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點30。
宋臻淺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她的生物鐘已經把她叫醒了,但是她卻一刻都不想醒過來。
她躺在床上裝尸體,一動不動。
只要一想到傅司凌現在家里面住著一個女人,她就像被針刺似了的,渾身不自在,渾身都痛。
窗外的雨似乎漸漸小了起來。
她還是忍不住起床,趴在窗戶邊,看著蒙蒙亮的天空中,那飄灑著細碎的雨滴,有點冷,心里,更涼。
不知何時,天已經透亮。
傅司凌的客廳中出現了一個女人,然後傅司凌出現了,兩個人有說有笑聊著天,沒多久那個女人先走了,傅司凌送完她之後,又回到房間,因為下雨,似乎並沒有去鍛煉的打算,坐在客廳中,打開電視。
在此過程中,他從沙發上起來了三次,每一次都只是十幾秒的時間,又回了到沙發,繼續看電視。
宋臻淺默默的拿開望遠鏡,頹敗的睡在床上看著頭上的天花板發呆。
好想哭。
她咬著唇,控制著內心的酸楚。
短信鈴聲突然在床邊響起。
她整個人猛地一動,這個電話號碼,除了10086,就只有傅司凌知道。
連忙從床上蹦起來,拿起床頭櫃上面的電話,點開短信,「你不要你的飯盒了嗎?」
宋臻淺捏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他回她短信了。
真真切切回她短信了。
她控制住內心的激動,又突然想起剛剛才有一個女人從他房間離開,仿若從天上突降一盆冷水,狠狠的把她內心的火熱澆滅,一點火苗都不留。
她抱著那條短信,久久,才重新點開回復,「你怎麼知道是我送你早餐的?」
沒多久,短信鈴聲響起,「直覺。」
「你都有女朋友了,應該也不會稀罕我這種愛慕者為你做這麼多吧,你也會覺得負擔是嗎?把飯盒扔了吧,以後都沒有用了,感謝你沒有直接拒絕我。」宋臻淺發完,重重的呼了口氣。
其實,她一點都接受不了,一點點都接受不過來。
她覺得她整個人,已經痛得沒辦法呼吸了。
該怎麼過,該怎麼辦?!
過了很久。
短信鈴聲再也沒有響起。
就是這樣結束了嗎?
在她成為另外一個人開始,她以前的所有感情都終結了是嗎?
宋臻淺把自己悟在被子里。
被子中的她開始微微抽泣。
她不喜歡哭。
因為曾經傅司凌說過,女孩子要學會堅強,眼淚不能換回任何東西,它只會讓你看上去更加懦弱。
這個世界,沒有誰會同情弱者。
她一直都記著他的話,她甚至能夠記住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句句在她腦海中,心坎里深根發芽。
他明明曾經說過喜歡她,當時的他,臉紅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
越想,越難受。
她的眼淚順著眼眶埋進了被窩中。
一整天。
宋臻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知道要干做什麼,不知道拼死拼活從秦遠修那個狼窩中跑出來是為了什麼,不知道那麼愛一個人被傷成這副模樣是因為什麼,只覺得這個世界對她而言,什麼都不重要了!
晚上。
雨停了。
宋臻淺迷迷糊糊睡了好多次,每次醒來都是傻傻的望著天花板,慢慢又讓自己眠睡著了。
這樣持續著,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她掙扎著從床上起來。
她不想死。
不管多受傷,她都不想死。
她好不容易借用別人的皮囊讓自己重新活過來,她不能死。
剛起床。
短信鈴聲又響了。
她沒什麼心情的點開傅司凌發來的短信,「我沒有女朋友,昨晚上因為大雨天氣,讓她借宿一個晚上而已。」
宋臻淺瞪著眼楮狠狠看了幾遍,一個字一個字,連標點符號都不放過。
他的意思是,他並沒有忘記她,他並不是始亂終棄的人。
心里突然就暖了。
仿若剛剛悲痛到絕望,情緒低到深淵的人,瞬間就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瞬間就讓自己恢復了所有的生機活力,精神百倍。
她忙的回復短信,「你把飯盒放在門口,我會讓人來拿。」
發送之後,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編輯道,「可不可以問一句,你平時吃過嗎?」
「沒有。」那邊毫不隱晦。
「為什麼?」
「我不知道有毒沒有?」
宋臻淺滿臉黑線,「如果我用我的人格擔保,食物絕對安全,你會嘗試著吃一口嗎?」
「嗯。」
宋臻淺抱著電話親吻,很用力的親吻。
她忍不住在家里轉圈,因為一天未吃東西,有些低血糖,差點暈倒在地,連忙讓自己冷靜下來,倒了一杯糖開水喝掉。
看著手機,想了想,又忍不住編輯,「你沒見過我,怎麼會相信我?」
「直覺。」
「……」
從此以後,宋臻淺又開始精力充沛。
每早起床第一件事,搜索今日天氣,想了想編輯,「太陽說,小雨,你知道嗎?陰天沒事亂跑出來游蕩,氣象局相關領導受批評了。
小雨說,沒事,所有人都知道,當天氣象局值班的是臨時工。
溫馨提醒︰今日天氣陰,微涼,注意添衣。」
發送完畢。
沒多久,收到信息,「我是公務員。」
「對不起,玩笑開大了。」她連忙道歉。
「不用,某些事實,確實存在。」
「我相信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那邊再也沒有回話。
宋臻淺吐吐舌頭,以後得謹慎點,免得傅司凌突然厭惡。
這麼想著,她開始準備早餐,嘴角一直掛著甜甜的笑容。
她一直以為,這樣安靜平穩並幸福的生活,會一直這麼淡淡而溫馨的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