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釋拽著她前去時那兒早已備好了一切,她一眼望去果然都是些皇親國戚,高高坐于台上的自然便是北唐皇帝,鬢發已是微霜了,而他身側華冠衣服的人不必說定就是當今皇後了,綰著高高的發髻,金釵鳳冠甚是奪人眼球,尤其是她那一身的翡翠散花赤紅裙,系著淡黃的宮絛,就更是照彩耀人了,相比之下立于她身旁的曼雲就未有昨日見著的那般華貴了。
「兒臣有事耽擱了片刻,請父皇饒恕。」西陵釋上前拉著她一同叩拜,皇帝瞅著他們,沉吟了片刻,只道︰「來了便好,你也快些換身裝束好騎馬。」
他應了聲,湊著皇甫止的耳畔說了句,叫她先坐于左側,自己便隨著侍人下去了,她就坐之前似乎听著那曼雲貼著皇後的身側低語了些什麼,也未听多真切,她自然也不會在意,坐下便隨手怗了顆葡萄嘗嘗。
不出片刻就見著西陵釋已換了一身簡易的便裝,她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天生便是有一副好面孔,即使是簡易的馬裝他也能穿出不一般的味道,怪不得這曼雲嚷嚷著自己是太子妃。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他朝這廝拋過來一個眼神,她便完完全全地拋棄自己方才覺著他長得還不錯的思想,自個兒尋著吃的去了。
西陵釋卻是不滿意了,竟然直接無視他的目光,他一揮馬鞭絕塵而前,叫那些還未做好準備的皇子們嚇了一跳,也忙鞭馬趕超。
皇甫止本就對賽馬什麼的不抱任何興致,剝著葡萄皮隨處瞟了幾眼,便被那寂靜的一角給吸引去了目光,大概是旁側的喧鬧得很,才襯得這個少年格外地清靜,獨坐于一張輪椅之中,長長的眼瞼覆蓋著如雪般清冷的面容之上,投下半片陰影,半絲真切,半數朦朧,似是與這塵世隔了層極淡的薄膜,和著這與他很不相協的音調,糅作到了一處,卻是別有一番的流麗。
西陵釋揚鞭正待要揮去,稍一挪眼便瞧見皇甫止那廝的目光正直直地盯著某處,他順著瞅去之時差點未曾吐出半盆血來,相當惱火地沖著馬背那麼一揮,馬兒自然是受了驚,蹄子立時抬得老高,他一時未曾反應,便被那馬甩了下來,滾了好幾大圈。
眾人方正看著,便忽然出了這麼一遭,嚇得一幫的宮人太監圍了過去,而高坐之上的皇後自也是驚倒了,沖著身側的曼雲道︰「快去看看釋兒可有受傷。」曼雲自然是樂意得很,得了話便奔了下去。
皇甫止一時看得出了神,待听得一陣馬聲之時便瞧見西陵釋已被甩下馬了,華麗麗地滾了那麼幾圈的,不過宮人們也沖的是時候,扶起他時就見著衣服已被模破了數個洞,個別的還在往外淌著血,就更令宮人太監著急了,大叫著︰「快宣太醫來!」
「不必了。」西陵釋一把甩開急急奔來的曼雲的手,自己站穩了步子,指了指以為事不關己的皇甫止,道︰「本太子要她治。」
皇甫止差點未坐穩,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西陵釋便干脆大步流星地到了她的跟前,將手傷的胳膊挪到她的跟前,很是有理地道︰「自然便是你,要不然本太子也不會摔得這般慘烈。」
「太子殿下這話講得可真是平白無理的,我既未騎馬並且離殿下你還那般遠,我又是如何害殿下摔下馬的呢?」皇甫止白了他一眼,並不想理會,他卻硬是挪過去,相當得倔氣。
「本太子說要你治你便得治!」他干脆便用身份來壓她了,方才若不是瞧見她看那個男子看得這般入迷他又怎麼會從馬背上摔下來呢?她竟還睜著眼說瞎話!
「我可不會治,萬一不小心要太子殿下英年早逝的話我可是連十條命都賠不起的。」皇甫止實在是頭疼得很,這家伙怎的跟個倔牛似的,都說她不會治了,還硬是拿太子的身份來壓她。
「治死了?那也好,如此止兒你便能永遠記著我了,日日想著我,日日為我流淚。」他倒確實想得挺多的,這話講出口也不曾有半絲的臉紅,皇甫止也懶得與他多言,拽過了他的爪子細細打量了下,皺著眉掀開了他破了一半的袖口。
一旁的宮人倒是知趣得很,立馬拿了各色各樣的藥瓶遞了過來,皇甫止挑了瓶止血的藥,一點兒也不溫柔地就往他手臂上擦拭,他倒吸了好大一口涼氣︰「廝——你是要謀殺親夫麼?」
皇甫止眉間一挑,指尖狠狠地摁在了他的受傷處,痛得他連話都講不全了,「想來這傷口定也不大深,所以太子殿下才有那麼多的閑工夫講話吧?」
西陵釋撇撇唇角,絲毫不在意地回著︰「有止兒替我敷藥,再疼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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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莎莎覺著他真的很找抽的說~閱讀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