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瀾休的面前,笑了兩聲︰「這回的縛身決該是會久一些,不過你放心,我決計很快就會回來!」我撩了撩他耳鬢自然垂下的長發,看著他將怒的神色,湊過嘴去在他額上叭了一口,又慰安道,「你莫要這副表情,我又不是不娶你。你乖乖地,等著我明日回來娶你。」
說罷,我站直了身體,走到床榻邊,伸手往枕頭底下掏出火雲鳳凰簪,上面的鳳凰圖案顏色沒有變淡,但難得乖順地沒有燙我。
瀾休又驚又怒︰「流錦,你又拋下我上哪兒去?!」
「我沒有要拋下你。」我道。我將那發簪往發間一插,「只一會兒,我去還個東西就回來。你莫要叫得太大聲,一會兒將父尊引來了我便不愛你了。」
我揚身出了魔殿,徑直往魔界風口離開了魔界。
去到人界時,天將將入夜,時辰還尚早,我便又去了上回那山頭里掖著的土神廟。
土神廟它沒有屋蓋子。從外面看去甚是蕭條。莫不是上次著屋蓋被我掀了之後,想要再弄個屋蓋土地神又嫌麻煩,于是在我來之前已經搬家了?
思及此,我慌忙跑了過去,大力跺腳,吼道︰「土地神土地神你在不在,不在你就說一聲!你祖女乃女乃的,搬家也不通知我!」
令我頗感欣慰的是,很快土神廟的大門口就赫然站出一個老頭,正正是土地神。
只是他胡子有些抖,情緒也不穩定,仍舊是口氣凜然︰「哪個黃口小兒竟敢半夜三更的在這里叫罵!」
我開門見山問︰「火神怎麼樣了,死了沒有?」
眼下我不僅戴著火夕給我的發簪,想必是一身仙氣浩浩然,且還戴了縛靈玉,身形變小,這本就老眼昏花的土地神壓根認我不出來。
土地神看著我,不答反問︰「你是哪座山上修煉的小毛頭,竟敢對火神不敬?!」
我真有些懷疑,上回這死老頭是怎麼認出我和瀾休是魔界中人的。或許是瞎眼一猜恰巧猜到了,而我與瀾休又沒反駁,于是他才那般理直氣壯。
可通常理直氣壯與厚顏無恥都是成雙成對的。
相較之下,我私以為還是比這土地神略遜一籌。
我咳了兩聲,好涵養道︰「我不是哪座仙山修煉的小毛頭,而是九重天上那焱采宮火神的座下童子,現下有要務在身不便回去九重天,特來向你詢問火神的狀況。」
土地神細細端詳了我半晌,我便昂首挺胸地任他端詳。大抵這廝實在是找不出什麼端猊,索性不識抬舉地將老脖子一扭,十分有脾氣道︰「對不起我沒見過焱采宮有你這號童子。」
大度涵養如我,也難禁勃然大怒︰「你一個小小的土地毛級別都沒有算哪根蔥?!九重天焱采宮里的童子也是你輕易能夠見到的嗎?!」
土地神委實是個恃強凌弱的狡猾的神仙,我一理直氣壯他便再也理直氣壯不起來了。他捋了捋胡須,問︰「你當真是焱采宮的童子?」
「快快告訴我火神病況到底如何了」,我下巴抬得高了些,「若是恢復得還算正常我便不去天上了,你且替我送一樣東西上去給他。」
土地神高深了起來,沉吟了下,道︰「九重天將此事封鎖得甚嚴,不過我料想,火神此次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