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誰?」
冉國棟威嚴的聲音讓所有的嘈雜聲愕然止住,蔡副院長一看跟在安洛溪後面走出來的冉國棟,臉色頓時一變,沒有了囂張我,但是帶著萬分的委屈,「院長,我?」
「對了,蔡副院長,我跟你介紹,這是新來的安院長,安洛溪!」
平地一聲雷,可是驚了不少人,安院長,院長?
這個看起來才二十小幾的年輕女人,竟然是他們斌城市人民醫院的院長?他們的耳朵,沒有听錯吧?
懷疑自己耳朵听錯的,又何止在場的這些人,包括安洛溪在內,她都覺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錯了,冉國棟為了維護她,也不用這種借口吧?
冉國棟只是面色平淡的走到了眾人的面前,然後對蔡副院長說道︰「小蔡,通知所有科室主任以上的同事,立即到會議室開會!」
「丫頭,還不走?」冉國棟對蔡副院長說完之後,叫了一聲站在原地不動的安洛溪,于是乎,三人便率先朝著會議室走去。
不一會兒,碩大的會議室變坐滿了人,安洛溪硬著頭皮,被冉國棟領到了中央,為什麼,她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呢?
濱城市人民醫院乃是濱城一所規模最大的國營醫院,按理說,這里主任級別的人員調動,那是要經過院領導商量,同意,更別提,是院長的任命了,那可是要經過好多程序,最後由衛生部出具官方文件,而且,歷代,濱城市院長這個職位,能夠坐上去的,哪個不是在醫療界赫赫有名,而且還有一手絕活,眼前這個女人,也太女敕了點吧?
雖然礙于冉國棟的氣勢,眾人面上不敢有什麼非議,但是,內心深處,那可是極其不服了,尤其,那幾位副院長,本來,冉國棟退休之後,他們可是很有希望作正的,心中自然是憤恨。
被這一雙雙怨恨的眼神瞪著,安洛溪真是渾身不自在,這突然從天下掉下來的一個院長大帽子,太沉了……
「下面,我們有請公孫部長!」
呃?
公孫部長?
安洛溪不知這公孫部長是什麼部長,但是在場其他人都知道,這位公孫部長,乃是華夏國的衛生部部長。
若是他直接任命的話,安洛溪成為院長,那麼就是符情符法,可是,他們這位冉院長腦子抽風了,公孫部長不會也抽風了吧?
原來,他就是公孫衍!
安路西看著走到她身側的原先那個鶴顏童發的老者,如果說,華夏國的醫療界能有今天,這位公孫部長功不可沒,是他,改變了醫院公營的壟斷現狀,提出了要百鳥爭鳴,百花齊放的建議,他鼓勵一些企業建立民營醫院,在緩解公營醫院的醫療限制之外,又讓那些自以為抱著鐵飯碗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公營醫護人員敲響了警鐘,同時,他還改革了醫護人員的工資制度等等,他的一系列改革,都是醫療界濃墨重彩的一筆,這位醫療界的傳奇任務,安洛溪以前都只有瞻仰的份,如今,這樣的前輩就站在她的身側,這一切,真的就像是做夢似的……
公孫衍對安洛溪的任命,堵住了所有非議人員的嘴巴,整個會場,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安洛溪站在中央,突然,她覺得自己成了那砧板上的肉,等著別人宰割了!
「將這麼大的一家醫院,交給這個女人,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們就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看她這樣子,看來冷家在背後使了不少力氣吧!」
「陸副院長,看來,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啊?」
人群之中,同是副職的龐兵對這次提升最有希望的陸海濤出言嘲諷,陸海濤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帶著憤怒離開了會場,龐兵嘴角勾笑,然後回頭望了一眼同樣面帶委屈和憤怒的蔡副院長,眼神陡然變得溫柔。
冉國棟的辦公室內,安洛溪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對頭,她這個無名小輩,怎麼能夠搖身一變,就濱城了一家這麼大的醫院院長呢?
「公孫……?」
安洛溪想說的話剛到嘴邊,公孫衍瞟了她一眼,便截斷她的話︰「怎麼,愛國看中的孫媳婦,不會是個縮頭烏龜吧?」
呃?原來他還是爺爺的好友,那就更不可以了啊?外界肯定會說,這是冷家在走的後門,爺爺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臭罵一頓?
「公孫……?」
安洛溪還想說些什麼,再次被公孫衍打斷,「擔心愛國?哦,待會兒你就見到他了!」
爺爺來了嗎?
安洛溪還想張嘴,可是,公孫衍似乎真的沒有一點想要讓她發言的意思,站起身,沖著冉國棟說道︰「還是去看看手術室的準備情況吧!」
冉國棟旋即起身,跟在公孫衍的後面就走了出去,剛才一個焦點人物的安洛溪,轉眼之間被冷落了?這落差,也忒大了吧?
可是,剛才他們說待會兒爺爺會過來,是什麼意思?前天他不是跟自己說要做一個軍事訪問,要很長時間都不回來的嗎?
難道?
安洛溪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難道,冉國棟說的有一個重要人物將要來進行做手術,說的就是爺爺?
當這個念頭閃過之後,頓時就如同一個毒藤,在她的心里瘋狂的滋長,將一陣深深的恐怖,彌散在安洛溪的心里,如果真的是爺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讓他們知道呢?
先不要胡思亂想,萬一只是自己猜錯了呢?
安洛溪收正心神,拔腿就朝著冉國棟和公孫衍追了過去。
VIP的病房內,傳來冷愛國底氣為十足的聲音,安洛溪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真的是爺爺?
「老冷,看來心情還不錯嗎?真的不緊張?」
公孫衍帶著笑,走進房間,「你個老家伙,不是一直都稱自己跟頭牛似的,吃草干活,從來都不知疲憊,也不會生病的嗎?」
「哎,老衍,真的是老了,不服都不行……」冷愛國末尾還想來一個「啊」的感嘆詞,可是,他看到了站在門口雙眼泛著淚意的安洛溪,嘴巴保持著「啊」型,望著安洛溪,皺起眉頭,語氣不悅的說道︰「你來干什麼?」
「爺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手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哎呀,你們看,你們看,我就說吧,讓他們過來,就會哭哭啼啼的,看著心煩,趕緊,趕緊攆她出去!」
冷愛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臂,在他將手臂收回的那個瞬間,以為眾人沒發現,快速的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在場每個人都看的真真切切,誰也沒有上去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去攆安洛溪,那些警衛人員,誰不是跟在冷愛國身邊很多年的,他們又豈會不知道老首長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呢?
「爺爺,你放心,只是一個小手術,沒事的!」
安洛溪連忙擦干眼淚,走到冷愛國的身邊,撒起嬌︰「爺爺,人家既然來了,你就不要趕我走了嘛,你要是趕我走,我現在就給擎蒼打電話,還有爸媽,讓他們都過來!」
這一招,果然奏效,冷愛國立即不講話了,只是望著安洛溪,然後說道︰「既然是小手術,丫頭,不如,你來給我做怎麼樣?」
呃?他這一說,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老首長這是那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嗎?
他的這個手術,連外界被稱為刀王的冉國棟心里都沒底,他現在竟然要讓安洛溪來做?
「老首長,這?」
說話的是喬秘書,他面色難看的看了一眼冷愛國,「老首長,還是按照原先的安排吧!」
「什麼安排?反正我橫豎都會死在手術台上,既然死,不如讓我死在這個丫頭的手上,你們不是說這是高難手術嗎?剛想,可以給這個丫頭一次學習的機會!」
「爺爺,你在胡說什麼了?」
听到這話的安洛溪立即板起臉,「爺爺,什麼死不死的?你老人家能活一百歲了,對了,你不是說還要培養小小蒼的嗎?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小小蒼,曾孫子?這倒是勾起了冷愛國的一點興趣,但旋即眸光再次暗淡了下去,「哎,不知道有沒有那個福氣哦!」
這時候,VIP病房的門推開了,護士長輕輕的說了一聲︰「院長,手術室那邊已經一切準備妥當,而且,倉井教授已經在手術室等著了!」
蒼井教授是這次冉國棟特意從國外請回來的外科權威,也是冷擎蒼這次手術的主治醫生,在國際醫壇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可是,這老頭子一听倉井這個名字,眉頭一皺︰「M國人?」
安洛溪看到他這表情,心中頓時暗叫一聲不好,果然,冷愛國在得知給他進行手術的竟然是一個M國人,說什麼也不願意了,不僅不願意手術,連醫院也不要呆了,直接提出要回家,不看了!
冉國棟和公孫衍都沒有想到,冷愛國會如此抵制和排斥M國人,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他們可是多年好友了,冷愛國那脾氣若是倔起來,那可是爹娘都不認。
好不容易勸通了他來做手術,這會兒,又來上這麼一出,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萬分懊惱的看著盤膝坐在病床上氣的吹胡子瞪眼楮的老頭子。
「冉教授,讓倉井教授先回避吧!」
關鍵時刻,安洛溪發言了,「冉教授,你來給爺爺主刀,我在一旁協助你!」
「是的,是的,就按她說的做,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要M國人在我身上動刀!」
眾人無奈,最後只好妥協,由冉國棟主刀,安洛溪作為副手。
安洛溪的臨床經驗雖然不是很豐富,但是,在選撥比賽那一個月,杜澤昇給她請了很多專家進行指導,而且,冉國棟贈給她的手記,她這些天一直都有在認真研究,在加上一種天生的領悟能力以及在醫療方面的慧根,安洛溪現在已經是一個經驗很豐富的外科和內科醫生,這點,她倒是不吹牛,她現在的造詣,絕對不遜色于當年的秦琳達,當然,在決賽上,她贏了秦琳達,勝負就已經定了。
有安洛溪的承諾,冷愛國終于不在發話了,乖乖的配合護士長在進行術前檢查,在等待麻醉作用的那會兒,安洛溪左思右想,還是給冷擎蒼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爺爺正在濱城市人民醫院做手術,而且,如果情況不好的話,可能會出不了手術室。
听到電話中安洛溪哽咽的聲音,冷擎蒼也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當即拋下手中的事務,和南宮衛兩個人趕往濱城,掛完電話,安洛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收好,然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手術室。
據冉國棟對冷愛國的檢查,他所患的,乃是深層神經腫瘤,而且還是在三叉神經的位置,在麻醉的最用下,冷愛國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狀態,冉國棟莊嚴的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然後在他的右臉側緣劃開了一道口子,可是,當他刀劃到一半的時候,他的手,卻是抖的厲害,一種不祥的預感,罩上安洛溪的心頭,果然,很快,她的預感便靈驗了,冉國棟在嘗試了幾次之後,萬分懊惱的看著公孫衍,然後說道︰「不行,還是讓倉井教授進來吧!」
關鍵時刻,安洛溪發言了,「冉教授,你來給爺爺主刀,我在一旁協助你!」
「是的,是的,就按她說的做,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要M國人在我身上動刀!」
眾人無奈,最後只好妥協,由冉國棟主刀,安洛溪作為副手。
安洛溪的臨床經驗雖然不是很豐富,但是,在選撥比賽那一個月,杜澤昇給她請了很多專家進行指導,而且,冉國棟贈給她的手記,她這些天一直都有在認真研究,在加上一種天生的領悟能力以及在醫療方面的慧根,安洛溪現在已經是一個經驗很豐富的外科和內科醫生,這點,她倒是不吹牛,她現在的造詣,絕對不遜色于當年的秦琳達,當然,在決賽上,她贏了秦琳達,勝負就已經定了。
有安洛溪的承諾,冷愛國終于不在發話了,乖乖的配合護士長在進行術前檢查,在等待麻醉作用的那會兒,安洛溪左思右想,還是給冷擎蒼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爺爺正在濱城市人民醫院做手術,而且,如果情況不好的話,可能會出不了手術室。
听到電話中安洛溪哽咽的聲音,冷擎蒼也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當即拋下手中的事務,和南宮衛兩個人趕往濱城,掛完電話,安洛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收好,然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手術室。
據冉國棟對冷愛國的檢查,他所患的,乃是深層神經腫瘤,而且還是在三叉神經的位置,在麻醉的最用下,冷愛國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狀態,冉國棟莊嚴的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然後在他的右臉側緣劃開了一道口子,可是,當他刀劃到一半的時候,他的手,卻是抖的厲害,一種不祥的預感,罩上安洛溪的心頭,果然,很快,她的預感便靈驗了,冉國棟在嘗試了幾次之後,萬分懊惱的看著公孫衍,然後說道︰「不行,還是讓倉井教授進來吧!」
預定的計劃,是倉井來完成這個手術,因為冷愛國的執拗,他們這才臨時改變計劃,冉國棟先前對自己也是有幾分自信,畢竟刀王的頭餃也不是浪得虛名,可是,當他真正的握上手術刀,他發現真的是歲月不饒人,不僅視線模糊,就連握起手術刀,也顯得那麼力不從心了,更何況,這次要做的,還是一個面部腫瘤切除手術,人的面,表情最復雜,同時也是各類神經血管最豐富的地方,稍有不慎,後果不敢設想。
「冉院長,我來!」
安洛溪走上前,目光堅定的望著冉國棟,從她那視線中,眾人看到了一種自信的光芒。
讓倉井來完成手術,就算爺爺活了,知道真相的他,也會是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不如就按照爺爺視線交代的,由她來我完成這個手術,就算死,死在自己的手上,總比死在M國人的手上要幸福很多……
抱著這樣的念頭,安洛溪的心情反爾平靜了很多,她上前一步,取代了冉國棟的位置,這種深層腫瘤切除手術,在培訓的時候,一位教授曾經給她做過一個模擬,當時,她還提出了一個構想,就是在腮部開闢一條通道,斜著向上,通往深層塊狀腫瘤。
當時只是一個構想,現在真正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首先,安洛溪要避開繁瑣交匯的神經,這對手術操作手法和技巧有著極高的要求。
凝神,安洛溪摒去了所有雜念,她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泥塑頭顱上模擬的場面。
「嗤!」
安洛溪的手腕用力,一道細長而淺薄的刀口便出現了老爺子的腮邊部,刀口不深不淺,恰到好處……
站在一旁的冉國棟和公孫衍,已經完全被安洛溪嫻熟靈活的手法給感染,臉上不斷涌出的贊許之色完全可以詮釋他們此刻內心的想法,華夏國的醫療界,終于後繼有人了……
不,不是繼承,而是超越,一次質的超越,終于,華夏國可以擺月兌,這種高難度手術,要求助于外國專家的現狀了。
分離了皮膚粘合組織,安洛溪的手腕沒有任何的停歇,繼續肌肉的剝離,外科手術一旦揭開序幕,中間根本不允許有任何的停歇,無影燈的安洛溪,完全和手中的手術刀融合在了一起,仿佛,這個時候,她已經化身為刀,流暢如一條游龍,細致如同一條流水,竟然可以將粗暴的刀割演繹成帶著藝術的唯美,讓人看了都覺得這是一種視覺的享受。
就在冉國棟和公孫衍都沉浸在這場視覺的盛宴中時,安洛溪已經手臂一揚我,彎刀勾出,在彎刀的刀尖,一團膿色血塊團狀物體懸掛其上,與此同時,刺鼻的腥味傳出。
安洛溪將手術刀上的血塊扔到了一邊的托盤上之後,嘴里則是猛出了一口氣,听到安洛溪如釋重負的出氣聲,冉國棟和公孫衍叫喚了一個欣慰的眼神,看來,這次手術,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護士長親自走到安洛溪的身旁,幫她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安洛溪稍作休息,便開始了熟練的上藥和縫合的工作,雖然,這個收尾的工作一般都是由助手來完成,但是此刻,與整個手術已經完全融為一體的安洛溪,一切,都是跟著步驟在操作,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安洛溪便完成了上藥以及傷口縫制的工作,手術的流暢感前所未有。
「完成了!」
當宣布手術結束的那瞬間,安洛溪已經根本無暇去考慮周圍所有人對她投過來的贊譽眼神,後退了幾步便一坐在了手術室內的一張椅子上,仰著頭,大口大口喘著氣,無影燈光的照射下,她滿額頭的虛汗,渾身宛若是虛月兌了一般。
華夏國竟然獨立完成了一項面部深層次的腫瘤切除手術,這個消息一經傳出,立即震撼了世界醫壇,尤其,當他們得知對方竟然還是一個年僅二十幾歲的丫頭,整個醫療界,徹底的沸騰了!
安洛溪拖著疲憊的步伐緩緩走出了手術室,今天,連續做了兩個手術,而且,都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著她,扶著牆壁,她緩緩的走著,然後,一個張開的溫暖懷抱,就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再不出來,我就沖進去找你了!」
是冷擎蒼的聲音,由于安洛溪虛月兌的沒有以前力氣,所以她一個人在手術室多呆了一會兒,順便,緩緩氣,想不到,等在外面的冷擎蒼卻是著急了,兩個震撼的消息,一個是爺爺沒事,順利完成了手術,而另外一個,這個手術,竟然是安洛溪完成的。
大鳥,終究是要翱翔于天空的!
冷擎蒼在為安洛溪感到驕傲的同時,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擔憂,大鳥若是翱翔,他的天空,會不會太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