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年華。腦殘時代 媽的! 好黑的黑市啊

作者 ︰ 川人守一

我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差點把老媽給抖了出來,連忙改口,結結巴巴的,但這個警察居然沒有覺察到,只一個勁的講︰

「不行!走!到派出所去!」

被沒收了5天的口糧,扭送到派出所後還要受更多的懲罰,甚至可能還要通知學校!我雖然害怕得發抖,但我畢竟是蹲過「大牢」,見過世面的人,一會就緩過氣來,開始與他纏斗︰

「叔叔,放了我吧,我這是第一次啊!是我上學時不小心丟了媽媽給我的下月交給學校的錢,沒有錢交伙食費了,我已經餓了好幾天,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這里賣糧票的啊!」

「不行!你這麼小小年齡就膽敢違法亂紀,長大後還得了?!你這種人就是無產階級專政打擊的對象!」

他把我的5斤糧票抓在手里,斬釘截鐵地說。然後把我的5斤糧票連同他本應給我的14元錢一起塞進心口的懷兜里,還按了按。

他的另一只大手就抓住我的小手,直往前拽!

「走,到派出所去!」

我心想,完了!肯定又是去鼓樓街派出所!

因為鼓樓街派出所離這里最近,才半條街遠,這一帶是他們的管區。上月我和張胖子在人民公園「跳豐收舞」時被便衣警察抓住,從祠堂街派出所送到那里「集中」過,那里的警察們肯定還認識我!離開前听到的那淒厲的叫喊聲又在我的耳邊響起!這次回去就是重犯了,一定會被重罰,真不知他們要怎麼處置我?!這次該不會輪到我喊天呼地嚎叫了吧!我的媽呀,怎麼辦呢?!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這個警察並沒有把我往鼓樓街派出所那個方向拽,反而是專找僻靜的街道走,好奇怪!連反向都完全不對!我知道現在走的這個方向根本就沒有任何派出所!!

慢慢的我還注意到,他有時還故意放松我的手,像是希望我趁機逃掉!

「想得天真!我的糧票在你的手里,我會跑掉?」

嗯,真的不對,有情況!有情況!我的小腦袋轉了起來。我警惕起來,我情不自禁地反而緊緊地拽住他的大手,害怕他跑掉!害怕他懷揣了我的5斤口糧跑掉!害得我躺在床上,象小羅鍋那樣干餓整整5天!

「你是那個派出所的?去鼓樓街派出所為什麼不走長順街?」

我突然鼓起勇氣,黑著臉反問他!

他大吃一驚!支支吾吾,神色變得異常緊張!我看形勢變得對我有利,就虛張聲勢,大聲喊叫起來︰

「這一帶我熟悉得很!鹽市口屬于鼓樓街派出所管,老實告訴你,我上星期才從鼓樓街派出所放出來!那里的警察我都認識,我怎麼就從沒見過你?你究竟是干什麼的?」

他變得十分慌亂,東張西望,嚇得手腳無措!慌張中他伸出長長的手臂想用大手捂住我的嘴!

「快還我的糧票!要不然,我就要喊出來!你冒充公安!你是壞分子!你搗亂治安!」

那家伙已經被我一陣亂叫嚇得手忙腳亂,睜大眼楮惶恐地四處張望,準備逃跑!

我緊緊地拽住他的衣服,大叫︰

「冒充公安的壞分子!走!走!到派出所去!走!」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引起遠遠的路人注意,往這邊跑過來!他嚇傻了!抖抖嗦嗦地一邊伸手模懷包,一邊嚇極,顫抖著說︰

「不要鬧,不要鬧,我退給你!我都退給你!……」

「拿來!拿來!五斤,一兩都不能少!」

那家伙再也不敢正視我,把我的5斤糧票掏出來,一甩手扔在地上!再拼命掙月兌我的小手,象一只落魂的大老鼠,沒命飛快的逃走了!

我慌忙把糧票從地上撿起來,翻來覆去仔細地檢查,嗯,不錯!真是我的那張!再抬頭看看那假「警察」,卻早已逃得沒了人影!

沖過來的群眾見假警察已跑遠,就停住了腳步。

我兩眼飽含熱淚,大眼瞪著我的5斤糧票,兩手顫抖︰

「媽的,好黑的黑市啊!」

「好險啊!……」

這瞬間,我突然想到了金同桌,我做「黑市生意」都這麼凶險,她當「三只手」肯定會可怕得多!她該不會也被人「黑」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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