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位于主廳的旁邊,桌子是超長的上等木料制成,上面鋪著簡約的碎花蕾絲桌布,品質中彰顯著一種低調的奢華。
黎耀祥坐在正上方,坐姿端正威嚴,透露著一家之長的風範。黎慕彥和傅婠坐在黎耀祥的左邊,同樣動作優雅有禮,不困偏差。
而兩人的對面坐著的是黎慕彥的母親馮婉和胞弟黎佑安。黎佑安從小就體弱多病,更因十年前的意外受傷致雙腿傷殘,這輩子都只能靠著輪椅度日。
「安安,這是媽媽特地吩咐琴姨為你炖的,多吃點。」馮婉往黎佑安碗里夾了一塊雞胸肉塊,儼然一副溫婉慈愛的母親形象。
黎佑安望著已經堆成小山丘一樣的碗,斯文儒雅的臉頓時有些犯難,好笑的望著馮婉,「媽,你是打算撐死兒子嗎?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黎佑安又看了看已經放下筷子的黎慕彥,「你看,哥都沒得吃了。」
馮婉將筷子用力的放在桌上,臉上溫婉慈愛不再,而是冷硬的好像千年寒冰,眼眸狠厲。
「餓死最好,反正活著也是害人害己!」馮婉冷冷的說著。
這個世界能說自己親生兒子活著是害人害己的大概就只有她馮婉一人了,傅婠想,黎慕彥那麼驕傲的人,他怎麼就能容忍自己的生母憎恨自己到如斯地步?而且她還記得,黎慕彥小的時候還總是做一些討好馮婉的事,樂此不疲,好像是從那年之後一切就改變了,黎慕彥也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冷漠又寡情,除了那個人,好像什麼事都無法讓他再放在心上。
听著馮婉的話,想必任何人都會感覺受傷和難看吧,偏偏黎慕彥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臉上的表情,身體的動作,沒有任何異樣。
「我先去公司了。」黎慕彥站起身說道,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回答,便神色淡漠的走了出去。
傅婠停下動作望著他離去的背景,心里似乎有些壓抑難受,黎慕彥其實真不像外界說的那般完美,他其實活得比誰都辛苦。
傅婠下午請了假,不用去學校,而她大包小包的行李被司機送進了房間,她正好利用下午的時間整理擺放好。東西雖然不多,但還是花費了兩三個小時,整理完以後已經是近四點的樣子了,本想去看看爺爺黎耀祥,琴姨卻告知她,爺爺黎耀祥此刻正在休息,傅婠只好作罷,到書房拖了本書回到房間坐在躺椅上看,卻不知何時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霞滿天。
黎家所處的位置本就在風水最好的半山腰,此刻從陽台看去,橙紅色的晚霞給大地鋪上了一層絢爛的色彩,只覺得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她靜靜的望著這一幕,白皙精致如精雕細琢的臉在晚霞的傾灑下,美得不可思議。
而傅婠全然不知的是,這一幕卻被他人完整的收進眼底,刻進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