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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山調任宜水市分行當行長。上任不久,尹力平帶著文一帆等幾個部門經理去看望過他一次。
晚上,尹力平他們圍在一起打麻將。文一帆單獨去了沈斯山住的地方媲。
沈斯山住的房間很大很豪華,就像五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文一帆連連咋舌丫。
沈斯山給文一帆泡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笑著說︰「別急,你也有這麼一天。」
文一帆苦笑著說︰「師哥,你別嘰笑我。你看我雪上加霜,已經是倒霉透頂了。」
沈斯山說︰「說真的,你這兩年吃了不少的苦,工作也很出眾。我們都知道。不然,省分行黨委怎麼會給你儲備一個副處的位子。一年過得很快,你別太性急了。」
文一帆說︰「如果省分行明年變卦呢?」
沈斯山說︰「堂堂省分行黨委,能出爾反爾嗎?就是主要領導變換了,還有黨委會記錄,其他行領導會幫你說話的。何況還有劉處長吶。只要你把握好自己,平平安安不出事,就成了。哦,誣告你的人是誰,知道嗎?」
「知道,是王雄波。」文一帆說︰「有一次,尹行長接到一封舉報王雄波的匿名信,安排我和錢正廉去曲江調查,便得罪了他。從此,他一直在陷害我。」
沈斯山感嘆地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好了,你現在可以放下包袱,大膽工作了。」
「師哥,有一事,還想請你幫我拿主意。」文一帆用求助的眼光看著沈斯山,「這兩年人事制度改革,我也有了對立面,幾次民zhu測評我都有反對票。過去十多年,沒有誰背後寒磣我,現在竟成了家常便飯。唉,你現在不在人事上,沒人牽我了,我也失去了主心骨。況且,我已背上一個省分行給我吃小灶的包袱,大家都在看著我,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視線里。人事工作太招人了,有時平衡關系也很累。我想換個崗位,到支行當行長去。」
沈斯山有點感動,沉吟了一下,說︰「你這個想法不能說不行,在人事部門位高權重,雖有時遭人嫉妒,處理關系較難,還要經常處理勞動糾紛,但也能經常接觸領導,容易出業績。在支行當行長,山高皇帝遠,能躲避一些是非,如果工作不出業績出案件,則會影響你的前途。不過話又說回來,照這樣發展下去,後台管理部門逐漸會削弱,還是當行長好,薪水高,自主權大,可以按自己的謀劃去工作,回旋余地大。好的行長嘛,就是人才,各家銀行都會去挖。這是大事,我不跟你出主意,你自己權衡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文一帆便告辭了。
宜水之行後,文一帆一直在考慮自己的去向。這時,又有一件事使文一帆心煩意亂。
包謹中在他父親的努力下,也步了雷啟明的後塵,跳槽了。包謹中謀到了一個好位子,北港市金融工作辦公室。
在文一帆辦公室里,兩人談了很久。
包謹中說︰「文處啊,這些年也太累了,你比我們更累,你受的委屈更多。沒有周末,沒有上下班概念,除了睡覺和吃飯,其他時間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吃力不討好呀,還經常不被人理解,甚至遭人打壓。看見你的遭遇,我都心灰意懶了……我都不好意思說,妻子說我已經賣給了長江行,全然不要家了,兩人為此經常吵架。唉,也不知道煩人的改革到哪天為止。這次,正好有一個機會,市政府成立金融辦,需要懂銀行業務的人。老爸便找到老領導,幫我搞到了一個編制。我也不年輕了,本不是跳槽的年齡,出于苦楚,請文處諒解。」
雖然包謹中說的是心里話,但听得鬧心。文一帆沒有回應,只是帶著感情地說︰「人往高處走,我很理解,也祝賀你。我們在一起搭檔兩年多,沒有紅過臉,工作默契,得心應手。從感情上講,真舍不得你走。前年雷處走,我斷了一臂,今年你包處走,我又斷了一臂,我現在真成了孤家寡人。唉,我們這個部門,我來後,已走了五人,大家都不願呆了,看樣子以後連個做種的都沒有了。啊,不說傷心的話了,你走後,認為誰來接你最合適?」
包謹中說︰「你把任達智調回來就可以了。你有了鐘山喬,再加上任達智,比老班子強多了。」
「不要說這種傷感情的話,」文一帆說︰「當初雷處走的時候,我有一段時間不習慣。今天你一走,我還真不知道如何適應。哎哎,什麼時候歡送你比較合適?」
包謹中說︰「等我報到以後吧。也不叫歡送,大家在一起聚聚吧,再對對詩,再听听華文修的朗誦,再欣賞你文處優美的歌喉。」說完,他情不自禁地落淚了。
文一帆也被包謹中的話感動了,心里酸酸的。
包謹中的一走,好像是出現了多米諾排骨效應。新城縣支行行長李興邦和市分行機關兩個部門經理也去了地方部門。城區行有十多名客戶經理系列的業務骨干和部分網點主任被一些小商業銀行挖走。還有部分縣支行的客戶經理也投入了小銀行的懷抱。
文一帆感到情況嚴重了。
尹力平也急了,他對文一帆說,「走人無所謂,像包謹中這樣跨系統調動的,走多少,批多少,只要有本事走。到其他銀行去,會帶走我們的客戶資源,泄露我們的商業秘密,動搖我們的軍心,要設限制條件。」
為此,長江行北港市分行專門就員工跳槽到其他銀行的問題,開了一次黨委會。經研究,設立了六個限制條件︰一是不能享受自謀職業形式的一切待遇,只能走工作商調的程序。二是尚欠長江銀行貸款,不論是否到期,一律無條件歸還全部本息。否則,不辦理調動手續。三是擔任部門經理和網點主任的一律要進行離任審計,有問題的,問題沒有處理好,不辦理調動手續。四是自行佔用的或單位分配的房屋等公共財物及辦公設備一律要無理由退回單位,辦理移交手續。否則,不辦理調動手續。五是在長江銀行有行政借支或其他賒欠款項的一律全部歸還。否則,不辦理調動手續。六是全日制本科學歷的員工不能到其他銀行工作。
盡管這樣,要走的還是走了。不在設限內的通過正規商調形式調出。欠貸款的,通過在接收銀行借貸還貸形式,歸還了長江銀行貸款。一時走不了的,請工齡假先悄悄地去那邊上班。還有些人暫時放棄長江銀行的人事檔案,不要調動手續,重新在那邊銀行建檔,毅然決然離開了長江銀行。
長江銀行的減員撤點工作還在繼續,但勢頭已減弱。在減員政策中,三十年工齡「一刀切」取消了;內退年齡嚴格控制在離退休年齡五年之內;減員計劃只能完成,不能超額。
唐橋支行有十六人寫申請要求自謀職業,但市分行只給了六個指標。支行行領導出馬,分別找當事人做了很多勸留的工作,有幾個做通了,但也答應了他們提出的條件。還有幾個去意已定,無法挽留。曾思懿只有找文一帆,想開個後門,多弄幾個指標。但文一帆的門關得很緊,沒有商量余地。曾思懿無奈,靈機一動,召開職代會,讓職工代表來投票裁決,按得票高低決定去留,高票就走,低票就留。
那天,唐橋支行按程序召開了職工大會,三十多個職工代表坐在台下,靜靜地听著工會主席扯著嗓門介紹申請自謀職業員工的具體情況︰
門桂花,新城分理處櫃員,四十五周歲,因女兒考上楚江大學,生活自理能力差,她決定辭職陪讀,在楚江已購房,全家正在辦理戶口遷移手續。
江艷,城中分理處主任,四十八周歲,因連年工作壓力大,積勞成疾,已無法繼續工作,需要長時間外地求醫,強烈要求自謀職業。
楊小玲,支行機關員工,三十八周歲,因丈夫辦了一個公司,缺少人手,她無法兼顧兩頭,自願選擇自謀職業。
……
曾思懿听著听著,很不是滋味,心里哭笑不得,一陣感嘆︰真邪了門!這叫哪檔子事?曾幾何時叫人心驚膽戰的自謀職業,現在竟變成了你爭我搶的熱門工作,職代會竟成了裁員會。雖滑稽可笑,但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他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夾著煙,走出了會議室。
2
九月下旬的一天,文一帆接到省分行人事處長劉清的電話,全省有四個市分行的自謀職業人員去金城上fang,其中有北港市分行的。這些人已經在總行人事部鬧了幾天,擾亂了總行工作秩序,總行領導很生氣,強令豫都省分行立即把人帶回。劉清要求文一帆立即與已在金城的施淑媛和安明昌聯系,千方百計把上fang的人帶回來。
文一帆立即聯系上了施淑媛,向她了解北港有哪些人。施淑媛正在看電視,便把手機給了安昌明。
安明昌說︰「老文,你快過來吧,這幾天我們都悶死了。北港有六個人,我只知道其中有一人叫毛小寧的。他在總行警衛室登記過。開始我們還認為沒有你們的人,所以沒叫你。」
毛小寧?是不是寧溪的毛小寧。他不是辦了激勵分流嗎?他也去了金城?文一帆立即接通許澤翔的手機,叫他趕緊查一下毛小寧的去向,並告訴毛小寧的聯系電話。
一會,許澤翔回了電話,說從毛小寧的妻子那里了解到,毛小寧和戰友出去旅游了,並告訴了毛小寧的聯系電話。
文一帆心想,毛小寧很有可能去了金城。如果是這樣,問題就好解決了。文一帆在寧溪支行當營業所主任時,毛小寧是所里的出納員。後來文一帆去了支行辦公室,便把會開車的毛小寧借調到支行開運鈔車了。
文一帆向尹力平作了匯報後,在部里開了個員工會,宣布他出差期間由鐘山喬主持工作。然後,收拾一下行李,去了金城。
翌日清晨,文一帆到了金城。在金城站內長龍般的人群中排隊等出租車近一小時後,才輪到了他。到安明昌住的賓館時,正趕上他們在餐廳吃自助餐。
參加攔阻行動的除了施淑媛和安明昌外,還有其他市分行的老王、老方和老吳。在吃自助餐的時候,施淑媛簡單地向文一帆介紹了這幾天的情況。
他們是四天前到的,住在離總行五百米左右的小賓館里。與總行警衛室已約定,只要上fang的人一到總行就立即通知他們。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風聲,這些人這幾天一直都沒有露面。安明昌他們給上fang的人打電話不是無人接听就是已關機,大家只有坐在賓館里等著,哪里也不敢去,整天看電視、打撲克牌消磨時間。昨天,施淑媛和安昌明去了一趟總行人事部,要求撤回豫都。接待他們的處長不同意,對他們坐在賓館等候很不滿意,要求他們想方設法找到上fnag的人。否則,不能回去。
吃過早餐,大家回房間。
文一帆問安明昌,「我住哪里?」
安明昌笑笑地說,「我們都是兩人一間,只有施處是單間,這幾天領導很苦惱,你就陪她散散心吧。」
雖然聲音很輕,大家听到了,都怪怪地笑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施淑媛回頭看了一下,大家趕緊岔開話題。
老王說繼續打牌,把昨天的錢贏回來。老方說這幾天已經輸了兩千多了,手氣太差,不打了。老吳說不打牌干什麼,總不能二十四小時都趟在床上睡覺吧。安昌明說老方不來就算了,讓老文上,現在可以不求他了。文一帆說現在不行,我還是昨天的人,昨晚沒洗澡,今早沒洗漱。
文一帆另外開了間房,在衛生間洗了個澡,然後打開電視,邊看電視邊思考下一步工作。想定後,他試著給毛小寧打電話,電話是通的,文一帆感到有戲。
一會那邊傳來毛小寧的聲音︰「喂,是文處嗎?」
文一帆心里一喜,忙說︰「小毛呀,前些天我在寧溪踫見你愛人,她說你和戰友到金城旅游去了。今天,我來金城辦點事,試著給你打電話,一下就接上了,看樣子我們在金城有緣。這樣吧,五年沒見了,我們今天在一起好好喝幾盅。帶上你的戰友吧,熱鬧點。你看看是中午還是晚上。」
毛小寧也顯得很興奮,高興地說︰「中午不行,我還在景區吶,晚上吧。」
「那就晚上吧,你不要關機,我下午跟你聯系。」
「好的。」
文一帆松了口氣,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去了施淑媛房間,向正在看電視的施淑媛匯報了。她大為高興,連聲夸贊文一帆有辦法,說花點錢不要緊,一定要把事情辦成。
離開施淑媛房間後,文一帆去了安明昌房間,加入了「拖拉機」陣營。
晚上,為了怕引進毛小寧他們的警覺,又便于他們尋找,文一帆在大廣場附近的一家酒店訂了包廂,自己提前半小時到了。剛點完菜,毛小寧他們到了,整整六個人。文一帆放心了。文一帆大聲地笑著,毛小寧親切地奔向文一帆,伸出雙手緊緊地握著文一帆的手久久不放,弄得文一帆真有點感動。
文一帆在金城請他吃飯,毛小寧感到大有面子,得意得臉上放光,忙不迭地介紹他的朋友。
文一帆握到一個人的手時,感到面熟,一下就想起來了,「你不是天河支行的蔡英杰嗎,你也是小寧的戰友?」
蔡英杰尷尬地說︰「文處好記性,我和毛小寧是同一年的兵。」
文一帆爽朗一笑,「他鄉遇故人,太好了,等下多喝幾杯。」
蔡英杰心里一熱,連忙說︰「文處太客氣了,謝謝!」
一會,熱菜陸續上了桌。文一帆知道今天把酒喝好,最為關鍵。他看了一下桌上擺放的酒杯,斟滿約有四兩。
文一帆看了看毛小寧他們,笑著說︰「在寧溪支行的時候,我和小寧是同事,關系一直很鐵,小寧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在金城相逢是很難得的事情,也是有緣份。今晚我們就痛快點,喝點金城的烈酒,嘗點金城的烤乳豬。」
毛小寧他們來金城幾天一直想嘗嘗金城烤乳豬,鑒于囊中羞澀,都望而止步。听文一帆一席話,大家倍感意外,然後都露出感激之情,紛紛表示一醉方休。
「那好,」文一帆說,「這個酒杯可能有四兩,第一杯一視同仁,後面大家就量力而行,如大家進我的酒,我一定不會失禮,就是喝醉也在所不惜。」
大家听得明明白白,喝一杯酒肯定不行。蔡英杰認為自己酒量大,豪爽地說︰「文處喝多少,我們就喝多少,決不會失禮。」
文一帆叫服務員倒酒。服務員倒完後,文一帆舉杯說了幾句話,便喝了開席酒。大家來來往往喝了幾下,杯中酒就喝完了。服務員倒第二巡的時候,大家都叫倒滿。
文一帆舉起酒杯,對蔡英杰說︰「老蔡,這次你們戰友來金城玩,是你牽的頭吧,來,我敬你一杯,好好帶著他們玩一下,你們又不在一起工作,來一趟不容易喲。這兩天去了哪些地方?」
蔡英杰一口喝掉了半杯酒,然後支支吾吾地說︰「參加了一日游,余下時間就在金城瞎逛。」
文一帆看著毛小寧說︰「小寧,我們喝一下。到金城嘛,看了皇宮、皇陵和御花園,再到大廣場看看升旗就可以了。金城嘛,景點太多,全部看一遍,費用承擔不了。哦,你們哪天回去?」
毛小寧很受感動,決定不再演戲了。他一口干掉杯中酒,激動地說︰「文處,對不起你,我們騙了你,我們不是來旅游的,我們是來上fang的。自從離開長江行後,就像無頭的蒼蠅亂踫,過得很艱難。听他們說,到金城來找總行反映情況也許有點用。」
文一帆故作驚訝地問︰「就你們幾人?你們住在哪里?提了一些什麼訴求?」
蔡英杰長嘆一聲,說道︰「事已至此,就不瞞文處了。我們這次上fang,還有其他市分行的人,一共有二十多個人。大家都住在一個防空洞賓館里。訴求嘛,想回行上班,或者要求再補點錢。」
「這幾天去哪兒了?」文一帆又問。
有人說︰「去了總行,在警衛室就被擋住了。開始他們還比較客氣,專門有人听我們反映情況,然後叫我們回去,說了一大堆理由。以後我們再去,就不接待我們了。」
有人說︰「我們還去了金城信訪部門,那個場面我們很害怕,還有武警站崗,地方很大,分門別類,找了很久,也等了很長時間,才來了一個干部,看了我們的訴求書後,叫我們去找總行,不準我們呆在那里。」
有人說︰「我們沒有去一日游,只在街上逛蕩,餓了就吃點面條或吃碗水餃。現在身上的錢差不多花光了。」
有人說︰「听賓館的服務員說,為迎接國慶,對來金城上fang的人查得很緊。我們已想回家了。」
文一帆說︰「你們真胡涂,這麼大的事也不咨詢一下懂法律的人。告訴你們,這兩年,其他銀行有大批人到金城上fang,都沒有成功,有些人還弄得很慘。你們想想,你們自謀職業又沒有強迫,又沒有辭退你,每個人都有工作,無非是受當時那個氛圍的影響,自己寫了申請書,在協議書上簽了字,一次拿了十多萬元買斷工齡的錢。你們看看國營工廠里那些下崗工人拿了多少買斷工齡的錢。你們想想,這種情況下,申訴能成功嗎?如果能成功,這個世界不就亂了套,還有什麼誠信可言。你,小寧,不是辦了激勵分流嘛,還是有工資福利的,無非少點,但也是你情願的,也稀里胡涂來上fang。真該打。好了,喝完酒後,我們到大廣場照相去,明天清晨我帶你們看升旗,下午跟我回去。來,我們喝酒。」
蔡英杰本想爭辯一下,但被文一帆真誠和熱情感動,再加上帶的錢也用得差不多了,只有作罷,第一個繳械投降。毛小寧早就想回家了,正好能免費回家,又有文一帆在身邊,立即表示同意。其他人看見蔡英杰都同意了,又有人買單,何樂而不為,也都沒說二話,紛紛表示願意跟文一帆回去。
這時,一位白帽白衣的師傅用手推車推著烤乳豬過來了。大家舉目看去,躺在推車里的烤乳豬,色呈棗紅,油潤發亮,腴美香醇,香氣撲鼻。師傅用刀當場片下,下刀快如閃電,片片帶皮,然後整齊地擺放在一個大盤子里。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口水直流,嘆為觀止。
蔡英杰端著酒杯走到文一帆跟前,真誠地說︰「文處,上次你去天河解決問題,我就說你是好人,心地善良,胸襟坦蕩。大家都佩服你,你說話算數,幫天河支行解決了大問題。今天,菩薩又把你派到金城,來幫助我們,請我們喝酒,還請我們吃烤乳豬,明早還帶我們看升旗,接我們回家。你是我蔡英杰的貴人,我誠心誠意敬你一杯。」滿滿一杯酒一口干了。
文一帆也倒滿酒,沒說二話,也干了。文一帆說︰「今晚我們不能再喝了。為了看明天升旗方便一點,照完相,我們就到附近找一個地方住下,你們都搬過來吧。」
大家高興得笑眯了眼。
吃完飯後,文一帆把他們帶到大廣場,給他們照相,大家欣喜若狂,都要和文一帆合影,文一帆一概答應。後來,文一帆幫他們在附近小旅館里訂了房間,也為自己訂了一間。然後陪著他們去了那家防空洞賓館搬家,特意地記下了防空洞賓館的門牌號碼。一切安頓好,他們都睡下了,文一帆便回了賓館。
施淑媛听了文一帆簡單匯報後,認為有必要叫大家都來听听,便召集大家開會。
文一帆作了較為詳細的介紹後,把那個防空洞賓館的門牌號碼告訴了他們。然後說,「為了防止這些人改變主意,從今晚起,我就要和他們在一起生活,不能陪大家了,明天也不來辭行,在此告別,深表遺憾。」
安明昌說︰「老文,你立大功了。叫施處幫你記一功吧,祝你早成正果。」
大家都感激地笑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把文一帆送到了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