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市公安局門外突然陸陸續續涌現出一批打扮詭異的小混混,這些人越聚越多,很快就聚集了足足有幾百號人。
這些人當然是天狼會的會眾以及附近一些被天狼會叫來的零散青皮,還有一些是天狼會外圍成員,這些人有一部分還是附近大學以及高中里的混子學生。
總之人員構成非常復雜,真正的天狼會核心成員卻沒有來幾個。
楊彪倒是和弟弟楊葉帶著肥豬瘦狗等幾個手下來了,他們自然不會在前面沖鋒陷陣,只是混在人群里指揮而已。
其實楊彪此次行動是擔了很大風險的,因為天都市不是港島,那些黑老大被抓而手下古惑仔圍攻警察局的情景肯定不會發生,政府也不會容忍。
楊彪聰明就聰明在他找來的這些人大部分並不是真正的黑社會成員,政府也不敢胡亂采取血腥鎮壓。
再說他采取的手段也非常明智,並沒有讓這些混混們沖擊公安局,一旦沖擊公安局,那就是破壞國家執法機關,是暴力反抗政府的重罪。
所以他只是命令這些人圍住公安局大門,然後以示威游行的方式打出標語喊話抗議。
這些標語五花八門,有的上面寫著「釋放無辜者」有的則寫著「安知芝是無罪的」還有一些「知法犯法還我公義」等等橫幅。
天都市公安局的警察們此刻是如臨大敵。
陳建飛第一時間命令局里的幾個大隊警員在門外警戒,一定要阻止不法分子沖進公安局。
如此這般,兩方人馬在門外明火執仗地對峙起來。
陳建飛站在二樓局長辦公室的窗口,借著遠處路燈的光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亂民,心里頭沉甸甸的。
為政者最怕的就是制造了民亂,因為這是在打政府的臉。
你不是吹噓如何執政為民文明執法嗎?現在都官逼民反了,這肯定是你能力有問題,上面的領導會對你唾棄。
這是當官的最害怕遇到的事情。
不管後續怎麼處理,在檔案里都會添加一筆濃重的污點。
當然,處理好了,興許官位還能保住,處理不好丟官是必然的。
尤其是這些人這樣一鬧,雖然受到影響最大要數他陳建飛這個公安局長,但是整個天都市市委市政府都會跟著蒙羞。
陳建飛正在苦苦思索等會兒怎麼向听到消息後大發雷霆的市委市政府領導們解釋。
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很快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陳建飛接起電話,只听對方惱怒道︰「陳建飛嗎?我是市委崔志民!」
陳建飛一听是市委書記,趕忙道︰「是我,崔書記,你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吩咐?」
「你在公安局就好,我剛才已經給你家里打過電話,你妻子說你今晚加班!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公安局門口圍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我眼看要調走了,臨走前你還得讓我崔某人難堪是吧?」電話里崔志民越說越惱火。
陳建飛雖然沒看到對方的人,但是也能料到對方的臉色此時肯定很嚇人。
崔志民脾氣暴躁,做事雷厲風行,是天都市官場有名的暴君。
陳建飛心里一跳,知道今天這事已經惹這位市委一哥不快了,趕緊訕笑道︰「崔書記您說笑了!我怎麼敢啊!」
「誰他媽給你在說笑?我現在給你一條路,你給我把公安局門口那些人盡力安撫好,別又在混亂中弄出什麼惡*件,我等會兒讓吳市長親自過去主持工作,要是在他到來之前出現什麼不好的狀況,你這局長就別當了,听到沒有?」
陳建飛臉上見汗,連連答應下來,等放下電話後,不由心里冷笑,崔志民當真是粗中有細為人精明啊,遇到事情先把他自己撇清,打發吳偉出馬,不管最後這次事件處理得好或不好,省里領導問責起來,崔志民這個市委書記總有說辭,甚至可以將大部分責任推諉到吳偉和他陳建飛身上。
這些做高官的果然個個都是老奸巨猾!
陳建飛感嘆了一句,抓起桌子上的警帽戴好,然後走出了辦公室,他得感到現場去親自坐鎮指揮,如論如何得確保在吳偉市長到來前不準事態再次擴大,否則可就真要丟官罷職了。
等下了樓來到公安局大門口的時候,忙著維持秩序的劉大勇走來沖他低聲說道︰「陳局,這些人都是為了那個安知芝而來的,想不到那個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我建議在對她提議一項罪名,在她的詐騙罪和叛國罪之外再全力調查她的涉黑問題!」
陳建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明顯現在這場圍攻公安局的暴亂一起,對于安知芝的審訊必定不可能再秘密進行。
因為她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各級領導也都會對其密切關注。
這意味著要栽贓給安知芝的叛國罪很可能會因為證據不足而半途而廢,陳建飛想到這里心里就惱火。
這次可真沒吃到鮮美的魚肉卻被遇刺扎了嘴。
「帶頭鬧事的人是誰,找出來了嗎?」陳建飛已經顧不得安知芝了,現在他只想盡快平息此事好保住自己的烏紗帽。
劉大勇恨恨道︰「是天狼會的楊彪兄弟!」他說著指了指人群里冷眼瞧著這邊動靜的一行四人。
陳建飛訝然︰「怎麼會是他們?」
他跟這個楊彪也打過不少交道了,在上次助孟滄瀾大鬧天狼會總部之前,兩人關系還算不錯。
楊彪為了在天都市的地頭上混,公安局這等執法機關自然得好好打理。
陳建飛作為公安局長也沒少收到對方給的好處。
這就叫灰色收入,其實不管是下層警員還是上面的領導都知道,對大部分人來說做官的目的就是為了生活得滋潤一些,要滋潤錢財則必不可少,所以收受賄賂則成了一種眾人皆知的潛規則。
在陳建飛看來,當官的沒有一個是絕對干淨的,區別只是收取多少的問題。
所謂好官就是在收取賄賂的同時,對于涉及人命等原則性問題的時候還能保持著一絲良心未泯說句公道話而已。
小事則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至于惡官就是在收取賄賂的同時什麼都賣了,對于人命等等原則性問題都喪失立場,良心徹底被狗吃了的官員。
陳建飛則認為自己還算一個好官。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從楊彪那里拿點好處,作為交換他自然也會默許天狼會的發展,只要對方做得不是太過分就行。
因這這一層關系,陳建飛和楊彪可以算是某種合伙人,大家互惠互利合作共贏,合作久了交情自然有一些。
讓陳建飛想不通的是,以他對這位楊老大的了解,對方唯利是圖,怎麼會牽扯到這次的事情當中?難道那個安知芝真的不是簡單人物?
劉大勇見局長眼神左右飄逸神情忽明忽暗,不由小聲提議道︰「陳局,要不要將這些人全部抓起來?圍攻國家執法機關這可是重罪!」
他想的是這麼多人就算以後要交保釋金也能讓公安局大發一筆橫財。
陳建飛瞪了劉大勇一眼,毫不客氣地訓斥道︰「愚蠢!這麼多人拘留室里關得下嗎?再說,我看這些人里有不少可能是學生,抓了這些學生他們的家長肯定又會來鬧事,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劉大勇被罵了一通,耷拉著腦袋灰溜溜地不敢再多嘴。
對峙的雙方此時都很安靜,就像兩塊即將相撞的冰川,氣氛相當壓抑。
不遠處地街道上已經有不少群眾圍觀。
陳建飛心頭暗自慶幸現在是晚上,街上行人不多,要是在白天絕對會造成大轟動。
還是想辦法先平息此事吧!
陳建飛做了決定後,沖人群的楊彪拱了拱手,沉聲道︰「楊老大,出來談談!」
楊彪笑了笑從人群里走出來,一直走到陳建飛跟前,笑眯眯地打著招呼︰「陳局長,好久不見!」
陳建飛沒心思跟對方扯皮,開門見山問道︰「你這次到底想搞什麼?別怪我沒有告訴你,你這次玩大了,市委市政府此後肯定會重點關照你們天狼會的!」
「我想到了!」楊彪笑道︰「陳局長,我也告訴你一聲,你這次也闖大禍了!」
「笑話!」陳建飛冷哼一聲,鄙夷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現在我勸你趕緊帶著你的人馬上離去,再過一會兒吳市長會親自過來,你那時候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吳市長啊,我也好久沒見他了,正想念得緊吶!」楊彪對陳建飛的威脅不以為意。
「敬酒不吃吃罰酒!哼!」陳建飛臉色有些難看。
正在這時,有人叫道︰「吳市長來了!」
陳建飛和楊彪扭頭看去,只見天都市政府二號座駕開了過來。
等停車在一旁停好後,市長吳偉和政法委劉書記帶著秘書大步走了過來。
陳建飛扔下楊彪趕緊迎了上去。
雙方一陣寒暄後,吳偉文陳建飛︰「老陳,情況怎麼樣了?這大晚上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剛回到家就被崔書記一個電話叫過來了!」
陳建飛嘆氣道︰「是我無能啊!我剛才已經苦勸了半天,但是對方就是不肯退去!」
「這些人到底為什麼鬧事?」政法委劉書記臉容嚴肅,雙目炯炯地盯著陳建飛問道。
他是陳建飛的頂頭上司,只管市里的政法工作,公安局正是在其指導下展開工作。
陳建飛對這位老上級的性格可是知之甚深,曉得對方是一位真正剛直不阿的人,不敢打哈哈隱瞞,低聲道︰「我們今天抓了一個涉嫌詐騙的女嫌疑犯,這些人就是為她來的!」
吳偉聞言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展開︰「這個女嫌疑犯叫什麼名字,我倒是對她很好奇,此女居然擁有這麼大的能量!等會兒說不得得見一見!」
陳建飛︰「是!我會叫人盡快安排的!」
政法委劉書記轉過身掃視了一眼人群打著的那些標語後對陳建飛冷哼道︰「看這些人的意思是認為我們公安機關抓錯了好人,依我看盡快查清那個女人的案情才是治本之法,如果她真的犯了罪,也能叫這些人沒有話說,如果對方沒有犯罪,那我們公安機關抓錯了人,必須得出面道歉!」
吳偉附和道︰「劉書記說得對!好了,我們現在還是先見見鬧事者的代表吧,爭取談一談,先讓對方把人撤走,堵在公安局門口,實在不好看!」
陳建飛領著吳市長和劉書記來到對峙雙方之間,指著楊彪介紹道︰「這位就是這些……百姓的代表楊彪!」
他當著楊彪的面自然不好意思再用鬧事者這個詞,想了想還是用百姓代替。
然後又向楊彪介紹了吳劉兩人。
楊彪笑道︰「吳市長和劉書記楊某人早就敬仰多時,吳市長是搞經濟的一把能手,這幾年我市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離不開吳市長的功勞!劉書記的大名楊某人更是如雷貫耳,人稱鐵面無私當代包青天!」
楊彪熟練地展開交際手段。
對這兩人他還真沒打過交道,他在市里面的內線也只是個副市長而已。
吳偉和楊彪握了握手,大晚上被打攪的壞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人畢竟都是愛听好話的。
劉書記在和楊彪握手的時候突然沉聲道︰「楊彪先生的名字劉某也是如雷貫耳了!」
他是主管政法工作的書記,對天都市里的一些地下勢力自然有不少了解,天狼會楊氏兄弟當然也在他的黑名單里。
楊彪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又笑了起來︰「虛名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吳偉對劉書記知道楊彪的名字雖然有些詫異,不過卻並沒有多問,而是對楊彪客氣道︰「楊先生,我看你作為代表跟我們進去好好商談一下,爭取盡快將此事做個了結,至于你帶來的這些人能不能讓他們先回去?」
楊彪聞言考慮了一會兒後歉然道︰「抱歉吳市長,在安知芝被放出來之前,他們是不肯回去的,不過我可以保證他們不會采取任何暴力手段鬧事,我們可以采取請願的方式!」
他考慮得是本來做這件事的初衷就是為了宣揚天狼會站在安知芝一邊,更由此讓孟滄瀾知道欠了天狼會的情,如何能在兩個主要人員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撤走?這不是白忙活了嗎?
陳建飛怒道︰「安知芝是犯罪嫌疑人如何是碩放就能放的?」
吳市長和劉書記也皺起了眉頭,覺得楊彪有些不識好歹,政府怎麼能被人要挾呢?
楊彪也不想過分得罪這些市里的大佬,于是提出了一個折中建議︰「那能不能讓我見見安知芝小姐,只要她說一句話,我們這些人肯定立即離去!」
吳市長劉書記以及陳建飛三人聞言臉色更是難看,他們的話居然還沒有一個女嫌疑犯的話管用嗎?
其實楊彪主要是想在安知芝面前露個面而已。
「我可以一起進去嗎?」
突然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從旁邊響起,楊彪扭頭一看見來人並不認識。
這時肥豬湊到楊彪跟前嘀咕了幾句,告訴了老大來人的身份。
楊彪立即微笑起來︰「原來是古先生!幸會幸會!」
來人自然是古木無疑了。
從剛才這些人鬧事開始,他就一直在旁邊的車里靜靜地看著,這些鬧事的人雖然是打著替知芝申討公道的借口來的,但是古木卻並不認識,到後來看到肥豬和瘦狗,他才隱約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歷。
對于天狼會他並不熟悉,所以也不想和這些人攪一塊。
再加上這些人鬧的事情不小,公安局很可能會抓人,他並不能被抓,因為安知芝還等著他去想辦法搭救。
直到此刻听說這些人的代表要進去談判,很可能還會見到安知芝本人,他才不顧一切沖了出來。
「這位先生是……」吳偉看著古木一身文質彬彬的氣質,顯然和這些鬧事者不是一路人,不由問道。
古木不卑不亢道︰「我叫古木,是安知芝的男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進去吧!」吳偉點了點頭,征詢了一下劉書記的意思後,並沒有阻攔古木。
隨後古木楊彪陪同吳市長等人一起進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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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芝此時還不知道外面真有一群人前來聲援自己,她吃完飯後覺得有些累了,便和衣躺在地上打算小睡一會兒。
可是心里有事,再加上地板硬邦邦的根本睡不著,其他女犯畏懼與她都躲在另一邊,到給她身邊空出了好大一片,怪冷清的。
安知芝一會兒想到古木,一會兒又想到孟滄瀾,接著又想到媽媽安卉,總之腦子里亂七八糟琢磨了一大堆事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抱著膀子迷迷糊糊睡著了。
突然,拘留室的門當啷被打開,看守的警察說是奉命帶她去見一些人。
等安知芝被帶到一處會議室的時候,發現會議室里坐了很多人,不過吳市長和劉書記等人她自然不熟悉,認識的只有古木和有過一面之緣的天狼會會長楊彪。
古木見安知芝容色憔悴衣服也被壓得皺皺巴巴的,頓時心里一酸,走過來一把將她抱進懷里,哽咽道︰「你受苦了,都是我沒用幫不了你!」
安知芝看到古木也是心里驚喜,見他抱著自己,也就裝作看不見其他人的目光,老實地把腦袋埋進對方懷里,感覺自己眼楮也有些想流淚的沖動,嘻嘻笑道︰「不關你的事,都是那個孟滄瀾惹得麻煩,我都恨死他了!」
兩人抱了一會兒才分開,這時楊彪又湊了過來對安知芝安慰道︰「安小姐放心,我們天狼會的兄弟都相信你,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不會讓公安局欺負你!」
「楊會長!」安知芝心里有些感動,看著對方感激地笑笑︰「謝謝!」
「謝什麼啊,我楊某人可是把安小姐當朋友的,我這人最講義氣,朋友有難自會竭力相助!」楊彪時刻不忘套交情。
陳建飛咳嗽一聲,剛要跟安知芝介紹兩位重量級領導,突然門外跑進來一個警察,這人滿臉急切地向陳建飛報告︰「局長,不好了,有人沖進來了!」
陳建飛聞言猛然扭頭怒視著楊彪︰「楊彪,你不是答應過不讓你的人鬧事嗎?」
楊彪也有些傻眼,他思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自己手下里有這麼猛的牛人。
所以遲疑道︰「應該……不是我的人吧?」
吳偉和劉書記兩人瞬間沉下臉,硬沖公安局,這人也太囂張了,把政府臉面置于何地?
劉書記更是氣得大罵︰「陳建飛,你這公安局里的警察都是吃干飯的嗎?」
陳建飛抹了一把臉,臉色陰沉道︰「吳市長,劉書記,你們在這里等等,我親自出去拿人!」他說完又對身邊的警員命令道︰「現在叫所有警察到槍房里領槍,警告對方必須退出去,否則我們將予以射殺!」
警員臉色蒼白道︰「局長,殺不得啊!」
「混賬,有什麼殺不得的?沖擊執法機關這是*罪!」
他剛說完就听外面有人在怒氣沖沖地大叫︰「陳建飛,你給老子滾出來!再不出來,老子把你這公安局拆了!」
听到這聲音,安知芝突然臉色大變,眸子里殺氣彌漫,這聲音她怎麼會听不出來,這正是孟滄瀾那個混蛋的聲音!
古木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安知芝,心想那個男人來了估計知芝也就沒事了,隨即他又有些難受,自己的女人卻要仰仗別人來保護,古木啊古木,你可真是窩囊啊!
隱隱的,他心里驀然衍生出一股對權利的渴望。
楊彪看到安知芝和古木的表情,眼珠一轉,大概也猜到了來人是誰,敢這麼直闖進公安局還沖陳建飛自稱老子的,好像數來數去也就那位霸氣側漏的孟軍長了。
他不由心里暗喜,這下好了,遇到了孟軍長當面,此次聲援安小姐的功勞算是跑不掉了。
陳建飛雖然也跟孟滄瀾見過面,但是卻還沒有熟悉到能聞聲識人的地步,他臉色鐵青地疾步走到大門口然後一把拽開會議室大門,卻見走廊里十幾個警察滿臉驚慌地步步後退,孟滄瀾和他的警衛員正一路碾壓過來,在他們身後是倒地一片的警察們。
由于孟滄瀾穿著軍裝,肩膀上一顆將星璀璨,所以這些警察雖然跟孟滄瀾動手了,但是卻沒有人真的敢動槍。
用槍對這一位將軍,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
所以只是用拳腳功夫阻擋,卻沒想到這兩人更是格斗高手,警察們驚駭地發現他們是沾之既倒,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竟然被來人一路闖了進來。
陳建飛一看到孟滄瀾當即傻眼了,連忙迎了上去,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孟軍長,您這是唱的哪出啊?」
孟滄瀾一看到陳建飛,劍眉瞬間倒豎,雙目布滿殺氣盯著對方,語氣更是冷得掉渣︰「陳局長,安知芝可是你下命令抓起來的?」
陳建飛腦子不笨,一看到孟滄瀾這表情頓時暗道不好,不過此事也由不得他抵賴,只得眼角抽搐頭皮硬起吞吞吐吐地回道︰「是……是!」
他剛說完就覺得月復部像是突然被汽車撞了一下,接著身體臨空飛了起來,狠狠砸在幾個警察身上,把對方撞成了滾地葫蘆。
陳建飛本人月復部劇痛,感覺胃都縮了起來,忍不住岣嶁著身軀干嘔起來。
孟滄瀾收起腳,走過去一把把陳建飛從地上提了起來,剛才他那一腳並不輕,也夠這家伙受得了。
陳建飛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揍過,不由臉色發黑地抬頭看著孟滄瀾︰「咳咳……孟軍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滄瀾眯了眯眼楮,眸子里閃過一道寒光︰「這是讓你長長記性,讓你知道哪些人能動哪些人動不得,安知芝就是那個動不得的人,明白了麼?下次再犯,我會要你的命!」
陳建飛被孟滄瀾眼神一盯,感覺就像是被野獸盯住了,不由心里膽寒,不過他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被人打了,這乃是他的奇恥大辱,當然不肯乖乖就範,嘴硬道︰「可是我這是按照孟副書記的指示抓人的!」
「我二叔叫你抓人,可是那個謀殺我爺爺的叛國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是什麼主意,想把這件案子做成轟動全國的大案,一炮而紅是不是?可惜你找錯對象了!看在上次你幫過我的情分上,這次就只給你一腳,往後恩怨兩清!現在告訴我,安知芝人呢?」孟滄瀾冷哼道︰「你最好祈禱沒有折磨她!」
孟滄瀾剛說完突然感覺腳邊有風,格斗經驗豐富如他,立即反應過來這是撩陰腿,本能地夾了夾雙腿,隨之而來的是勃然大怒。
居然有人敢用這陰險的招式對付自己,找死麼?
他一把將陳建飛扔在地上,右手肘就要往後撞擊對方心口。
旁邊的小張神色驚慌地叫道︰「首長,快住手!」
孟滄瀾對自己的警衛員自然百分百信任,手肘在對方心口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隨後耳後傳來嬌脆又委屈的女子聲音︰「混蛋,你還想打我?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安知芝用尖頭皮鞋瞄準孟滄瀾的腿骨連續踢了七八下,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孟滄瀾盡管腿上很疼,不過卻沒有哼一聲,等安知芝踢完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她︰「發泄完了?」
安知芝聞言怒火又冒了出來︰「沒呢!」
說完掄起拳頭又朝孟滄瀾的肚子上狠砸了十幾下。
孟滄瀾靜靜地看著她,突然熱烈地抱住她,緊緊的,然後低頭吻了下去。
安知芝一呆,劇烈地掙扎起來。
孟滄瀾親了一口之後,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安知芝臉頰脹得通紅,更顯得嬌艷欲滴,孟滄瀾嘴角不由揚起一絲微笑。
看到對方笑,安知芝羞憤交加,他這算什麼?當著她的正牌男友的面強吻她?他這是要干什麼?
安知芝忍無可忍,抬手打了孟滄瀾一巴掌。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個霸道威猛的少將軍長居然笑了,只見孟滄瀾揉了揉臉,突然大笑起來︰「你這是第二次打我臉了,不過這次……值了!」
古木沖過來一把將安知芝拉到了自己身後,像只看護雞仔的老母雞的一樣把她護在了身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盯著的孟滄瀾的雙眼里隱含怒火︰「她是我的女朋友!」
孟滄瀾眼神一暗,沉聲道︰「我知道!現在帶她走吧!」
「孟軍長,安知芝是犯罪嫌疑人,恐怕不能憑你一句話就無罪釋放吧?」說話的是政法委劉書記。
他和市長吳偉正站在會議室門口,兩人剛才親眼目睹了孟滄瀾毆打公安局長陳建飛的舉動,這讓他們覺得難以接受。
就算陳建飛有錯,但是他怎麼說也是公安局長,正兒八經的正局級干部,怎麼能說打就打?
古人還有刑不上大夫的說法呢。
再說,安知芝有沒有罪,是地方公檢法機關的事情,軍人不能隨便干涉地方政府的正常運作,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孟滄瀾沖二人禮貌地笑笑,暴君的利爪收了起來,又變成收到良好家教的豪門公子︰「吳市長劉書記你們好,是這樣的,公安局之所以帶安知芝過來,是因為懷疑她犯了詐騙罪和所謂的叛國罪,現在我以當事人的身份證明,詐騙罪並不成立,因為她的假身份是我幫她捏造的,至于原因恕我不便多說,至于謀害我爺爺的叛國罪更是無稽之談,至于具體細節,屬于軍事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們,如果沒別的事,我帶她走了!」
這時楊彪在覷得機會上來跟孟滄瀾打招呼。
孟滄瀾見到楊彪有些疑惑︰「楊會長,你怎麼會在這里?」
楊彪做出一副誠懇的神情道︰「鄙人听說安小姐被公安局帶走,怕她出什麼事情,所以召集會中兄弟前來替她討回個公道!」
「是嗎?」孟滄瀾看了看安知芝,見她點了點頭,便知道很可能是真的,雖然對方這麼做的動機有待思量,但是只要是真的幫助了安知芝的,孟滄瀾都會還之以善意。
所以他沖楊彪溫聲道︰「以前多有得罪,這次多謝你了!」
孟滄瀾說完沖安知芝和古木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行人揚長而去。
等孟滄瀾一行離開之後,吳偉對身邊的劉書記淡淡道︰「我怎麼覺得這位孟軍長有點軍閥作風呢?不知道咱們市委那位孟書記是不是也一樣!」
市委書記崔志民要調走,他跟市委副書記孟之中都是市委書記的熱門人選,所以吳偉抓住機會看似不經意間給了孟之中一擊。
果然,劉書記聞言如有所思。
孟滄瀾並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次他為救安知芝急切間的霸道作風,成了以後他被逼離開軍營時的一個說辭,那些人稱之為軍閥作風。
走出公安局大門之後,楊彪帶著自己的手下們心滿意足的走了,因為剛才孟滄瀾已經許諾幫他引薦司徒白浪。
等司徒白浪帶人走後,這里就剩下安知芝、孟滄瀾、古木以及小張四人,小張很有眼色,遠遠躲到一邊去了,任由這對三角戀糾結。
安知芝看看古木又看看孟滄瀾,張了張嘴,不禁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孟滄瀾和古木彼此對視了一會兒,然後齊齊把頭扭到一邊,好像看到對方就會惡心到吐出隔夜飯似的。
「知芝,你冷嗎?」孟滄瀾說著動手要解自己的軍裝外套給安知芝披上,奈何紐扣太多,哪里比得上古木的拉鏈外套月兌起來方便。
等他解到第三顆紐扣的時候,古木造把自己的夾克披在了安知芝身上。
孟滄瀾呆了呆,突然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恨起了身上的軍裝來。
古木接過話題道︰「很晚了,估計都快零點了,我們回去了!今天真是謝謝孟軍長幫忙了!」
他這語氣分明以安知芝的家人自居,完全是站在主人家的立場上對客人的幫助表示感謝。
孟滄瀾噎了一下,毫不相讓道︰「以我和知芝的關系,何必言謝呢?況且這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
他說著無心,安知芝卻听者有意,以為孟滄瀾暗示那晚兩人的事情,不由紅暈上臉頰似火燒,急忙開口否認道︰「我跟你沒什麼關系!木頭,我們走吧!」
等安知芝坐著古木的車離開後,孟滄瀾從懷里拿出那串風鈴,喃喃道︰「東君有情,奈何風鈴無聲啊!」(東君古詩里是東風的意思!)
不過隨即他又模著自己的嘴唇發起痴來,今天他見到安知芝後,終于相思難耐,不顧一切吻了對方一下,雖然只是一廂情願的強吻,雖然只是輕輕踫了踫,但是這種夢里出現多次的場景終于實現,還是讓孟滄瀾回味無窮。
這時小張走過來請示道︰「首長,我們是直接回軍營呢還是回老首長那里?」
「回爺爺那里吧,知芝的身份既然已經被揭穿,總要給老爺子一個交代啊,只是希望他別氣壞了身體!走吧!」
——我是賣萌的分割線——
關于孟滄瀾怎麼向孟老爺子解釋的事情安知芝不知道,她被古木送回住處後,由于天色已經很晚,古木便留宿下來。
兩人還是沒有越雷池一步,古木已經很君子的睡在沙發上。
安知芝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也許是過了睡點的關系,或者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看著天花板,任由思緒沿著燈光的痕跡蔓延。
突然,安知芝想到一件一直被她所忽略的事情。
那晚她跟孟滄瀾發生了關系,兩人又沒有采取避孕措施,算算那天的日期,似乎恰恰是大姨媽前面的幾天,這可是危險期啊,別好死不死懷孕了。
一想到這個事情,安知芝更加睡不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分明感覺到肚子里好像有個生命正在醞釀。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安知芝頂著兩個黑眼圈爬起床。
古木早就做好了早餐,烤面包做得非常可口,牛女乃也熱得很好喝,安知芝不得不承認,古木的確是個家庭必備的全能型完美男朋友。
來到醫院後,她偷偷溜到婦科拿了驗孕棒躲進廁所。
十幾分鐘後,安知芝面色難看地從女廁走了出來,整個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就連紫菱叫她都沒听到。
她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一切都被她言中了,她懷孕了。(驗孕棒到底是幾道杠是懷孕啊,灑家不知道唉,原諒我一個大男人吧,所以不詳細寫了)
紫菱果然拍了拍安知芝的肩膀,驚喜道︰「知芝,你沒事了啊?你個死東西從公安局出來了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說一聲,害我昨晚擔心一晚上!」
安知芝扭頭看了紫菱幾眼,小嘴一癟喃喃自語道︰「紫菱,我完了,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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