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兩個小時,青重山。
寂寥而寬廣的視野,一座修葺大氣的墓在山頂的位置靠山臨水,而水的那方現代城市林立,大半個G市盡收眼底。
潔淨的墓碑上,一張嫣然而笑的照片訴說著逝去的女子溫婉美麗的容顏以及永遠定格的青春靚麗,修長而干淨的手指輕輕的劃過照片上女孩的臉,溫柔而雋永。
「雅,好久沒來看你了,你是不是很孤單?」
黎慕彥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半蹲半跪的靠在目前,清雋的臉是一味淺淡的神情,但是隱約間卻能發現漆黑的雙眸里暗含的溫柔,這時的黎慕彥毫無戒備,就好像卸掉了滿身刺的刺蝟丫。
蘇雅的臉依舊在他手指的觸模下,仿佛笑得更加的璀璨溫柔,黎慕彥腦中不由的浮現蘇雅永遠淡雅卻又專注凝著他的眼眸,嘴角忽的勾起淡淡的笑。
「雅,今天是我和婠兒的婚禮,不過是補辦的,因為兩年前結婚的時候,我把她的名字換成了你的,所以我欠了她一個完整的婚禮,你會不會感到不高興呢?媲」
回答他的是寂靜無聲的空氣以及清幽的風,黎慕彥微微的閉上眼讓微風拂過他的面,輕聲如同呢喃般的逸出︰「我想你一定不會生我的氣。」
蘇雅啊,一個淡雅而美麗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卻天生就是為了黎慕彥而生的,黎慕彥高興她便更高興,黎慕彥痛苦她便更加的痛苦,所以她怎麼可能真的忍得下心去和自己生命的重心生氣。
「雅,為什麼你要那麼的愛我,為什麼要為我犧牲那麼多呢?」黎慕彥讓自己的臉緊貼著冰涼的墓碑,仿佛那就是蘇雅的臉一般,「若是你不曾愛過我,那麼現在你一定還好好的活著吧。你那麼的善良美麗,想必一定會嫁一個真心愛著你的男人,生一雙可愛的兒女,這樣你的生活該是多麼的圓滿。」
「呵,可你偏偏愛上了我,最後卻導致你的整個人生都被摧毀得一干二淨!雅,你後悔麼?後悔愛上我麼?」
時間靜靜的在流淌,而黎慕彥似乎完全忘記了所有事情一般,包括今天的婚禮,他閉著眼如同回到人生中最溫暖最安逸的地方,睡得那麼的愜意安然。
然,天公似乎不作美,濃重的烏雲開始遮擋了青重山的上空,不一會兒,大顆大顆的雨滴便伴隨著雷聲閃電呼呼的襲來,黎慕彥緩緩的睜開眼,望著突到的暴雨,仿然間才想起什麼。
他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手指仍是不住的撫模著照片上蘇雅永遠定格的笑顏,輕笑道︰「雅,你是在提醒我該回去了嗎?」
瓢潑的大雨簌簌的砸在黎慕彥的身上,雨水順著他輪廓清晰的容顏如同直流而下的小河,而他專注深邃的眼眸始終不曾偏移的凝著蘇雅的臉,許久,終于緩緩的站起了身。
「雅,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的,所以你安心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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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黎家的客廳內幾個神色緊繃的男人正壓著脾氣焦急的等待著。
易冬維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時間已經快指到十一點,迎接新娘的時間了,而無論是公司、酒店還是黎家都沒有新郎黎慕彥的身影。
「我擦,黎慕彥這混蛋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白簡之一腳踹開旁邊的椅子,臉鐵青的可怕,要知道若是未能按時去接新娘,那麼這次傅婠毫無疑問的會受到更多的恥笑目光。
易冬維向來性格較為沉穩,隱約猜到了黎慕彥此刻正在什麼地方,今天是蘇雅的祭日不是嗎,前面兩年黎慕彥都是整天不吃不喝的守在蘇雅的墓前,想必今天黎慕彥也不會忘記這個重要的日子。
「簡之再等等吧,我相信黎一定會趕回來的。」易冬維皺了皺眉,今天的婚禮現場會在黎耀祥的病房內直播,就算黎慕彥心里排斥這個婚禮,但這是黎耀祥的最後的心願,想必他不會忍心去違背。
穿著伴郎服裝的女圭女圭臉容毅也上前勸住白簡之,沉穩的說道︰「二哥,我相信三哥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一定會回來的。」
白簡之忽的甩開容毅的手,一拳砸在牆壁上,「你們以為我不清楚他干什麼去了嗎?可是今天撇開婠兒的生日不說,今天更是他為婠兒補辦的婚禮,他要去陪蘇雅換個日子不行麼?就非得挑今天來給婠兒難堪嗎?」
易冬維與容毅相互看了一眼並未吱聲,因為白簡之說的是事實,兩年前的婚禮本就是黎慕彥做了對不起傅婠的事兒,而今天就算黎慕彥趕了回來,同樣是給傅婠的婚禮抹上了污點。
而這時,黎家外面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幾人相視而看,易冬維拍了拍白簡之的肩膀,示意他將脾氣收起來,今天無論怎麼說都不能繼續添亂了,現在最關鍵的是馬上穿好衣服趕去婚禮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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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化妝間。
白素璃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眉頭隱隱的皺了起來,又瞥了眼依舊沉默的安靜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傅婠,有些不安的站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她快速的拿出電話給白簡之撥了過去,接通後,想也沒想便劈頭吼了過去,「白簡之,黎慕彥是不是打算再給傅婠一次難堪!」
還有二十分鐘便是新郎來接新娘一起出場的時間了,按理說這個時間黎慕彥本該出現的,可事實是毫無動靜。剛才琴姨進進出出也好幾趟,臉上隱忍的擔憂神情白素璃便看出了不妥,好在傅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空間里,所以並未發現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
「白簡之,我問你話呢!」白素璃再次吼了過去。
「他在開車。」略微有些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緩緩傳來,白素璃愣了愣,卻仍是听清楚了這是黎慕彥的聲音。
白素璃完全沒料想到接電話的竟會是黎慕彥本人,那剛才她說的話他應該全听到了吧?
「五分鐘之內會趕過去。」黎慕彥掀了掀眼眸望著車窗外,頓了頓淡淡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白素璃撓了撓頭發,掃了眼門縫里面仍如同一尊洋女圭女圭般坐著的傅婠,皺眉道︰「大概是婚前抑郁癥吧,從化好妝坐著就沒動過。」
怕黎慕彥多擔心,她又連忙道︰「放心吧,有我看著呢,沒事。你只需要按時出現就阿彌陀佛了,不要再讓婠兒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說罷,也不管黎慕彥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白素璃直接掛了電話,望著安靜而裝飾得格外喜慶的走廊,白素璃淡淡的吐了口氣。
傾城酒店的門口,各種奢侈的名車擠滿了停車場,甚至以傾城酒店酒店為中心,四周的所有街道兩邊都是各式各樣的豪車首尾相連,形成了長長的車龍。
而連續從早上八點開始,便有絡繹不絕的商場精英政壇高官攜著家眷女伴走進婚禮現場,到目前為止,整個傾城酒店的樓上樓下都三五成群的聚滿了人,手里拿著美酒香檳臉上表情各異的交談著。
而大廳的中間一條直通最前面舞台的過道里,已經用紅色的地毯鋪好,上面灑滿了顏色亮麗的花朵,每隔兩米左右,便有一道拱起的門,上面用白色的玫瑰束成,白色的紗簾撩開在門的兩邊,在離舞台還有三四米的位置,有一個白色的小木屋樣式的地方,那里便是新郎新娘要站著宣誓的地方。
不一會兒,婚禮進行曲已經悄然響起,那些交談正歡的即將見證婚禮的受邀者都不由的停了下來,望著大家目光所匯聚的地方。
穿著一身白色新郎服的黎慕彥一臉春風得意的從新郎新娘通道的那端走了過去,俊逸非凡的身姿,卓爾不群的氣質,清雋峻廷的容顏,無論是哪一種都引得在場的男女驚嘆。
而他的身後跟著的同樣是一身白的容毅,斜斜勾著唇角的女圭女圭臉是一貫的桀驁不馴,但絲毫不影響他滿身的氣度和風姿。
舞台上,一個身穿教士服的證婚神父滿臉莊嚴而聖神的站在上面,大廳的燈光也隨著氣氛的涌動而變得溫馨煽情起來,然大家此刻心里卻更加關注著另一個人的出場,兩年前的婚禮大家還記憶猶新,不知道今天的婚禮又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當新郎在前面用白紗裝飾的白色小木屋內站定,婚禮的主持司儀便拿著話筒激動的說這些什麼,但所有人唯一專注听進耳里的便只有那一句請新娘出場,眾人的視線已經望眼欲穿的凝著紅毯通道的盡頭,終于在婚禮主持司儀的第三次呼喚中,穿著一身皎潔如雪般的新娘款款的進入眾人的視野里。
望著秀雅而潔白的婚紗完美的和傅婠的淡漠的氣質融為一體,大家都不由的為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驚嘆不已,大概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著這麼美的新娘吧。
搖曳在地的白紗長長的月兌在地上,白皙如瓷的臉微笑的望著盡頭一身白的黎慕彥,這一畫面,想必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兩年前是黎慕彥給了傅婠恥辱的一場婚禮,這一畫面,大概所有人都會認為黎慕彥深深的愛著傅婠。
傅婠的身後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她手里提著花籃,里面盛滿了粉色的玫瑰,傅婠每往前走一步,漫天翩然飛舞的粉色花瓣便會在傅婠的周圍彌漫。
明明只有幾十米的距離,可似乎是走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傅婠才終于抵達了人生的終點站,用自己最美的姿態站在黎慕彥的面前,傅婠眼中看不見其他的人,仿佛這個空間只有她和黎慕彥,她只看得見他。
不管經歷再多,不管過去怎樣,只要她應該給自己一次幸福的機會,就算是這背後隱藏的並不是幸福的真諦,或許再往前一步就是痛苦的深淵,可今天她應該允許給自己這個一個幸福的契機。
黎慕彥滿身的白,就好像是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雖然他沒有白馬,卻絲毫不影響他白馬王子的氣質,此時此刻,傅婠感覺的出他的眼里也只裝著她一個人。
傅婠翩然的笑了笑,將帶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的手掌心里,當他握緊她手指的那一刻,傅婠的心髒快活的失去了頻率。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耳邊突然飄來這麼一句淺淡的話語,如一汪突然注入傅婠內心的清泉,涼涼的卻又帶著一抹甜。
她親密的挽著他的臂彎,和他一起面向台上的神父,抑制不住的翹起嘴角,「你也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新郎。」
被白紗籠罩的白色小木屋內,一抹秀美的身影依偎著身姿挺拔的男人,台上的神父叨叨的念些寫什麼,台下兩邊的眾人都目不轉楮的見證著這場盛世婚禮,就連那些想要看笑話的人也暫停了各懷鬼胎的心理,被眼前完美契合的新郎新娘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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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還是學生一枚,雖然現實中參加過別人的婚禮,但是畢竟和小說想要表達的有所差距,因此不周到的地方還望大家海涵,月白會努力進步的。
今天的更新可能只有四千了,月白今晚有專業課的實驗,九點才下課回到寢室,後面會把欠下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