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婠這才回過神,看了黎慕彥幾秒,正要起身,卻發現腰部疼得根本動不了,她皺著眉忍著痛,試著將手撐在茶幾上站起身,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她疼得連臉都青了丫。
耳邊隱約傳來的悶哼聲讓黎慕彥愣了愣,轉身看去才發現傅婠此刻正弓著背強自的撐著茶幾邊沿想要站起來,黎慕彥暗夜般的眼眸沉了沉,卻是沒有過去扶住她,抿緊了唇看著她掙扎著站起身。
站直了身子,傅婠抬起清澈而明亮的雙眸看向他,清楚的看見黎慕彥眼中閃過的一抹掙扎,原來他發現了她撞傷了,卻冷眼旁觀的站在一邊看著她疼痛而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粉色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終究還是她太過作賤自己。
傅婠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絕不會有下次。
她沒有再和黎慕彥將一個句話,甚至是一個字,她忍著腰部的疼痛,咬著牙一步一步的走出他的視線,然後,就在她伸手拉開門走出去的時候,一陣凜冽的氣勢從她的身後襲來,還未來得及反應,她已經被壓在了門板上,微涼的唇邊如狼似虎的侵入她的唇內。
傅婠皺著眉嗚咽了幾聲,經過突地將她推倒在門板上,腰間的疼痛更加的明顯起來,掄起拳頭用力的敲打和推拒他,而黎慕彥仿佛是鐵了心般,雙腿巧妙的壓制著她的,上半身緊緊的貼著她的,雙手捧著她的臉固定住,閉著雙眸毫不留情的汲取著她嘴里的蜜液。
傅婠先前還有些難受的抗拒掙扎,而後卻慢慢的平靜下來,任由他霸道而強勢的索取,一動不動的垂著雙臂,睜著雙眸瞬也不瞬的凝著他近在咫尺卻又模糊不已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慕彥的動作終于緩和了下來,而用力攫著傅婠雙頰的手也慢慢的松懈改為溫柔而繾綣的撫模,他抵著她的額頭急促的喘息,吐出的氣息盡數的噴灑在傅婠的鼻翼和紅腫的唇瓣間,傅婠依舊瞠著雙眸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可以放開我了嗎?」傅婠淺淡的吐出,聲音帶著一絲冷漠和空洞。
黎慕彥雙手下滑,一只手環著她的脖頸後側,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緩緩的松開她,而後睜開眼望進傅婠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他往後退了幾步,卻並未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
傅婠抬起手用力的擦了擦嘴唇,然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媲。
今晚,她果然是在自取其辱!
第二天天際剛泛起魚肚白,臥室的門便被琴姨敲開了門,索性傅婠一晚上躺在床上也並未睡著,琴姨幫忙洗漱完便隨意吃了幾口琴姨準備好的早餐,因為今天這樣的日子只要一出門,怕是沒機會好好的吃點東西了。
吃完早餐,琴姨打包好今天婚禮需要用到的一些物品,便和傅婠相攜著上了已經在門外等著的車,而傅婠從起床到現在都沒見過黎慕彥的身影,天還沒亮的時候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到輪胎的摩擦聲,想必那時候便先一步離開了。
婚禮舉行的地點是在白家的傾城酒店,而新娘化妝的地點同樣是在傾城酒店,如此說來,今天整個傾城酒店相當于是被黎慕彥給全部包下來了。
傅婠並未從酒店的正門進入,而是從傾城酒店的VIP通道乘電梯直達新娘化妝室,到的時候,十多個化妝師已經拿出了各種工具十分專業的站在房間內等待著。
一見新娘傅婠抵達,便快速的讓傅婠坐在鏡子前開上化妝,光是化妝盤發前前後後也用了近四個小時的時間,而傅婠至始至終都是挺直著背淡漠的坐在那,望著鏡子里被一層層脂粉描繪得十分精致的臉蛋。
都說女人一生中大概就數結婚那天最美,不過在傅婠看來卻並非如此,至少在她看來今天的自己不僅不美,反而就像是一個台上表演節目娛樂大眾的小丑,別人眼里嘴里都是笑,可那笑卻不是對婚禮的祝福,對新娘新郎的祝福,而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嘲諷的笑。
琴姨在一邊看著,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減,傅婠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復雜,有欣慰、有開心、有祝福,但同時也有不確定有懷疑。
化妝師將婚紗店早前便送來的婚紗拿了出來,望著上面光芒萬丈的鑽石,任是再怎麼經歷過各種大場面婚禮的頂級化妝師也忍不住驚嘆,而後連望著傅婠的眼神都變得格外的艷羨和嫉妒起來。
傅婠並未理會那些神色各異的眼神,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平靜的將婚紗穿在了身上,而後琴姨拿出一串粉色的寶石項鏈戴在傅婠光潔而瑩潤的脖頸上,頓時,鏡子里的傅婠就仿佛從童話世界里走出來的公主,那麼的高貴優雅,配上她有些疏漠淡然的性子,更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傅婠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固定白紗的皇冠頭飾上的鑽石是粉色的,脖子上的寶石項鏈也是粉色的,瓖嵌在婚紗裙擺上的二十三顆鑽石還是粉色的,水晶般透明的高跟鞋前面的水晶花式還是粉色的,就連她臉上的妝容也是百里透著淡淡的粉。
鏡子中的自己看起來真的很美,粉的精致,粉的絕色。
「琴姨,這塊寶石是黎慕彥準備的?」傅婠撫模著寶石,冰涼的觸感從指月復傳遍全身,她從鏡子里望著脖子上的粉色寶石,里面好像被注入了水一般,隨著她的動作而變換著。
琴姨笑眯眯的站在傅婠的身後,「是啊,慕彥還真有眼光,這寶石婠婠戴起來真好看。」
傅婠斂去眼眸的情緒,淡淡的勾了勾唇,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
傅婠坐在化妝室休息了一會兒,沒多久,秦慧和白素璃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白素璃的表情並不怎麼好,按理說今天是傅婠和黎慕彥補辦婚禮的日子,作為好友的她早該提前到來了,而此刻卻跟著母親秦慧一起出現,想必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秦慧看著已然化好妝端坐著的傅婠,仿佛是瞧著自己女兒出嫁般慈愛的拉著傅婠左看右看,「婠婠真是越來越標致了,看看這小臉,美得跟仙女似的。」
傅婠抿唇笑了笑,「秦阿姨,比起仙女,婠婠更想做一個普通人。」
秦慧拉著傅婠的手,「婠婠,你這丫頭就是讓人心疼,過了今天,以後還是和慕彥好好過日子吧,生幾個孩子,到時候一家人肯定會幸福的。」
傅婠和黎慕彥兩年前的婚禮,秦慧是親眼目睹的,同是女人,怎會不明白傅婠心里的想法。但現在黎慕彥既然願意給傅婠補辦婚禮,她想黎慕彥也算是真心的悔過,想要好好的待傅婠,所以既然如此傅婠也該忘了過去的事情,好好的和黎慕彥在一起。
生孩了?
傅婠眼中閃過淡淡的諷刺,而心底卻又有什麼快速的閃過,快得她幾乎抓不住。
「婠兒,你是真心想和黎慕彥補辦這個婚禮嗎?而不是因為黎爺爺?」白素璃只要這個時候她不該這麼問,可是幾番猶豫之後,她終究覺得應該讓傅婠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听說傅婠要和黎慕彥補辦婚禮的時候她就有懷疑過,傅婠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和那個曾經在婚禮上羞辱過自己的男人再次舉辦婚禮?況且她早看出來了傅婠有何黎慕彥離婚的打算,雖然她並不贊同傅婠和黎慕彥離婚,也覺得黎慕彥的心里是有傅婠的,可是這一切和傅婠的快樂比起來,她更在意的是傅婠。
若是傅婠和黎慕彥在一起真的不開心,那麼她寧願傅婠和黎慕彥離婚。
前天在醫院的時候她本來就有心想問的,可是那時候傅婠生病了,身體那麼虛弱,而她又怎麼忍心那個時候往她的傷口上撒鹽,想著等傅婠好點了再問吧,等她昨天趕去醫院卻不料傅婠已經出了院。而後她便去重癥病房看了看黎爺爺,她看得出黎爺爺的情況是真的很糟糕,所以那一刻她就有些明白了傅婠為什麼會突然同意和黎慕彥補辦婚禮。
秦慧听到白素璃這麼說也是一怔,她最近听丈夫白雄講過,黎家的老爺子住院了,本想抽時間去醫院看看的,可是最近家里事情也多,便一直騰不出時間,听女兒白素璃的口吻,想必很嚴重。
見傅婠微笑著保持沉默,白素璃心里有些疼,她上前抱住傅婠,除了默默的支持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傅婠的脾氣有多倔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麼?傅婠既然決定了,想必無論她怎麼勸她都不會改變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