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有顏一連躲了暗夜好幾日,每次見了暗夜都像是老鼠見了貓般落荒而逃,弄的暗夜心里莫名其妙,連帶著臉色也不好看,不說他身邊的副將是整天生活在冰天雪地中,就連一向頗為得寵的棋宣在暗夜面前也是要小心翼翼伺候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暗夜擺明了是對麥有顏上了心,偏生那位大人每每不是裝傻糊弄過去,便是直截了當地落荒而逃,連累著下面的一群人,天天心驚膽戰忐忐忑忑地伺候著冰塊將軍。
雖然很多人私下里怨聲載道,但是一對上暗夜或麥有顏他們其中的一個,又不得不擺出招牌式笑臉,極盡殷勤,沒辦法,誰讓他們只是普通人呢。
其他人能忍,棋宣卻是忍不了的,這日早早地進了麥有顏的營帳,剛一進去,便跪了下去,麥有顏驚慌失措地跑到棋宣跟前,想要將棋宣扶起︰「棋宣,你這是做什麼呀?」
「麥大人,草民求麥大人給草民一個實話。」棋宣拒絕了麥有顏的攙扶,直挺挺地跪在原地,一旁書兒的眼楮已經瞪得目眥欲裂了,恨不得上前揍麥有顏一頓。
他家公子如此嬌貴,何時這般低聲下氣過?
「棋宣,有什麼話站起來說,你這樣,我……」麥有顏看了看書兒,在心里將暗夜的祖宗問候了一遍,都是那個冰塊男惹的這麼多麻煩,害他現在根本不敢走出營帳半步。
「麥大人,草民只問您一句,您對將軍,究竟有沒有感情?」棋宣眼中布滿淚水,死死地咬住下唇,臉色蒼白虛弱。
看到這樣楚楚可憐的棋宣,麥有顏不自覺地心痛,這個人,應該是愛慘了暗夜那個混蛋色-狼吧?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要不是真愛一個人,這麼驕傲的人怎麼會給他下跪?
「棋宣,你放心,我躲著他不就說明我對將軍沒有那個意思麼。更何況……」麥有顏皺眉想了想︰「我還想著回京後娶個賢淑的妻子生兒育女呢。」
棋宣頓時睜大了美目,喜出望外地看著麥有顏染了些許紅暈的臉,傻傻地笑著︰「真的?」
「本官何時騙過人,本官可不好龍陽。」麥有顏說的義正言辭,不慌不忙地將棋宣扶起︰「你也太傻了,怎麼能給我下跪呢,我可是把你當朋友的。」
棋宣听聞,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苦笑,坐在麥有顏對面,細細地打量了麥有顏一番,才酸澀地開口︰「大人不知道這些年,喜歡將軍的,想要爬到將軍床上的男子有多少,在將軍府那會兒,我都數不清有多少男子不擇手段地爬到將軍床上了。」
「什麼?」麥有顏吃驚地放下手中的茶盞,對棋宣的話震驚不已,不擇手段、數不清,暗夜那混蛋有這麼吸引人麼?
見麥有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書兒驕傲地開口︰「那可不是,大人都不知道當年將軍府有多少人,可惜呀,將軍就只對我家公子最好,這不,出來打仗的這幾年,全部都是我家公子跟隨的,別人,呵呵……」
听到書兒不屑的笑聲和‘最好’兩字,麥有顏突然覺得有些心悶,像是壓了塊石頭在上面似的,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像棋宣這麼好的人,他要是不帶你出來,那還真是瞎了眼。」
敏銳地察覺到麥有顏情緒上的變化,棋宣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清茶,書兒極有眼色地察覺到棋宣的變化,便添油加醋道︰「那是,將軍私底下都叫我家公子‘宣兒’的。」
‘宣兒’?麥有顏在心里咬牙切齒地扎了個小人,猛戳小人的下三位,面上卻是雲淡風輕地繼續與棋宣談笑,只是時間越久,小人身上的銀針越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