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黃色的敞篷跑車,優美的線條,大氣又豪華。隔著老遠,栗東東就看到了。校門口周圍幾乎圍滿了整整一圈人,不是因為車,而是因為坐在車內的男生。
韓翊抽出一根香煙,微眯著眼楮輕皺眉頭,在風中點起了微弱的火焰。繚繞的煙霧,循環回繞,在空中暈起一圈又一圈。
「栗東東!」韓翊還是從後視鏡內的人海里看到了故意躲避的栗東東。
真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在人海里看到她的瘦小的背影,哪怕隔著很遠很遠。
韓翊直接飛奔著,連車門都懶得打開。一雙尖頭皮鞋踩得地面「嗒嗒」的響,韓翊從來都是屬于妖而不媚型,是比女人都還要漂亮還會穿衣搭配的男生。
「干嘛?」不知道韓翊的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是干什麼的,打哪兒來的,莫名其妙的將兩個完全不搭邊的人拉扯在一塊,栗東東只能感嘆世間的緣分很是奇妙。
「想你。」
「如果你沒什麼事,我要回宿舍了。」
「栗東東,」韓翊走到栗東東前面,擋住前面的道路,「我就是想跟你吃一餐飯而已。」或許,什麼都是借口,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我不餓。」栗東東不喜歡總是被人圍著說閑話,可是手一直被韓翊緊緊攥著,或許從一開始就這樣,韓翊只能這樣攥著她。
「我沒那麼多耐心。」韓翊有些不耐煩,一字一句,眼楮里閃著精銳的光。
「那就放開我。」
「韓翊,喂!」栗東東一肚子的話全被吞回肚子內,什麼都還沒看到,就被耳邊呼嘯的風給驚得閉上了雙眼,韓翊扛著栗東東的身子,不管她的任意捶打,放到副駕駛座位上,靠近身體,鼻翼間滿是淡淡的香草味,隨後小車的發動聲一陣轟鳴,疾馳離去。
栗東東趴在窗沿,一路倒退的風景連連而過,頭發吹得散亂,只是這樣,什麼也不說。
「不要這樣看著我。」夾雜著風聲,不大不小落入韓翊的耳里,手緊抓著方向盤,克制內心的煩悶。
「栗東東,你想吃什麼?」韓翊戴著一副太陽鏡,伸手踫觸那飛揚起的頭發,像是一股電流打擊著自己的全身。
「豆腐腦。」栗東東小的時候最喜歡喝豆腐腦,每天清晨的時候,會有一個踩著三個輪子的單車的老爺爺在叫喝「豆腐腦,豆腐腦」,栗東東就會拿著一個小飯碗一直追著單車,然後看著那位爺爺裝得滿滿的。「我想喝豆腐腦。」
很多時候在街上,看著那些擺地攤或者做一些小生意的老人家,栗東東總會頭腦發麻,然後直到走了很遠很遠,還是回頭看看站立在風中的老人。不是每一個人會每天都無憂無慮的,連老人家都在為生活做著那麼一點點的努力,栗東東想著,自己也要繼續堅持下去。
很多時候小胖子會拿著一個湯碗,問問老爺爺,有沒有一個小女孩來買過?每次栗東東睡覺睡過頭的時候,小胖子會小心翼翼的端著隨時會溢出來的豆腐腦,站在栗東東的房間窗口下,望著一眼朦朧的栗東東傻笑。
會突然的想到他。
因為第一次韓翊對自己說的話。
栗東東只是在借著豆腐腦,想念某一個人。
「我是說吃飯,不是那些小東西。」
「韓翊,我只想喝豆腐腦。」
栗東東轉過身來,眼神中帶著一點懇求,韓翊想,也罷,隨便吃什麼,只要是兩個人一起吃就好了。
「好,我們去喝豆腐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