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俯身看她，星眸閃亮，笑意吟吟，手臂的重量壓在她的胸口，這樣暖昧的姿勢像極了一個擁抱，只隔著一層薄被，她只覺得全身都不自在，終于還是忍不住，用力推開他︰「好，不管怎樣，湛公子請回罷。」
「還真是不解風情呢！」他做勢嘆氣，順著她的力道躺回去︰「真要趕我走？不听我說完？」
她總覺他話中有話，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你快說？」
湛然輕笑，徐徐的道︰「我不過是想同語兒講講佛法。嗯……這人有七情六欲，‘情’字最難斷，‘欲’字最難消。七情，是為喜、怒、哀、懼、愛、惡、欲。六欲是為眼，耳，鼻，舌，身，意……而所謂的情－欲，不外乎色、貌、姿、音，肌，想……」
花解語凝眉，喃喃的道︰「你是說，他們現在不過是聲色之誘，不不，是眼耳鼻之誘，之後還會……」她咽住，瞬間面紅過耳，舌誘，身誘，意誘……她簡直不敢想像那種婬－靡的情形。
湛然不意她竟如此敏銳，反倒一怔，低笑道︰「咱們小語兒，可真是個慧質蘭心的妙人呢……」
花解語忍不住側過身，看著咫尺處他俊美的側顏，自言自語似的道︰「那我該怎麼辦？」
「小語兒這麼聰明，難道不知？」湛然微微一笑，「你怎麼對付我的，就怎麼對付他們……說起來，小語兒可是哄得我神魂顛倒呢……」
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眼楮漸適應了那黑暗，依稀可以看到他密長的眼睫，眼角唇角都畫出微笑的弧度……忽略掉他總是拐彎抹腳的話，他的意思難道是說，可以跟他們商量商量，你省些力氣，我假裝中招？
湛然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略側頭瞥她一眼，溫言道︰「這院中人，你瞧有哪個是貪戀權勢富貴的？之所以留在這兒，不過是各有緣由，不得已罷了。平素學些琴棋書畫之類，俱是名師教授，學便學了，至于這甚麼迷誘之道，也就那幻璃樂在其中……其它人，呵呵……」
極少看到湛然如此正人君子的模樣，她居然難得的有了點兒八卦的興致︰「不是貪戀權勢富貴，難道是心懷忠君報國之志？」可真新鮮哪，甘做面首，難道是想把治國方略甚麼的，以枕頭風的形式吹入女皇耳朵？這算不算忍辱負重？嘖嘖……
他一挑眉，她嚇了一跳，急坐起來，雙手亂搖︰「我錯了，我亂說的，湛公子別見怪。」
他有點失笑︰「你……我真不知要怎麼說你……」
其實她也覺得自己在沒事找事，他好不容易正經一回，就讓他繼續正經就好了，她偏要挑釁……于是她擺出十分鄭重的模樣，就差在臉上寫一句我很認真，正色道︰「不管怎樣，多謝湛公子您跟我說這些。」
他笑吟吟的靠過來︰「那，你預備怎麼謝我？」
她實在忍不住要扶額，這人，還真是正經不了半柱香，一轉眼又成了這副模樣……她咬了咬唇，索性順著他的話，笑道︰「不知湛公子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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