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心驚,直到當天的電影全部放完,我已經上過一次廁所,確信自己還「功能健全」,正常地活著。
走出電影院,發現天已經黑了。
「現在幾點鐘?」
我突然發現肚子好餓!
「啊!媽的,已經8點過了!」
張胖子手指牆上的一個大掛鐘,
「糟糕!食堂早已經關門了!怎麼辦?你餓不餓?我好餓啊!」
張胖子想了想了,又有了新花樣︰
「也有一點,走,我們到對門人民公園去,听說那些公園的花園里都種了菜,看能不能找到蘿卜,蓮花白什麼的菜吃!」
我一听,正中下懷!心想,肚子正餓得緊,這張胖子還真有名堂!
進人民公園本來要收門票,可在張胖子眼里,小菜一碟,根本不用費盡心機的「混」進去,只需看好時機「走」進去就得。
我倆假裝在公園門口玩「劃拳」,眼楮卻瞟著遠遠坐那里的守門員,只等他一個不留神,我們就假裝一跑一追的「玩」了進去。
「量他也追不上來了!」
張胖子上氣不接下氣,樂呵呵地對我說,我也樂呵呵地應對︰
「今天下午比上課爽得太多了!」
張胖子很得意,他的樣子長得竟然有點像金正日,雖然也有點狡詐,但個性卻絕對正直善良而正常,原來我們兩主要是乒乓球哥們,沒有深交,今天在一起,玩得真有點「瘋」了。張胖子又開始發指令了︰
「前面就是菜地,我們倆不能同時上,一會,我先上,你幫我放哨,萬一‘鬼子’來了,你就大聲咳嗽,……」
我心想,這家伙顯然是個「老賊」,「鬼子」們「死定了」!
他指著二十米遠的「辛亥死事紀念碑」方向,說︰
「到了,到了,你就在這里放哨,假裝在路上閑逛,盯著公園管理處辦公室的方向,發現可疑的人就使勁咳,唱歌也可以,反正弄出點動靜來。」
說完,他已鑽進了原來的菊花園,現在的蓮花白菜地,象一只羊子一樣在里邊大吃大嚼起來。
深秋的公園里,到處靜悄悄的,只有秋蟲在低鳴。微風習習,星光燦爛,天上的繁星正使勁地眨巴著眼楮,俯視著這個已有已上百年歷史的少爺少女乃們尋歡作樂的「少城公園」,似乎異常吃驚,正好奇地尋覓︰
「這麼美好的夜晚,怎麼沒見到一對情侶?」
公園里,菊花園地,兩只「山羊」卻無心顧及天上「好奇」的星宿,正在全神貫注地「玩」他們自己的「游戲」。
現在輪到我與張胖子「交換場地」了。
我情緒緊張,激動,腦海里出現了革命電影里的小英雄形象,模仿他們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改天換地」的「大無畏氣概與那「天下無敵」的英雄瀟灑動作,急匆匆地「潛伏」進「敵人陣地」,卻發現菊花園里的蓮花白已經不多了!我連忙拔起一棵,抓住里邊的女敕葉子就往嘴里塞,卻不知道,自己真的象一只山羊,吃得好香!
「蠻……氨氨,蠻……氨氨……」
我突然听到幾聲山羊叫!
太安靜的秋夜,冷不丁听到這「不和諧」的怪聲!我打了一個寒戰,連忙回頭探尋,卻見倆個穿中山裝帶紅袖套的「鬼子」左一個,右一個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腦袋里「嗡」一聲,也無力掙扎,全身發軟,就地束手就擒。
原來,我們撞上了「嚴打」之夜︰當晚,全城所有的公安,派出所全部出動,清查戶口,全城戒嚴,「嚴厲打擊一小撮壞分子!」實際主要是抓捕因連年饑餓逃出農村,在城里「混」,在城里沒有歸屬的農村「流浪」人口。倒霉的我,因貪玩,貪看不要錢的電影錯過了食堂晚飯,13歲小小年齡就遭遇了第一次牢獄之災,結識了那時社會最下層的「壞人」,小偷,妓女,流氓,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