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慢了,警覺性變低了。」黑夜中,江漠北緩緩起身,冰冷無情的語調頓時讓人有種置身地獄的恐怖感。
欣長挺拔的高大身材籠罩,讓夜色更濃,江漠北一步一步的上前,夜薔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後退。
終于,退無可退了,已然逼至牆角的夜薔忍受著傷口灼燒撕扯的痛楚,咬牙抬頭,皺眉沉聲開口,「江漠北,你到底想干什麼?有話直說!」
他這樣陰沉著靠近卻不說話,卻是讓人心里發毛,從而在氣勢上處于弱勢。
一手撐著牆面,江漠北將嬌小的夜薔禁錮一角,圈禁在自己懷中,低頭俯瞰,她蒼白的臉上已經沁出冷汗。
他該怎麼懲罰她?
夜薔緊繃著身體,清澈美眸死死盯著江漠北的一舉一動,集中十二分精神來應對眼前這個如狼似虎的男人。
「到底有什麼事,非得深更半夜到我房間來……」身體的不適,江漠北的沉默都讓夜薔變的敏感而焦躁。
「啪!」清脆的聲音在黑夜特別清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夜薔錯愕。
江漠北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讓夜薔猝不及防,身體歪倒在牆角,背部的傷口猛的扯裂,有濕濡的液體貼上冰冷的牆蔓延。
「你在發什麼瘋?」夜薔並沒有呼痛,她甚至覺得傷口的痛遠不及心上的痛的萬分之一。
小小的身體卷縮在牆角,微微的顫抖,疼痛和冰冷的感覺自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夜薔慘白著一張臉,忍著疼痛帶來的眩暈感,一動不動的瞪著面前居高臨下冷冷睥睨著自己的江漠北。
這個男人夠狠夠冷血……
夜薔捂著發麻的半邊臉,緩緩起身,挺直腰板冷冷站在江漠北面前。
江漠北冷覷著面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冷傲女子,如千年寒冰一樣冷徹心扉的嗓音溢出薄削的唇角,「這一巴掌,是對你昨天一意孤行的懲罰。」
眸光調轉,卻在看見牆上一大片殷紅的血跡之時驀然一黯,看來她受傷不輕。
「懲罰?哈哈……」夜薔聞言閃過錯愕,隨即嘲諷冷笑,她怒瞪著眼前的俊酷容顏,一字一頓道,「我為了救你的兒子受傷,還要接受你的懲罰,這是什麼道理?」
江漠北伸出大掌,用略顯冰冷的五指,用力收攏攫住夜薔小巧的下巴,用不帶感情的冰冷口吻道,「本末倒置。」
夜薔吃痛,想要甩開他的桎梏,奈何背部傷口裂開,痛的冷汗涔涔已經全身無力,但是她依舊挺直背脊不服輸,「什麼本末倒置?」分明是這男人的欲加之罪,她何患無辭。
看著她吃痛卻不吭聲不妥協的倔強模樣,江漠北微微松開手掌,但是手指依然沒有離開她的臉,「你的責任就是保護瞳瞳,所以保護他是你不遺余力的責任,但是保護不力,就是你失職。」
被江漠北強勢不容反駁的繆論一嗆,夜薔已經失去了跟他理論的力氣,兩個人的理念不同,說再多也是白搭。「所以你覺得是我失職?」
「不,你不僅僅是失職,你還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瞳瞳是因為你私會男人要出門才遭遇危險,也是因為你保護不力才受傷,所以我要懲罰你。而說你認為自己救了瞳瞳立了功這種想法是本末倒置,如果不是你帶著他出門,他怎麼會受傷?」
冷酷的言語字字透著不容反駁的權威,夜薔忽然啞口無語。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夜薔回想起瞳瞳輕喃的「疼」昏厥時的慘白小臉,那樣的可憐,那樣的無助……孩子面對襲擊時的惶恐和不安……
這些的確是她的一意孤行造成的,想到這,夜薔不由的心中罪惡感叢生。
「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懲罰都可以。」黑暗中,她听到了自己無力的妥協聲。
「瞳瞳這次只是膝蓋骨裂,你身上的傷和剛剛一巴掌我就當抵過。」江漠北轉身走了出去,「但是下不為例,否則,你就拿你的命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