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渾厚的男聲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耳邊，顏妍忽而覺得黑夜窗外似有兩雙眼眸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抱緊了自己的大腿，使勁的蜷縮在一團。
如果不是因為成仁，或許什麼都不會改變。
自己會在國外和家人幸福生活，然後前程似錦，說不定還能討一個外國的帥哥老公，每天都享受著快樂與甜蜜。
夜很靜，靜得可怕。
顏妍冷冷的笑聲，刺破了心底的柔軟。
天微微亮的時候，栗東東睜開朦朧的雙眼，第一眼便看到了癱坐在地面上的顏妍，兩眼旁的眼袋極為厚重，黛青色一圈又一圈，臉上還有未洗的綠豆面膜。
坐在床上很久，栗東東看著顏妍落寞的背影，一直沒有上前。
有一種人是這樣，你越上前安慰，越說一些有的沒的，她就會更加傷悲。
所以栗東東只是坐著，直到到了中午。
輕輕的坐上前去，靠在顏妍的肩膀上，栗東東撒嬌了，「顏妍，肚子好餓，你弄飯給我吃好不好？」
顏妍挪動了些位置，栗東東由于重心不穩，差點直接磕了個頭。
「東東，你撒嬌起來，還真是」顏妍撇過頭，神情認真，「要人命！」
這樣總歸是好了一點，栗東東趁著顏妍不注意撓她癢癢，像個孩子般，兩人鬧了很久。
沒有任何的征兆，顏妍說那句話的時候，臉很平靜，栗東東伸手抓住顏妍手的時候，顏妍轉過頭來還給栗東東一個大大的笑臉。
顏妍說，「我爸還有我媽死了，昨天死的。」
顏妍有一個弟弟，栗東東曾經見過他。
顏安，一個永遠都是常掛笑臉的男生。總是穿著干淨的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總是喜歡拿著書本坐在草地上，總是溫柔的拒絕每一個來表白女生的男生。栗東東曾經說，顏安的笑容，可以溫暖整個寒冷北極，害的顏妍還以為她對她弟弟有意思。
顏安總喜歡有事沒事黏著顏妍，撒嬌，甜言蜜語攻襲。他也知道栗東東，不過很少說話。
那時候的栗東東，大概也只有顏妍敢靠近。
兩年前的時候，顏妍為了成仁沒有跟家人一起去國外。為此，顏妍與父母大吵了一架，連帶著那個溫暖的男生，也不再喜歡他的姐姐。
顏安昨日打電話來的時候，聲音里憤怒至極，「顏妍，你活生生就該去死，你怎麼就不去死呢？」
顏妍說，顏安告訴她，父母沒了，全部是因為顏妍。
在去機場之前在路上出了車禍。
顏妍的手藝是很好的，也許是因為自己一個人生活了這麼久的原因。
飯前喝了一小碗湯暖暖胃，栗東東還是喜歡一直恪守陳規，堅持自己的原則來辦事。
「顏安過幾天就會來了。」接過栗東東遞過來的飯碗，顏妍低著頭。
「顏安他，他會明白的。」半晌也擠不出幾個字，栗東東覺得自己的安慰人的功力真的很差。
「誰知道呢，我也不期許，本來就全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成仁的錯！是他的錯！是他的錯！是他的錯！」栗東東一時情緒激動，碗里的湯汁蕩出來，濺在手上，燙的立馬吮在嘴巴里。
冬天就要來了，栗東東吃完飯後把窗戶全部關好，一個小房子，包的緊緊實實的，不留一點通風口。
拿著棉被包在自己的手上，還不忘拿了一個大瓶子，倒滿了熱水，然後裹在毯子里，舒緩的呼了一口氣。
顏妍不遠處，一手拿著薯片放在嘴邊瞪大了雙眼，「你至于麼？」
至于，當然至于。
栗東東怕冷，怕得要死。
電話響起的時候，栗東東一步並做兩步的跑過去，由于毯子拖得夠長，栗東東踩著直接撲在地板上，顏妍笑噴了，栗東東揉著酸痛的膝蓋，「您好，栗東東。」
「好久不見，栗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