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女人都是一樣,老了老了就是做個伴,哪里就像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情啊愛的,結婚了就得穩當,別總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當然田田媽媽也不是說你,王亮人在外面,他個性又這樣,退一步說,田田你選擇他了就是相信他了,別讓他失望。」
這話說的如果于田田稍微偏激一點,她還沒怎麼樣呢,婆婆直接就說了這些所謂的掏心窩子的話,叫她怎麼應答?听著應該給出來一點什麼態度呢?她委屈婆婆完全不提,這時候還要她去相信王亮。
于田田到底是能听進去話的孩子,她深切的知道婆婆說的對。
不管承認不承認,她心里現在就是提心了,王亮這樣的個性自己也確實就放不下。
因為跟王亮結婚,鬧的幾個朋友都不怎麼走了,人家瞧不上她這副做派,田田索性也不走了,明知道人瞧不起她,自己還上趕上往上貼,誰都不是賤的。
這些年的友情因為這點事兒斷了,不是不可惜,可在可惜又能有什麼用。
在婆婆家吃的晚飯,田田覺得婆婆不像是人家那種婆婆,對著兒媳婦有多好,也不見得就對她不好,凡事都是淡淡的,這樣也挺好的。
「回去慢點,到家給媽來個電話。」
叫家里的司機送田田回家,王亮媽媽往回走,長嘆一口氣,但願田田自己能想明白吧,現實就是這樣的,一旦田田要是鬧起來,胡攪蠻纏的,依著她兒子的個性肯定踹,還會踹的毫不猶豫的。
自己一個老人家,手還能伸的有多長。
田田人在車上自己媽打過來的電話,叫她回家吃飯。
「媽,我就不回去了。」
家里實在有點冷,在自己家的話可以穿半截袖,回娘家晚上得穿羽絨服,她這個身體實在不願意回去。
回到家里,就想著婆婆的話,可若是別人勸了就能听,那這世界上得多安穩啊,听是听,想是想,模著肚子自己神思有些發飄,這種感覺很不好,沒著沒落的,就是因為她看不見王亮,自己在不管他,叫他在外面隨便玩,那結婚干什麼?
想的頭有點疼,干脆就上床躺著去了。
*
王冉這回去都快下半夜了,有車送他們,回到住的地方才覺得渴,接了一點水準備燒,把手機充上電,現在才看見沒電了,這邊燒著水,這邊開機,倒是打開了,進入眼簾的就是簡寧發的那條短信。
王冉趕緊的把水的開關給關了,著急的往樓下去跑,司機已經回房間了,因為只能睡幾個小時,早上還有事兒呢,王冉又跑回了樓上,在司機的門外敲了敲。
「怎麼了王工?」
「車鑰匙先借給我一下,我出去一趟。」
司機拿著車鑰匙就給送過來了︰「要去哪里?我送你吧。」說著就要穿才月兌下去的大衣,畢竟這算是他的工作。
「不用不用,我愛人過來了,我有點不放心,過去看一眼。」
司機點頭,他已經沒有力氣在管這些了,心里就是覺得奇怪,至于嘛,都知道老婆是過來這邊暫時工作的,還這麼折騰,王工這一宿不用睡了。
王冉好在是會開車,跟著導航總算是找到酒店了,王冉知道,這個導航帶著她走的路線絕對不是最近的,帶上車門,自己出來的時候就穿了一件棉服,這邊的天氣照比著家里那邊就冷的多了,王冉起初過來的時候也是有點不適應的,又冷又燥的,晚上睡覺插著電褥子,早上起床嗓子就難受,有時候還流鼻血。
進了大堂往電梯一側過去,電梯那邊站著一個人,王冉是看著像是王亮,結果沒想到還真是。
王亮才喝完酒回來,他不管幾點回來,明天該干什麼照樣能干,再說喝的也不多。
「回來的這麼晚?」
王亮被她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白了王冉一眼,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大晚上的來酒店……
哎呦,這麼一想,眯著眼楮︰「我出現在這里挺正常的,你出現在這里,跟誰約好了?」
王冉懶得搭理他,電梯已經下來了,兩個人進去,王亮一看王冉這架勢就知道肯定是簡寧來了,他真想就跟簡寧說,咱能不能別這樣?太丟人了,沒你老婆你就不能活是不是?這是干什麼啊,你不是走這種路線的。
王冉也沒管王亮跟不跟著自己,找到房間,王亮一看就是這一間了,伸手就要去按門鈴。
「別按。」
王冉喊了一聲,王亮的手還貼著門鈴呢,不按門鈴怎麼叫里面的人知道?
王冉在門上輕輕敲了一下,她怕吵到鬧鬧了,孩子睡覺要是被吵醒了,到時候就不好哄了,她的手勁兒特別小,想給簡寧發短信,可手機沒拿,還在住的地方充電呢。
簡寧陪著兒子躺在床上,心里還納悶,這人跑哪里去了?今天這麼早就睡覺了嗎?一點消息就都沒有,鬧鬧早就睡了,他沒有睡。
听見外面的聲音了,自己留意再一听掀開被子就下床了,踩著拖鞋往門邊去走,王亮跟簡寧在走廊站了一會兒。
「不是我說你,這樣來回折騰孩子也受不了啊,你不是女乃媽。」
王亮看不下去了,說實話他自己是比較大男人的,女的生完孩子自己不帶,叫男的帶?這叫什麼事兒吧,是不是就把整個事情弄顛倒了?在一個就是可憐兄弟,他們感情的事兒輪不到他來插手,可王冉現在這樣……
「你們家也不差這點錢,回家也不是不行……」
王亮到底還是把這句話給扔出來了,難道不是嗎?家里不缺錢,丈夫又能掙錢,絕對少不了你花的,娘家條件也不差,就是你沒有這份工作,你依舊可以很好的生活,比很多人更好的生活,你現在等于是弄的自己挨累,大家都跟著累,你就是不心疼你丈夫,你總要心疼心疼你兒子吧?兒子總是你生的吧?
「行了趕緊回去睡覺吧,都幾點了,離開家就瞎混。」
王亮擺手,可千萬別跟他說這個,他媽都管不了他呢,他不樂意听這個,他出去玩怎麼了,出去玩也沒耽誤正事兒。
王冉進了房間看著兒子還在睡呢,睡的可安穩了,這孩子的睫毛就跟接上去的似的,親親兒子的小臉,不敢動作太大了,怕吵醒他,一切都只能輕輕的,給孩子蓋蓋被子,這邊簡寧在門上輕踫了一下,王冉過去給他開門。
孩子在里面睡,兩個人在外面說話,王冉不是不覺得累,人就都說婚姻就是職業女性的墳墓,因為很少能有人把這兩樣的事情給兼顧好了,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王冉知道很多人覺得她二百五,扔著兒子扔著丈夫,自己跑外地去,家里又不差這點生活費,她回家可以更好的照顧丈夫跟兒子,覺得她自私,覺得她不顧及他人的感覺。
她不是沒想過,她甚至完全的就想到過,自己不干了,回家當家庭主婦去,可她會什麼?
她的專業就是這樣的,兒子一周能送回來兩天一晚,有時候可能久點,不過肯定是要放假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周五晚上接,周六送走,簡寧的工作就是這樣的,她不上班了,一整天的時間就都是待在家里,家務能有多少?干完了家務,剩余的時間呢?
不是給自己找理由,她真的除了自己專業的這一方面,她什麼都不會,貧窮的很,不會交際,不會跟人聊天,不會長袖善舞。
簡寧來回跑,心里壓力最大的那個人肯定就不是簡寧,而是王冉,她現在完全就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工作是她喜歡的,狠狠喜歡,一直都覺得一個女人應該有份穩定的工作的,比如像是田田那樣的工作,又輕松又能照顧家,還能叫自己不閑著多好,可她沒考上那樣的工作,怎麼辦?
工作把自己給拖的,說實話她多少次都不想干了,想孩子想的一宿一宿的睡不好,來的這些人就她情況特殊,她兒子才不到四歲,別人孫子外孫子就都有了,她得一方面扛住了工作的壓力,一方面自己深深覺得對家庭虧欠了,她付出的沒簡寧多,還得擔心感情會不會出現點別的問題。
「才回來?」
簡寧心疼王冉,王冉眼眶下方就都是青黑色,一看就是長期睡眠不好,說話也沒有什麼力氣。
「簡寧我覺得好累。」王冉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她真的是有點抗不下去了,有時候覺得自己特別堅強,沒有沖不過去的,覺得自己十項全能,她都可以的,她可以很好的兼顧家庭跟工作,到頭才發現自己是把工作做好了,家庭她完全就是不及格。
「我也想不干了,可是我喜歡這份工作,我不干了能干什麼呢?」
這是一種對未來的恐慌,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一旦辭職了能干些什麼,王冉除了車禍的時候她基本就全部都是在上班,上班只是讓自己的時間不空白,佔用大多數的時間去干一件會讓自己覺得幸福和興奮的事情,有些人能做家庭主婦,可有些人注定是不能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擅長的領域。
王冉哭不出來,只是如同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她在數落著自己的不足,她什麼都知道,可卻無力去改變,她這個媽媽當的很失敗,當人家的老婆同樣的失敗,完全不及格。
簡寧拉著王冉的手,是啊,她不上班能干什麼呢?
自己每天要上班,以後也許會更忙,他總得給兒子更好的生活,鬧鬧爺爺給的,是他爺爺給的,自己給的是自己給的,這是他當父親的責任,自己生孩子不是為了叫別人幫他養的,鬧鬧也不是每天都會回來,叫王冉自己在家里待著,每天面對著電視跟電腦嗎?
這個世界上永遠就都缺少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看我跟鬧鬧過來到這里也就一個多小時,一個多小時隨隨便便就打發掉了,也不見得就有多累。」
事實上就是這樣的,他帶著兒子過來總比王冉回去的方便,她白天忙的時候,自己可以領著兒子到處轉轉,這樣鬧鬧等于生活在兩個城市,那有多好。
王冉狠狠的反駁︰「如果我媽總帶著我在路上跑,我不會覺得幸福。」
簡寧堅持︰「父母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只能理解。」
王冉靠著簡寧,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換了一個人嫁,會不會每天因為這些吵架,會不會丈夫就因為她不顧家而提出來離婚,會不會覺得她不顧家而跟她發生爭吵婆婆會不會因為這些來找茬,幸好,幸好她身邊的是簡寧。
早上早早還要開車回去,好在晚上能回來的早點,簡寧把王冉給送下去的,看著王冉的車開走了,自己才回身。
早上簡寧陪著鬧鬧把早餐吃完了,帶著兒子打算出去轉轉。
「把最後一口吃完。」簡寧看著兒子說著,鬧鬧嘟著小嘴,努力把最後的一口給吞進去,放下手里的叉子,自己拍拍手,支著小牙,那意思自己吃完了,現在可以出發了。
父親領著兒子的到處走走轉轉的,又給鬧鬧買了不少的玩具,只要鬧鬧能提出來要的,簡寧很少會不答應,只要他願意要,自己一定就給買。
王冉是能擠出來時間就盡量,雖然肯定就是不及格了,自己努力在往上給自己拉高一點分數。
簡寧自己注冊了一個部落格,大部分就都是寫給兒子鬧鬧的,知道鬧鬧現在還看不懂,王冉工作忙顧不上,簡寧就兼顧著,簡寧看重工作但是更加看重跟兒子的相處時間,也許是因為王冉虧欠了孩子,所以他想彌補,拍照的技術一直就不怎麼樣,跟專業的攝影師的差距那肯定就是大了,他們家有很多的影集,以前拍的多的都是王冉,現在拍的最多的就是兒子,留著給兒子將來長大後看的,也是同時給妻子看的,她不能親手領著兒子,卻可以一同參與這個過程。
每周兩天,簡寧總是不厭其煩的領著鬧鬧過去,有時候也是王冉往家里跑,但大多數就都是簡寧領著孩子前往。
王冉多累,在睡覺之前都要去簡寧的地盤溜一圈,看看兒子有沒有新的動靜,一般更新就都在周日的晚上,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每天管理這個,王冉是明知道不會有更新依舊會去看看,這只是一家三口的一畝三分地。
周五晚上王冉訂的高鐵票,這個票是可以報銷的,單位對他們一些生活上的補貼是特別狠的,絕對不會叫你們能說出來話,兩個城市好像就真的是相連的,明明離的是那樣的遠,又似乎轉眼之間就能踫觸到。
王冉回來就比簡寧過去方便的多,她不用提著大包小包的,自己一個人穿著一身衣服就可以回來,下了高鐵自己招手攔車打車回家也不過才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周五晚上十點到家,周六早上八點在回沈陽,兩個人都是想在孩子成長的過程里不要錯過,不想等鬧鬧長大了,對小時候的回憶就表示沒有太多。
鬧鬧在客廳里自己玩玩具呢,扔的到處都是,他爸爸才給收拾好,這又扔了滿地,自己扯著衣服給媽媽換,說是爸爸新給買的,會表演給媽媽看自己新學的曲子。
「我兒子彈的真好,媽媽都羨慕死了。」
她只要能夸兒子的時刻,絕對不會吝嗇,一定會去表揚兒子,每次表揚的話都會不同,王冉不想叫鬧鬧覺得自己是敷衍他的,親親兒子的小臉,比著大拇指︰「鬧鬧真棒!」
鬧鬧總會害羞,害羞的躲在自己爸爸的大腿後面,眼楮笑成了一條線。
簡寧母親這邊壓根就沒放棄掉自己的想法,不過眼下有一件事兒倒是叫她先分了心思。
偉亮的父親再次被行政拘留,這次來的有些突然,畢竟之前已經人都出來了,這都過去將近一個月了,怎麼突突然的又進去了?而且名目有些……不僅僅是段偉亮的父親,包括段偉亮直接都被請走了,段家的很多沾邊的人一個跑不掉,包括跟段偉亮關系比較好的一些朋友,沾邊就請,包括王亮在內。
簡寧是從來不參合那些事情,他沒有做生意的頭腦,也不會想去取巧。
段家的事情真的要追究到根上,想當初為什麼一定要偉亮娶蔣娟,到底還是有說道的,家里的關系網盤根就錯的,上次姚弄璋出面,別人不得不給姚弄璋這個面子,現下人家繞過姚弄璋,直接找到姚家的二叔,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清楚,這就是一灘渾水,而且是有人要深追究,恐怕不能善了,這並不是偉亮父親折了多少錢就能完的。
戴袁一整夜都沒有睡,偉亮的母親臉色也不是很好,臉有些發青,這次不同于上次,所有跟段家有關系的大部分都是撇得清清楚楚的,偉亮母親忍不住就哭了起來,這就是不能給他們家一個善終了?
叫她能這樣情緒激烈的,不光是丈夫跟兒子都被請了進去,包括她娘家的兄弟,妹夫全部都被帶走了,昨天嫂子打電話回來,說老弟妹已經領著孩子回家了,提出來要離婚了,在這個階段,為什麼要提離婚,大家心里彼此都很清楚,這就是真的完了。
偉亮的大舅舅干脆就躲了出去,肯定是通過別人得到了風聲,人目前在國外,一通電話沒有打回來過,為什麼這樣做,道理就很淺顯易懂,把所有的事情都撇了一個一干二淨的。
這次動靜之大,簡直有點叫人匪夷所思,沾邊之人都不會放過,各層的牽扯有關聯的陸續被帶走問話,戴袁不是沒想找人幫忙,可這時候的段家就簡直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稍微忠厚一點的,干脆直接掛斷電話,不忠厚的,諷刺你兩句,你也得受著。
偉亮的媽媽覺得渾身發軟,她想了很久,還是給簡寧的母親去了一通電話。
簡寧家的關系盤根就錯的,各方面都有,面子自然要比老段大,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佣人機械的回答著,夫人出國了,可能要過一段時間回來,偉亮母親胳膊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朋友也不過就是如此,她們好了這些年,自己家這點事兒根本就波及不到簡耀東的身上,簡耀東完全能伸出手幫忙的,可他卻不肯。
偉亮母親忘記了,簡耀東是個做生意的,有利益的事情他才會去做,會影響到自己家族聲譽,哪怕就是一點污跡他都不會願意沾的,退一步來講,段家的倒霉,這得得意于段偉亮母親的娘家。
簡寧母親晚上跟丈夫就說著段家的這點事兒,依著她來看,當初要麼不娶蔣娟,要麼就讓偉亮單身到底,要不然也不會弄成這樣。
「我有個朋友是在政法系統里干的,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簡耀東冷笑,有什麼辦法?
自己家的不夠干淨,被人盯上了,善後的工作做的不夠安妥,妻子娶過來跟她娘家的牽扯就不要弄的過深,你拿人家當自己人,出事情了人家全家跑路,在國外逍遙,一通電話都沒有,你如何?
要就說找老婆能福及全家,自然也能禍延子孫,老段的這個老婆,還不如死了干淨。
簡耀東緩緩的說著︰「兩家的合作多少年就開始了。」這是必然的,聯姻門當戶對是一種政治上,生意場上的雙贏︰「老段的大舅哥腦子算得上轉的靈活的,覺得資金周轉緩慢,涉足資本市場,那間公司借殼在海外上市,獲利之後重組,整個過程的資本運作叫偉亮母親娘家的財富一下子翻了幾十倍。」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這其中有什麼樣的過程內幕自然不言而喻,老段處在那樣的位置上,自然不能看著不管,一方面是自家人,一方面就是妻子的娘家人,怎麼看就都是自己人,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幾十年,誰知道最後竟然陰溝里翻船了,臨了臨了什麼政績都沒有了不說,一下子就被扣上了一頂帽子,他自己家那些逃稅騙貸的事兒不在少數,家里人在這件事情上面嘗到了甜頭,牽涉的有關部門和個人人數又過于龐大。
總體來說,就是兩家都有貪心,人在位置上,借著老段的勢力不用白不用,弄到今天,直接就給老段推進去了,最後是個什麼樣的下場,現在沒人能預知到。
簡耀東討厭別人跟自己談感情談交情,他跟簡寧母親結婚之後,不是必要的場合,他一般是不會跟簡寧外婆那側過于親近的,一方面看不上,一方面就是嚴防這個,做大事兒的人經常有,可是能善後,能想到未來,顧全局面的人卻不是很多,有本事賺錢,你就要有本事善後,能不被人家抓住小辮子才算是真本事,所以老段進去了也不算是冤枉,要怪就只能怪他找了那樣的一個老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夠警覺。
老段唯一做對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沒讓段偉亮攙和進去,要不然這個兒子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現在當父親的把一切都認了,他沒有明天可他兒子還有。
戴袁給父親打電話,電話是她母親接的,戴袁的母親怒氣已經不是一點半點的,丈夫因為受親家連累,弄的現在飯碗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即便將來被放出來,查證沒有事情,可誰相信你?以後這路要怎麼走?別人會怎麼看?
扣上這樣的一頂帽子,就干淨不了了,他們家無辜的很,要不是戴袁嫁給段偉亮。
「你是眼楮瞎了還是怎麼樣?就偏偏看上段偉亮了,你知道他老子膽子有多大?聯手國外的資本建立基金,像香港上市公司出售手里股份然後套現,比例完全超出了商務部的政策,這要是追究起來,你爸死幾次都不夠死的,戴袁啊,你事先是不是就是知道你婆婆家干的這些?」
戴袁媽媽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就拍死女兒,你結婚是你個人的事兒,可是因為你的關系,現在牽連到家里,當官的有幾個身上是干淨的?真要是這麼查下去,還能落到什麼好?
有丈夫在,才有她跟女兒的面子。
段偉亮又不是什麼好看的男人,也沒看出來跟別的男人有什麼不同,戴袁媽媽的腦子轉的快,完全就認為女兒是提前知道了段家的情況,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戴袁一听母親講的話,自己被噎得半死。
她哪里知道這些?公婆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跟她說的,就是偉亮都沒有說過,為什麼要指責她呢?
戴袁覺得頭疼的厲害,關于段家她知道的很少,現在算是把這層神秘的面紗全部扯掉了,她現在終于知道了,自己老公公進去的一點不委屈,甚至這次隱約已經感覺到了,完了,真是完了。
戴袁靠在沙發上,她側著眼看著婆婆,在戴袁的心里,她婆婆不過就是個家庭婦女,現在來看,恐怕自己是看走眼了,能跟簡寧那樣的家庭當朋友,她婆婆絕對不是一般的人才。
段偉亮的舅媽到底還是出現了,她是獨自一個人來的,偉亮的舅舅前腳進去,她後腳就提了離婚。
想當初兩家結合,要的就是如虎添翼,愛情?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有那麼多的愛情嗎?
「姐,你也別怪我,到今天我們都清楚,這件事情善終不了,誰想出淤泥而不染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大哥躲在國外不肯回來,他跑不掉的……」
生活在一起怎麼了?生活在一起就一定要有感情?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是各自飛,這話並不是說假的,這段婚姻已經失去了當初存在的價值,她沒有理由在守下去,再多的感情也抵不過現實的殘酷,她娘家要撇清,現在能做的就是跟段家一點關系不要掛上,誰沾誰倒霉。
偉亮的母親蒼白的笑著,唇角含著一絲的嘲諷,那一絲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叫人覺得跟簡寧母親的笑容有些貼邊。
「他才進去,你就領著孩子提出來要離婚,你可真是不怕別人笑話。」
當弟妹的知道這是姐姐心里難受,姐姐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她當弟妹的只能接受,可萬萬沒有理由,因為別人嘲諷兩句,自己就傻了吧唧的站在原地,等著被牽連,說到底是你們家過于貪婪,好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偉亮得瑟的把蔣娟給踹了,這才給了別人機會,這就是咎由自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戴袁。
「大姐以為家里能走到今天這是誰的錯?姐姐為什麼不攔?你明知道這些就都是犯法的,可是你卻沒有勸過,走到今天全部的人就都折了進去,家落了。」
偉亮母親抓起來茶幾上的杯子照著弟妹就砸了過去,你花錢拿錢的時候你怎麼不來說這個?
弟妹被她給揚了一頭的水,她笑笑的伸伸手把臉上的水跡給擦干了,起身。
「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卻一定要做那樣大的事情,我們家根基原本就不夠深,掛著簡家的邊,簡家能做的不代表我們家也能做,簡家現在依舊安穩,可我們家卻倒了大難,誰都明白當初偉亮跟蔣娟的婚姻起什麼作用,可偉亮覺得蔣娟配他就是委屈他了,大姐養出來的孩子跟大姐也是一樣可以不去在乎未來。就像是我跟他也不過就是為了讓彼此過得更好,他現在不能給我更好的生活,孩子我領走,這些年他外面怎麼回事兒,姐心里比我清楚,大姐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我也不是傻子,今天跌一跤明知道未來沒有希望,我還依舊守著他……」老弟妹似乎在回憶這些年自己所過的生活,丈夫對她不算是最好,也不算是最差,她忠誠于這段婚姻了,男人行走在外面難免就會有些逢場作戲她從來沒有開過口,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不是過給別人瞧的,因為別人覺得自己不夠厚道,所以她就不離婚了?孩子她肯帶走就願意仁義了。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前幾年簡禛手底下的公司也不是沒有傳過一些風聲,可人能壓得住,不管是上面下面,單單就是簡家這一座大山放著,誰能去難為簡禛?簡禛又不是傻子,他敢做自己自然就有完善的辦法,你只看見人家過程的完美,卻看不見簡禛的才干。
戴袁只覺得渾身發軟,猶如面團一樣。
蔣娟對段家的重要性,已經超出了她是不是合適當一個老婆,她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女人範圍,哪怕她就是一個男人,段偉亮都應該守住了,戴袁再好,可是戴袁沒用,戴袁不能保住整個家,戴袁分量不夠。
*
姚弄璋這邊自然能收到關于一些段家的消息,段偉亮是誰,原本跟姚弄璋沒有多大的關系,這其中不過就是因為多了一個蔣娟。
姚弄璋不想因為這件事來影響跟自己蔣娟的生活,夫妻有話一定要直說,不能通過第三人的口中。
「段家的事兒,我只能盡力到這里,沒有誰是被冤枉的。」換言之,進去這就實屬正常,姚弄璋自然不希望蔣娟跟著攙和進去,在他心里也覺得蔣娟也應該會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蔣娟看著眼前的人點點頭,姚弄璋的話自己听的特別清楚,這事兒已經沒有伸手的必要,為了過去自己當過段家的兒媳婦牽扯進去,蔣娟也不願意,你做的事情總要負責的。
「晚餐能由你來做嗎?」
蔣娟身體有些僵硬,讓她做飯?叫她把時間花在做飯上?如果沒有吃的可以去買,拿著錢去買吃的就好。
姚弄璋看得出來蔣娟的心里抵抗,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總要開火的吧?他們永遠就都吃外面的東西?只要蔣娟願意做,多難吃他都能忍受,他都願意嘗試,但是前提她得走出來這一步。
蔣娟反對了,在姚弄璋的意料之中。
「我不會做飯,也不想學,而且即便是一個家,為什麼不能由你來做呢?」
姚弄璋單手攬著蔣娟的腰身,她的腰很硬,可以感覺出來身上的肉都是僵硬的,只有客廳的燈是亮著的,他低下頭去吻了蔣娟,姚弄璋以為蔣娟會反對,也許會皺著眉頭,會……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任何的舉動。
蔣娟沒有跟偉亮接過吻,因為段偉亮根本下不去嘴,就算是上床的時候,偉亮就恨不得拿著東西把蔣娟的臉蓋上才好,對于愛情蔣娟沒有憧憬過,她沒有喜歡過任何的男人,對任何男人也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只有運動過快之後心髒才會微微的加速跳動,男人並不能帶給她這樣的心跳。
兩個人的唇都是軟的,彼此貼合在一起,姚弄璋是個生手,蔣娟更是一個生瓜蛋子,即便跟人做過夫妻她依舊是個生瓜蛋子,沒有激動沒有心跳加速,沒有臉紅更加沒有幸福的感覺,她能感覺到他的唇壓過來時候噴在臉上的呼吸,蔣娟心里想著,下次也許自己應該告訴他,不要對著自己噴氣,她很不習慣。
那種感覺很難說,並不是姚弄璋的身上或者嘴里有什麼味道,純粹她不太喜歡這種接觸。
姚弄璋也以為唇貼著唇會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可……
事實上不過就是……蔣娟睜著眼楮看著他,自己的唇想收回來,因為感覺這是一件蠢必了的事情,他都在懷疑難道自己親錯地方了?如果沒有的話,她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他有看過一場電影,男女主角從進門開始熱情的擁吻,他很是懷疑,能投入到那個樣子嗎?還是說嘴唇跟嘴唇之間貼合是不同的?
沒有電流,沒有感動,更加沒有……愛。
「以後我們應該多接觸。」姚弄璋雙手捧著蔣娟的臉,不管有沒有感覺,把感覺就當成一種任務進行下去,這樣便于親近。
蔣娟站在廚房里,手里拿著刀,完全就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她是很**,可做飯這個事情沒有人教過她,她完全就都是門外漢,姚弄璋還會炖湯她是什麼都不會,而且姚弄璋似乎就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姚弄璋看著盤子里的豬肉他很是懷疑有沒有熟,切的很大塊,咬了一口,果然……
蔣娟自己也咬了一口,放下筷子,她說過的自己並不會做飯,是他堅持要自己做的。
「菜是你買的,一會兒我會把錢給你。」蔣娟拋棄了眼前的菜,只吃著米飯。
姚弄璋覺得手里的這碗米有些難以下咽,要不要算得如此清楚?
蔣娟很想學著別人一樣,把眼下的氣氛試著變好,可她說出口的話永遠就都是只會把場面弄的更加冷,她做不到學別的女人那樣對著男人撒嬌,這輩子她都不會撒嬌,她做不到示弱,她只是不想佔姚弄璋的便宜,加快了扒飯的速度,姚弄璋點頭。
「好,如果我們要在家里吃飯,錢就從公共的部分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