惜之心,竟然賜贈通行玉牌,這就意味著桃夭已經被母皇沒有理由的接受了,那麼,以後••••••一想到那張古靈精怪的俏人兒,善跋皇子不由走神了,卻忽視了總是洞察一切的女皇母親正在身邊相談著呢。(「善跋呀善跋,八字都還沒有半撇,你就露陷了,太慌張了吧!」某神抓住機會就調侃,「你的初戀是在什麼時候呢,應該都有幾百年了吧,怪不得有代溝哇!」善跋無奈搖頭狀,某神張口結舌︰「我,我,你你••••••」)
「皇兒,皇兒!」從小就格外黏貼自己的九兒竟然沒有回應,女皇心中疑惑,在看到善跋意外的走神卻眼中隱含寵愛甜蜜後,又豈能不知其中原委。「怎麼,皇兒可是心思動了?」果然女皇這個位置不是人人都可以坐的,一個表情就能猜中心底秘密,確實機敏了得。「母皇,孩兒只是覺得桃夭確實與尋常女子不一樣,她••••••」被意外戳中心思的善跋首次臉紅拙詞了,更是惹來女皇的慈愛輕笑,「男大當婚,女大當娶,天經地義之事,皇兒又何須害羞。」對著自己最寵愛的孩子,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的威嚴,此時,只是一個關心兒子終生幸福的平常母親而已。
「母皇,我••••••」善跋再次結舌,對母親理所當然的話語無力辯駁,才突然明白,心底原來早就存了這種心思,只是被一向視女子為俗物而心思清冷的自己故意忽視罷了。現在細細想來,只怕是從一開始,桃夭對自己不同于其他女子一般極力親近,反而似避如禍水般遠遠無視的態度,令自己略覺好奇而動了征服之心,那時應該就已經埋下情思的種子了,後來又發生了那許多糾纏瓜葛,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然被那月兌俗的女子牢牢佔據心中最重要位置了。(某神輕快唱著︰「愛情這杯酒,誰喝都會醉!」三位帥鍋厭棄揮手︰「什麼蚊子,叫的這麼煩人!」某神自覺隱退。)
「看你平日里伶俐過人的,總是只有別人遭你捉弄,這會子,倒是遇上了對手了!」身為堂堂女皇,卻說出了這般鄰家慈母戲謔話語,一旁的華服男——安總管,瞬間一臉遭雷劈的震驚︰一定是我听錯了!女皇一向威嚴服眾,怎麼會這般親近與人!卻忘了剛才桃夭已經徹底顛覆過女皇形象了。
「只是這桃夭家中已有出色夫侍,不知對皇兒是否••••••」今日雖然沒有細細瞧過三個端坐一隅的男子,可那周身自然散發的儒雅自信,絕對不是一時強裝出來的。桃夭觀演期間可一直圍著自己打轉,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善跋,這確是不可否認的。反而是離去時,親親熱熱的牽著身邊倆夫侍的手,笑顏如花讓人羨慕其妻侍情深。種種表現善跋還是一個外人無疑,女皇不得不為自己孩子是否一頭情熱而擔心了。
面對自己心中一直都有的困擾,善跋臉色有一時的凝澀︰那個女子,好像沒有準備留下一角給自己呢!轉瞬又坦然︰「母皇安心,孩兒想要辦到的事,一定會得償所願的!」隱隱有些期待,畢竟這個極為出色的孩子眼里沒有停留過任何一個女子,難得有如此必取之心,說不定會有一段佳話給那深宮添些樂趣,翹首盼望吧!(某神淺笑現身︰「女皇陛下怎麼也會如此輕狂心態呢?」女皇大氣凜然︰「有張有弛乃為皇者持政之道,你自是不懂的!」某神模模鼻頭,訕訕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