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村里的某位老人很熱心地抱來了一壇酒,說是有好幾百年的時間了,皇甫止本是不好接受的,可是老人硬是塞到她的懷中,並且說了句很奇怪的話︰「年輕人,別看這酒雖是釀了幾百年了,卻不一定是那麼好喝的,好好用心品味你會有所收獲的。」
皇甫止愣了好久,直到無衣在一旁說是可以上車了她才匆匆辭別了老人,也是好多年之後,她曾挖出那壇被黃土所淹沒的酒,卻是連品也不會了,只知借酒消愁,卻是愁更愁。
皇甫止拖拖拉拉還是回到了南越國都,皇帝早已是等得心急了,早早的就在皇宮門口等候著,見皇甫止從馬車上下來便拉過了她上下檢查了好幾番確定一根毛都沒掉才算安下了心,略帶埋怨地道︰「還知道回來啦?母皇還以為你要定居在南攘了。」
「哎呀母皇怎麼如此說呢,止兒可是急著趕回來的呀,就是為了早點見到母皇的!」雖然皇帝對于她說的某些話尤其是她每次帶著那種萬分誠懇的眼神說時皇帝是十分不相信的,但是,听著心里舒服!
「那便好,看你穿得那麼少,沒個王妃在身旁照顧著還是不行啊,看來是該快些找一個了,近來母皇已經物色了好幾個了,就等著止兒你親自去看一看,至少是定下一個。」皇帝總算是說出了此次的目的,作為母親的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身為南越的五王爺,怎可連個王妃也沒有?說出去還不叫人嚇掉大牙!
皇甫止倒也是沒怎麼反對,反而還很高興地問她︰「母皇啊,那些人好不好看的咯?不好看我可是不要的哦!」
皇帝眨了好幾下眼,確定今天自己听力是正常的,才出聲道︰「你母皇選的人自然是我們南越最好的,就怕你看了之後都想要。」心下卻在想著從前說要為她著手妃子的事她還總以自己太小,諸多之類的理由拒絕,怎的今日竟會舉雙手贊成了?莫不成是在盤算著什麼?還是得防著點好,自己的這個五女兒的小心思可是相當得多的,完事還是要先做好,以免她又惹出什麼是非來。
皇甫止自然是不曉得皇帝心思里想了這麼多的,若是她知道的話,一定萬分感嘆她的母皇不愧是將她生下來的人,就是了解她啊!像選妃這種很無聊的事情,不弄出點名堂來這麼也對不起她五王爺的這個稱號啊!
皇帝回宮就迅速重新安排了一番,決定還是在皇宮中進行選妃比較穩妥些,至少是在她的眼皮底下的,諒她的女兒也不敢做出些什麼來,可是後來的事情發展……實在是不能說是她的失算,只能說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山外青山人外人。
臨冬的御花園顯然比前段時間清淡許多了,但由于五王爺湮凌王選妃,一行宮人早已是布置得相當妥當,從老遠的地方運來了許多冬梅種植,因為皇帝說五王爺甚愛梅花,于是便讓人去搬了許多來,再點綴上一番,自是別具一格了。
皇帝對于自己的部署還是相當滿意的,坐在涼亭內悠閑地品著茶,看看來往忙碌的人,順便問了旁服侍的首領宮女敬媛,「那些候選公子可都有到了啊?止兒來了沒有?」
「回皇上,公子們都已在御花園的另一邊就位了,只是……五王爺方才差人來說,王爺還在梳妝,要等上一會兒子。」
「梳妝?」皇帝覺著奇怪了,平常都不見她怎麼愛打扮了,難不成是真想選個妃子了?若不是先前是自己想多了?
皇帝這廂還浮想翩翩,王府那廝自房中傳出一下接一下的「吸氣——吸氣——王爺你倒是吸氣啊!」
皇甫止用力地深吸一口氣,抓著桌角憋足了氣,皎月那麼用力一拉,總算是綁好了,青月藍衣一披,發髻一扎,胭脂一點,銅鏡中出現的便是另一番模樣了,皇甫止十分滿意地對著銅鏡好時一番照,才算是起身,想到瀟灑得瑟地拍拍衣角,瞟了皎月一眼,道︰「怎麼樣啊,本王是不是很帥那?」
皎月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斷斷續續地接道︰「帥……帥帥,真是太帥了,帥得要把皇上的臉都要氣黑了!」
皇甫止甩甩斜披下來的留海,說得沒心沒肺的︰「那不是氣,是高興,母皇若是看到她的女人這般本事一定高興地連下巴都會笑掉的!」
說完她便飛也似地奔去了無衣的苑中,卻見他還悠閑地坐在樹下吹塤,皇甫止一把便奪過了他手中的塤,嚷嚷著︰「無衣你可是不能騙人的哦,說好是要陪我去的,再怎麼說我這朵紅花也是需要你這朵綠葉來陪襯的是不?」
「一定是需要我這片綠葉麼?我覺得這出戲你獨演便已是會流傳千古了。」無衣順手便抽回了塤,笑得那叫一個自然優雅的,氣得皇甫止幾欲撲上去咬他一口了,但俗話說得好求人辦事還是得要有禮貌有耐心的,等結束了這次戲她一定……
「呵呵,我一個人再怎麼演也是唱獨角戲那,是不是咯,而且啊,無衣你那麼有才對吧,不需要我這朵紅花出手就能把那些什麼雜七雜八的爛草給碾死了。」見無衣依舊無動于衷,她干脆繞到他的前頭,定定地看著他,出口就是一句︰「那,無衣,你若是還不答應我可真就認為你是在暗戀我啦,看到我要選妃便是吃醋了,對不對對不對?若是不對的話就沒有理由拒絕我了,若是對的話……嘻嘻,其實我也是不會建議的哦,我可以直接和母皇說人選已定……」
皇甫止一直認為對于聰明的人來說你越是威脅他就越容易得逞,至少對于無衣是這樣的,至少那個時候她是這麼認為的,直到許多年之後,她才知道那時那刻早已是暗示,只是她不知道,他亦是不懂,以至于錯過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