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愛的外婆去世了,爸爸也不要我了,要和媽媽離婚,跟那狐狸精走,連我最喜歡的蕙蘭花也枯萎了。」依凡大哭,「還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到干淨……」
「你要跳下去,我陪你!」文翰說的斬釘截鐵,一下子站在大橋欄桿上,索性把上衣月兌掉,纏住自己的雙手,「這樣我就游不成泳了!」
忽然,菲雁也鼓足勇氣跑過去爬上欄桿,直接面對波濤洶涌的漢江水,含淚說道,「還有姐姐陪你,你跳下去了,我也下去!」
「你要下去,我也陪你!」梅子說著也要過去,幸虧被秦川拽住,梅子邊哭邊踢他,「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大家都安靜了,連圍觀的人群也為之動容,紛紛掉下感動的淚水……
此刻,依凡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情緒有所穩定,文翰把衣服一扔,慢慢靠近她,「不用害怕,把手給我!」依凡也試著晃晃悠悠地向前邁了一步,文翰抓住了她的手,或許依凡太過激動,腳下一滑……不願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不要啊!」文翰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眼睜睜地看著依凡掉下去……
文翰縱身一躍跳下漢江,與此同時筱靜一個箭步上前,把菲雁拽了回來,自己也跳下漢江,緊接著秦川、路鳴,還有兩位民警也下去了,木之林也想下去,可惜他不會游泳,只有使勁地踢著欄桿,看著江水發呆……
過了幾秒鐘,文翰浮出水面,不見依凡蹤跡,向其他人大吼道︰「再找啊,再找啊——」于是又潛入水中,再次浮上來,還是沒有,他緊張地大哭起來,「依凡,你在哪里啊,不要嚇我,千萬不要嚇我!」或許是依凡感覺到了,就在他前面一米遠的地方浮了上來,緊接著又不見了……
文翰又潛過去,奮力地模著,忽然他抓住了她的胳膊,依凡也抱住了他的腿,文翰有力無處使,心里想到,你放手啊,快放手,不然都活不了,依凡緊緊地抱著他,想抱著他到一生一世,抱著他到海枯石亂……
1秒、2秒,他沒有了一絲力氣……
3秒、4秒,漸漸地頭腦一片空白……
5秒、6秒,她們慢慢的,慢慢的下沉……
7秒、8秒,文翰和依凡依偎著,感覺像在飛……
9秒、10秒,他和依凡飛入夢境,飛向天邊,越飛越遠……
就在那11秒鐘,文翰忽然驚醒了,他捏緊拳頭朝依凡頭部就是一拳……呼地一下,兩位同時浮出水面,「快!」筱靜和秦川一把抓住了她倆,緊接著大家都來了,救援船也趕到,文翰睜開微閉的雙眼,微微一笑,失去知覺……
岸邊放著兩位才子佳人,他們挨得好近,好近,筱靜使勁搖著文翰,「你小子別裝死了,快給老子醒過來,醒過來啊!」又抽了他幾個耳光,文翰漸漸睜開眼楮,當看到心愛的人還沒醒來的時候,他猛然坐了起來,一下子撲在依凡身上做起人工呼吸,又緊按胸口……可是奇跡並沒有發生,他瘋狂地仰天長嘯︰「啊!啊——」
「你醒來啊,快醒來啊!」他使勁最後一絲力氣,錘了下去,自己又昏過去了……
「哇——」奇跡就這麼發生了,依凡吐出兩口水……
「醒了,快送醫院!」秦川和筱靜大喝一聲。
十翰,我愛你——
耀眼的陽光透過窗戶射入病房,一切都是那樣的白,一切都是那樣的純淨……
楚依凡漸漸睜開雙眼,審視著周圍,她看見了藍菲雁和陸筱靜,看見了梅子和秦川,也看見了木之林和路鳴,就是沒看見任春曉和她想看見的那個人……
「他呢?」依凡冷冷地問道。
「半路他下了120急救車!」菲雁停頓一下,面無表情地說到,「這會他和她,正在去武漢的路上,下午飛往維也納……」
依凡扭頭,不在說任何話,她的父母也及時趕到,楚爸和小三斷絕了關系,依凡照樣沒有一絲笑容,她不吃飯,不喝水,整整一個星期消瘦了一圈,父母都在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這天他忽然接到文翰電話︰「依凡,我——」
「翰,你回來吧,我原諒你了!」依凡激動起來。
「你——等我三年,或許時間會更長。」那頭停頓幾秒,聲音低沉︰「在這期間,我不會給你打電話,你也不能給我打電話……你要吃飯,喝水,給我好好地活下去……給我堅強地活下去!你要知道——木之林是愛你的……」
「嗯,翰,我愛你——」依凡點點頭,抹著眼淚,那頭電話斷了線……
她坐起來,看到了希望,淺淺一笑︰「媽,爸,我要吃正宗的襄陽牛肉面,還要喝一大碗黃酒!」
接下來的幾天里依凡漸漸地恢復了往日的笑容,木之林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她,他也加入了樂隊,樂隊少了兩人,大家干什麼都沒信心,沒有往日的默契,排練總是不能盡如人意……
8月末,學子們陸陸續續返校,依凡老遠看見盧大胡子又在銀杏大道擺地攤,她高興地跑過去,「Hi,大胡子,姓文的給你打電話沒?」
「打個屁,他死球了,老子恨他,」盧大胡子也不看她,只顧整理自己的書,擦了一下眼淚,「唉!他們怎麼沒跟你說?肝癌,大量嘔血,就在一個星期前走了,葬在學院的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