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的幾句如何迫得皇帝止不住地低咳,男子才微蹙了眉,含著搵怒道︰「三殿下莫不要忘了你生來便姓蕭,便是蕭家的人,你所做的不是為了合陛下的意,這是你的職責所在,也是你一生月兌不了的宿命。」
「那若是我不要這身份,不要這宿命呢?」
「蕭憶君!你給朕記住,不管你要是不要,你身上留的都是我蕭知卿的血!你今日若是敢踏出皇城半步,便從此不再姓蕭!」皇帝盛怒地一把推開男子的手,一躍便坐起,厲聲呵出口。
他輕笑,全然宛若未曾听到一般,緩緩從袖間掏出了一枚緋紅玉佩,置于地面,又從衣帶之上月兌出腰牌一一擺了開,微啟唇道︰「父皇當初便不該答應母後予我帝位,你對她的虧欠,無需要用此法來還,她的情,你還不起,也要不起,請恕兒臣日後不能在您的身畔盡孝,皇甫止一日不還,我便一日為她守住天下,兒臣告退。」
「你給朕站住!咳咳咳……」皇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兒子竟會為了一個女子舍下一切,包括自己的姓氏,他果然與他的母後一般……
「陛下莫動怒,身子要緊,他只是一時未曾想清楚,過些時日,他自會回來的。」男子一面為他度了些許氣,一面緩緩答道。
「回來?呵,他不會再回來了,他早該恨極了朕,若不是朕,他也不會自幼無母,朕原本以為朕為他安排的一切他會喜歡,呵呵,果然到頭來都是朕一廂情願罷了。」他稍稍緩了口氣,腦海中卻漸漸浮起那一幕幕過往的畫面,叫他的心如壓了塊沉沉的重石一般透不過起來。
「他不要也得要,陛下你沒有做錯,她的死與你無關,一切也只是因為我……」
他指月復輕輕按住男子的薄唇,復癱坐于床榻之上,似是喃喃地說著︰「願以為能早些回去,不過如今看來,又只是空想罷了……」
皎月隨著如苧的帶路急急趕著無衣的步子奔進了皇宮,卻不曾想才由著宮人的指引到養心殿的門口,便听得里頭的爭吵聲,和著間或的咳嗽,皎月細細地听清里頭的談話,心下愈是震驚得不行,無衣公子竟為了陛下舍棄自己的姓氏,舍下一切,去替陛下守住江山?
她的余驚還未調整過來,大殿的門便被推了開,出來的是那縷飄若出塵的白衣,緩緩下了階走至她的跟前,只道︰「回南越吧,我會尋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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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蒙霧纏繞,揪揪綿綿如何也散之不去,她看到了母皇,大哥,還有過去的一切的一切的人,那些她曾經極力想忘卻,可如今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眼前重演的畫面,她低喚一聲猛然睜開眸子。
這是……哪兒?陌生的雕欄畫棟,陌生的芳香彌漫,陌生的氣息,加之陌生的面龐,「姑娘你可算醒了,快去通知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她心中疑慮,不由扶上自己依然隱隱作疼的胸口,似乎還能看著些許的血漬,她只記得當時自己被刺了一刀,不過,在昏迷之前她似乎有听到有人在話語,那這麼說……「我還以為你是要睡上半月方才可願醒來了。」
她思緒偏轉,定眸看向自門外晃進的墨底身影,逆光恰巧打轉著他的臉龐,映襯著他沉靜的眉眼,灌于光暈之下,同他原本就深如墨淵的眸子融合一處,便是一卷不勝收的畫。
「是你……救的我?」皇甫止猶豫了片刻,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若說恰巧遇見,恰巧出手相救,順便恰巧把你打包帶回,你可會信?」他漫漫地回著她的話,不多時已走至床畔,對一旁的侍女做了個手勢,她們便全數退了出去。
「你的聲音,怎麼听著有些耳熟?」皇甫止干脆屏蔽掉他明知故問的話,雖說她確實是記不得此人,但總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熟識,許是在哪兒見過。
「哦?原來止兒姑娘也還記得在下呀,那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呢?」他唇邊含笑,眼底泛起的是一派漣漪,卻只是駐足于床沿旁,微垂了身子問道。
「生氣什麼?」
「曾經有人刺了我一針,說是一月之後定會予我解藥,我可是足足等了一月有余呢,你說該不該氣呀?」他反問著她的話,卻是故意浮低了身子側著她的耳畔逐字逐句地問她。
她眉間一跳,目光停留在他極近的容顏之上,心中過一過念頭,撐起半縷笑意道︰「公子不會是想要殺我一泄當時之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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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莎莎考慮考慮他到底是男二還是什麼噠哦。閱讀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