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傅婠住院的第五天,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有人陪伴的原因,呆在醫院快一個星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熬,甚至覺得在醫院的日子很是休閑和愜意。
上午打完針,傅婠便在床上做不出了,加上腿上的凍傷慢慢轉好,勉強能下地走上一會兒,于是她便賴著黎慕彥扶她走到沙發上坐下。
沙發的左對面是一扇很大的窗戶,窗簾用淺黃色印花的布料制成,而病房內幾乎所有的用具均采用淺色系的,所以有一種小清新的感覺。
特別是在午後時間,六月的陽光很是毒辣,但是只要窗簾拉上遮住,只留一點縫隙讓陽光照射進來,病房內牛女乃咖啡兩個杯子,醇香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電視聲音不大不小,還有時不時的紙張翻過,鍵盤敲打的聲音,一切似乎都變得寧靜而美好起來丫。
黎慕彥坐在沙發的尾端,雙腿交疊著,身上抱著黑色的筆記本正處理著助理發過來的繼續處理的文件,清雋的臉上專注的眼眸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魅力。
眯了一會兒剛睜開眼的傅婠緩緩的從米色的沙發上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黎慕彥的外套,用手抓了抓披散的頭發,見黎慕彥在工作,她也沒吱聲,靠在沙發的扶手上,撐著下頜發呆似的看著黎慕彥。
許久,直到最後一份最新的財務報表看完,黎慕彥才合上筆記本抬眸看她,「睡飽了沒了?」
傅婠轉了轉眼眸,並沒正視黎慕彥的問題,而是舌忝唇問道︰「黎慕彥,我還要在醫院住幾天?媲」
黎慕彥挪到她旁邊,將她撈進懷里,在她的脖子處嗅了嗅,淡淡的說道︰「住到你腳上的傷好了為止。」
「那你是打算在醫院呆到我出院?」傅婠用力推開像只哈巴狗在她身上聞來聞去的黎慕彥。
「嗯哼~」
傅婠微微斂下眼眸,心底仿佛有一層堅硬的冰在慢慢的融化破裂,也許早就她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有了變化,而直到她在歷經生死才敢于去面對。
他們之間若撇開過去的種種,也許在一起真的會如平常的夫妻那般,幸福美滿到白頭,小打小鬧拌拌嘴真的很美好,可是她怎麼不明白,眼前的一切都太過美好和不真實,若她真的沉迷了,最終會落得怎樣慘痛的結局可想而知。
「怎麼,不想我陪你嗎?」見她垂著眼不說話,黎慕彥食指輕挑起她的下頜,直視她的眼底。
清亮圓潤的雙眸清澈見底,連他自己的影子也能深刻的看到,卻不知為何望著這雙眼楮他心有些發虛。
驀然,傅婠直起腰身含住黎慕彥的下唇瓣,趁著黎慕彥愣住的時候,她張開牙齒對著他下唇用力的咬了一口,黎慕彥吃痛的皺起了眉,而傅婠卻已經退回了身。
「黎慕彥,如果你敢第二次傷害我,我保證我會消失得無隱無蹤。」傅婠微微揚起下巴,仿佛女王一般睥睨的看著他。
觸踫流血不止的唇瓣的手微頓,黑曜石般的眼眸掃過她認真的臉,心底隱約有些難以釋懷的恐懼,可頃刻間又被理智和決心給全部壓下,他輕輕勾起唇,曖昧的用自己沾了血的手指印在她的唇瓣上,「婠兒,就算你消失得無隱無蹤,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傅婠抓住他的手腕,抿了抿唇淡淡的笑了,「有些東西找得到,可是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又在醫院里住了一個星期,傅婠終于如願以償的出了醫院,雙腿基本能正常行走,只不過腿上凍傷留下的痕跡要完全消退卻還需要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而最讓傅婠遺憾的是未能親自參加自己第一次帶出來的畢業生,只听說她所帶的班靠的不錯,上線人數超過了學校劃定的指標,落榜的也就六七個人。
至于到目前娛樂八卦炒的仍十分火的國際巨星Arron低調離開的消息傅婠也有所耳聞,但也僅是偶爾翻開雜志或者電視一晃而過,並沒多大的反應,對此最感傷心難過的莫過于眾多的粉絲。
回到黎家一晃又是兩個星期過去了,傅婠由于身上的傷還未全好,又落下有些懼冷的毛病,每天人都焉焉的,無精打采好像做什麼都提不起情趣。
剛開始黎慕彥每天還會早點回來拉著傅婠到花園里看看夕陽,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每天晚上都是凌晨過了,傅婠在床上睡著了才回來。
這天晚上傅婠躺在床上又做噩夢了,醒來的時候正听到樓下車子輪胎的摩擦聲,沒過多久房間的門被打開,在感覺到有人進入的時候,傅婠輕輕的閉上了眼,直到那人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又離去。
後來不知是沒有了睡意,還是恐懼再做那個惡魔,傅婠睜著眼望了天花板一整夜,天亮的時候她下了床去翻看牆上的日歷,已經七月二十號了,再過六天就是七月二十六。
難怪最近每晚都是噩夢連連,而黎慕彥又剛好這麼忙,她早該想到的。
下午傅婠靠在房間的躺椅里午睡,琴姨端了茶水和糕點進來,看傅婠病怏怏的樣子嘆了口氣,只吩咐傅婠照顧好自己別想太多,便走了出去,在關上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又看看傅婠,忍不住輕輕的嘆了口氣。
最近不僅傅婠和黎慕彥不正常,整個黎家都有些不正常,馮婉每天冷著一張臉,除了偶爾對黎佑安會露出一絲和顏悅色的表情外,對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
黎佑安每天有司機接送去黎氏,自從發生香港久源合約時間後,整個人也消沉了不少,本就單薄的身體越發顯得消瘦起來。
然在黎家這麼詭譎壓抑卻表面平靜無波的氛圍里,七月二十三號的晚上終于有了裂痕。
這天晚上黎耀祥的精神格外的好,臉上笑容滿面,吩咐琴姨做了一大桌的菜,還特地拿出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好酒,邀請了來了黎安琪一家人,連琴姨也被強留下和黎家上下一起用餐。
「大爺爺,你氣色越來越好了。」坐在母親周倩茹和父親黎峻弘中間的黎安琪笑著道。
黎耀祥眉開眼笑的看著黎安琪,「你這丫頭嘴越來越甜了,也越長越水靈了,听說你和路家的老大好事不遠了,到時候別忘了請大爺爺喝喜酒。」
黎安琪臉紅了一大片,嬌嗔道︰「大爺爺就知道取笑我!」
為人父母的周倩茹和黎峻弘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周倩茹掩嘴笑道︰「大伯,你是不知道安琪這丫頭有多野,這輩子大概也就霆軒看得上她了。」
黎安琪不滿的撅嘴,「媽,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說得我好想嫁不出去一樣。」
周倩茹捏了捏女兒的鼻子,「你要真嫁的出去,就不用我和你爸每天操心了。」
「哼,你還是我媽嗎?」
頓時,一句話引得黎家滿室的歡聲笑語。
而傅婠坐在黎慕彥的左手邊,仿佛什麼都听不見什麼都看不見一般,埋著頭小口小口的吃著碗里不斷增加的菜,只要旁邊的人給他夾,那她便不停的吃,至于吃了多少,肚子是不是撐到發疼,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只手突然覆在她的肚子上,輕柔的撫模著她已經圓鼓鼓的肚子,小聲的在她耳邊問道︰「不難受嗎?」
這時傅婠才有些茫然的看向黎慕彥,手下意識的模了模肚子,才感覺整個肚子已經被撐圓了,整個胃難受的發疼。
她皺了皺眉,看著所有人都一臉笑容,不確定自己現在放下筷子會不會掃了大家的興。
黎慕彥看出了她的窘迫,給她打了半碗湯放在她的面前,示意她放下筷子喝點湯舒緩一下,傅婠愣愣的照做,整個人仿佛魂不附體一般。
「今晚能把大家叫到一起吃頓飯,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願,我們一大家子好久都沒這麼坐在一起過了。」黎耀祥欣慰的嘆了口氣,前兩年因為傅婠不在,總是沒能圓滿,而今晚大家都在了,才算是真正的團圓了。
周倩茹目光轉向身邊的傅婠,帶著感慨道︰「大伯說的是,前兩年因為婠婠不在,每次都感覺差點什麼,現在婠婠回家了,黎家才算是真正的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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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的月白想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