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陽光普照的天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在氣溫適宜的雨天,伴隨著雨滴砸在玻璃上吹眠曲一樣聲音,讓人格外的懶惰貪眠。
被黎慕彥折騰了大半夜,凌晨三點多才昏睡過去的傅婠,到現在為止,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卻仍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白皙細膩的肌膚被柔軟的發絲遮掩,粉色的稜唇微微的張開,里面深粉色的舌尖隱約可見,小巧挺立的鼻子兩翼有節湊的呼氣吸氣,濃密卷翹的睫毛如同一把鋪開的小扇子,兩條遠山眉淡淡的,給人一種軟軟柔柔的感覺,光潔的大片額頭宛若羊脂玉般,瑩潤無暇媲。
然而,空氣中的煙味似乎越來越濃郁,睡著的傅婠不適的皺緊了眉頭,過了一會兒似乎仍舊沒有緩解,無奈之余傅婠緩緩的睜開眼。
進入眼簾的是住了一個星期仍舊陌生的天花板,轉過身看了看身邊的位置,黎慕彥並不在床上,傅婠又模了下,要麼黎慕彥昨晚沒睡,要麼就是起來了很久了。
傅婠撇了撇嘴,昨晚兩人翻雲覆雨,明明都是黎慕彥在出力,可是為什麼到最後,卻是她累的昏死了過去,而黎慕彥反而生龍活虎、精神倍兒棒。
傅婠敏感的鼻子又嗅了嗅,房間內的煙味真不是一般的濃郁,甚至肉眼便能看見縷縷煙霧繚繞,也不知道黎慕彥抽了多少的煙。
「黎,你能不能把窗戶打開透透氣,煙味好重!」傅婠蜷縮著身體眯了眯眼,打算繼續睡,可是她喊了一聲,好一會兒,也沒有人回應她,傅婠疑惑的再次張開眼。
「黎?」她試探性的又叫了一聲,卻仍是沒有人回答她。
難道出去了?
傅婠蹙攏了眉,忍著全身的酸疼從床上坐了起來,帶著幾分迷離的眼眸四處看了看,卻意外的瞥見了窗前的俊逸身影,傅婠摟著被絮不確定的喚了一聲,「黎慕彥?」
這時黎慕彥才緩緩的轉過身,他的模樣似乎更加的狼狽,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傅婠也能看清楚他下頜上的清渣,清冷的目光有些陌生,看著他這樣的眼神,傅婠無端覺得有些害怕。
黎慕彥淡淡的笑了笑,「醒了?」
疏離的聲音似乎隔得有些遠,傅婠心里咯 一聲,好像在平靜的湖面突然投下了一顆小石頭,「我叫你好幾次,你怎麼不應我一聲?我還以為你離開了。」
黎慕彥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左右的食指和中指間,還有一支燃燒過半的香煙,傅婠壓下心理的慌亂,鼓了鼓雙頰,道︰「黎慕彥,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後悔了?」
黎慕彥將煙灰挪到煙灰缸上面彈了下,挑眉道︰「什麼?」
傅婠這才發現,桌子上擺著的煙灰缸,已經裝慢了煙蒂和煙灰,「你還說不是!為了這事你整夜沒睡,抽了一夜的煙,對不對?」
忽的,黎慕彥垂下頭低聲的笑了出來,笑得連腰都彎了下去,可是傅婠听得出,他的笑並不能稱之為笑,只是嘲諷。
昨晚他們的關系都還好好的,可是為什麼一覺醒來,一切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傅婠不清楚問題出在哪里,裹著被絮走到黎慕彥的跟前,直接將他手中的煙抽走摁在煙灰缸里,然後捧住他的臉,逼著他望著自己,「黎,為什麼!」
傅婠的表情很平靜,卻又問的很小心,其實她並不堅強,只是習慣將自己偽裝的堅強而已,黎慕彥看著她笑了笑,「婠兒,那天你在電話里問我,為什麼不問你來紐約的原因,你還記得我是怎麼回答你的?」
——若是會傷人的話,那我就不問了,只要別讓我知道就行。
——只要別讓我知道就行!
傅婠腦中快速的閃過些什麼,她轉過身看向沙發前的茶幾,上邊席漠臣吩咐one給她的紙袋已經被拆開,也就是說里面的東西黎慕彥已經看過了。
昨天下午因為黎慕彥的突然到來,她完全忘記了將紙袋收起來……
「黎,你听我解釋行不行……」傅婠抓住黎慕彥的手,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黎慕彥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神卻有些冷,「婠兒,你想解釋什麼?解釋你還沒看,還是你根本就不會看?」
傅婠抿緊了唇,昨天或許她還有所猶豫要不要看,可是現在,看著黎慕彥突然變得冷漠起來的樣子,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將那年在美國發生的事了解清楚。
「黎慕彥,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麼?」傅婠歪著頭淡淡的看著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到五歲就認識了你,到現在二十三歲,有十八年了,對吧?」
「昨晚,我問你,你愛不愛我,雖然你沒有回答,但是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傅婠吸了口氣,壓住心里的不甘,緩緩的說道︰「為什麼你愛我,而你卻無法相信我?」
她的眼楮很亮,就好像能照亮一個人心底最陰暗的角落,黎慕彥悄然的撇開眼,「婠兒,漂亮的話誰都會說,可是卻不是任何人都能真正做到的。」
「在你心里我傅婠就是一個那麼膚淺的女人嗎?」傅婠忍不住嘲他大吼。
傅婠如同發狂的小獸,在瀕臨崩潰邊緣掙扎,全身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生氣,抖個不停,黎慕彥默默的望著她,「婠兒,我可以輸掉全世界,但是只有你不可以。」
「那我們就好好的在一起,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怎麼看,我們在一起!」傅婠攥緊他的手。
黎慕彥笑了笑,一點點的扳開她的手,「婠兒,你懂我的意思,不是嗎?」說完,黎慕彥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外套便朝著門口走去。
傅婠望著他毅然離開的背影,滾燙的淚水啪啪的掉了下來,「那我們之間究竟算什麼,你告訴我,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昨晚我們才在那張大床上徹夜纏綿,今天你就想要丟掉我嗎?」
黎慕彥的離開的步伐頓了頓,最後終究沒有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傅婠久久的望著已經關閉的房門,眼眶里的淚水似乎流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來,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腳麻的根本沒有了知覺。
她只覺得人生真的就是一個大笑話,昨晚他們還高興快樂的探索彼此,而一覺醒來卻又被打回原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見光死嗎?
一段永遠無法活在陽光下的愛情?
傅婠苦笑一聲,拖著麻木的雙腿緩緩的挪到沙發邊,望著已經拆封過的紙袋愣了一會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真的很重,重的她和黎慕彥都承受不起。
盯著手中的紙袋瞪了好久,傅婠才揉了揉酸澀的眼楮,將紙袋里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最上邊放著的是一疊相片,傅婠挨張挨張的看了看,大概有十多張,除了兩三張沒見過外,其他的都在黎家三樓的小套間外廳的牆上看見過,是蘇雅和黎慕彥穿著病服時拍的照片。
把照片放在茶幾上,傅婠拿起厚厚的一本,那是一本全英文的病歷資料,拿在手里先看了看病歷資料的首頁,中間醒目的LOGO標志有些眼熟,而logo標志下的標注文字卻是讓她一怔。
艾特維斯。是上次踫見席漠臣的那個醫院。
傅婠瞳孔縮了縮,接著快速的翻開病歷資料,從一開始的慌亂到後面的平靜,再到死寂,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傅婠將整本病歷資料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傅婠坐在地板上,趴在沙發的邊沿,目光空洞的毫無焦點,她想起上次黎慕彥手掌被酒杯的碎片弄傷,她幫他清理傷口時,無意中觸踫到黎慕彥的右手腕,黎慕彥的反應。
原來那里是因為……
呼吸似乎被遏制了,她的整個腦袋好像要炸開,那是黎慕彥啊,從小積極向上、驕傲自信自負,人中之龍、天之驕子般的男人,他怎麼會……
多重人格!抑郁!自殺!
「怎麼可能,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傅婠突地抓起那些病歷本憤怒的撕扯起來,直到最後所有的病例資料被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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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感覺過度會不會太快,本想再前邊在加點內容的,可是怕親們等太久,想象還是算了,若是親們也覺得有問題就提提意見,月白改改後放留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