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柔身著一件米色雪紡連衣裙,光鮮亮麗的外表暗淡了不少,她憔悴的面容,無力的神態和言語。
讓許安珂體會到這個女人脆弱的一面。
念初柔要了一杯咖啡,許安珂就點了一杯果汁,她討厭咖啡的味道,很苦,很澀,她就喜歡喝甜的。
許安珂平平靜靜的坐下來跟她面對面交談,心里局促不安,百感交集。素淨的小臉有一些細密的汗珠。
莫非今天她是來討債的,極有可能,許安珂心里暗想。
念初柔拿起勺子,輕輕的攪拌著咖啡,才緩緩的開口。
「听說驍很愛你?」念初柔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禮貌性的笑容下,一份傲骨幽蘭的氣質從骨子里滲透出來。
「啊?」許安珂被她這麼直接的話題給驚愕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她就是身在寵溺中而對慕容驍花在她身上的愛毫無察覺。
「我知道啊,對,他當然很愛我。我可是他的妻子。」許安珂引以為傲的說,在情敵面前,必須要強大,秀恩愛,才可以擊退對方。
「那你愛他嗎?」念初柔的話層層遞進,步步為營,等著許安珂這個傻瓜往里跳。
「我當然愛我的老公,難道還愛你啊。」許安珂極為不友好的說,野貓有時候也會裝備全身的刺來應對別人的攻擊。
念初柔剛抿進口腔里的咖啡,差點全數噴了出來,這個女人說話,可不可以不這麼雷人。
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態。念初柔繼續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就是驍的秘書嘛。」
「你是太單純,還是不想要承認。」局勢變得嚴峻起來,兩個人的話鋒里燃燒著濃濃的火焰,劍拔弩張的氣勢,十分的駭人。
「我本來就很單純啊,人家都說我人家人愛花見花開,傾國傾城,沉魚落雁來著。」許安珂豪不忌諱厚臉皮起來。
念初柔皺著眉,越來越覺得自己輸給這樣一個女人,實在是可笑,要什麼沒什麼,驍為什麼用三個月不到愛上了她,而用三年卻依舊對她的只是客套的關心和感激。
怒意,恨意,紛紛化作一支箭射向許安珂那邊。
「可笑的女人,要我跟你說實話嗎?你以為驍真的會愛你這樣要身材沒身材,要能力沒能力的女人嗎?你也太幼稚了吧。」念初柔放出自己的殺手 。
「你什麼意思?」許安珂不在嬉皮笑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不懂麼,白痴,需要我解釋的清楚一點是嗎?」念初柔在頃刻間由溫柔的白羊瞬間化身為狡猾的狐狸,露出了凶惡的尾巴。
「你才是白痴呢,你把話給我講清楚,你憑什麼說驍根本沒有愛上我。」
許安珂起初嗤之以鼻,毫不介意。因為她不相信。
可在念初柔把她與慕容驍的過往講完的時候,以及慕容驍曾經安撫她所說過的話里,許安珂原本站在優勢的一方,現在明顯出于劣勢。
三年前,他帶著全身的傷痕出現在她面前,她勇敢的舍命相救,最終還落得家破人亡。
這樣大的犧牲不是所有人可以做到的。許安珂也自愧不如,她對慕容驍的付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還清的,而是要用一生一世。
「可是,我覺得驍對你的一定是感激,而不是愛,他對我這麼好,這麼寵愛我,對我的才是愛。」許安珂大聲的嘶吼著,惹來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站在暗處的保鏢拿著手里的錄音筆,準備把她們的話全程錄下來,交給少爺處置。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道黑影從他們身後走過,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少爺,叫你們出去一趟。」兩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認識,組織里多了一個這樣的人,是新人嗎?
兩個人半信半疑的從角落里的咖啡廳里退了出來,剛走到門口,就被黑影從喉管掐斷支氣管。斃命。
黑色西裝的男人,把兩個人拖進洗手間,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拿起一只錄音筆,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各個角落的監控器早已被他破壞,沒有人看到是誰動的手。
男人退咖啡廳,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離開。
咖啡廳里的談話已經達到最**。
「可我不這麼認為,你听這個。」念初柔把自己手機插上手機,按了播放器遞到許安珂面前。
許安珂的耳朵里,響徹著熟悉的聲音︰「初柔,我不愛她,但是我卻必須要她給我生下一個孩子,為了我們的未來,請你現在容忍一下好嗎?」
耳朵里,還有很多的情話,她已經听不下去。
胃里翻涌的難受,讓她把所有的難過,化成污穢,從口腔里涌出。
「嘔~~~~~~」許安珂捂著嘴巴,往咖啡廳的廁所奔去。
念初柔收回自己的手機,看著失落,絕望的她含淚跑走的樣子,臉上得意的笑容格外的明媚。
看她的樣子,估計應該懷孕了,慕容驍從未對她說過,為何一定要蕭若萱為他生孩子。
而她卻不可以,他叫她等,她等了,現在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等待,成了成全,她就再也做不到。
孩子,她也可以有。
自從跟了慕容驍,他就必須要她定期服用避孕藥,他給的解釋是他不夠安定,隨時都處于危險中,不便有孩子,如果不能給孩子一個安定的家,還不如不要殘忍的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
當初,她單純的相信了。直到一年前,她去醫院做定期檢查,醫生說過,因為長期,破壞了子宮膜,以後就很難再懷孕。
當初他安慰她,如果,他娶她,可以一輩子不要孩子。
可現在,他抓著這個叫蕭若萱的女人,讓她為他生孩子,她也毫無怨言。
直到慕容驍把所有本該屬于她的寵愛,附加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便再也按捺不住。
洗手間里的許安珂伏在水晶的洗手台上,吐的死去活來,胃里吃的東西盡數都吐了出來,酸水還在口腔里翻涌。
既難聞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