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過後,兩軍的對恃也到達了定點,派出去的探子接二連三的來報,青溪國的將軍似乎已按捺不住,正調遣軍馬想要與大軍一戰。
暗夜便比尋常忙了許多,麥有顏仍舊是清閑的不得了,整日也就與棋宣品茶下棋,偶爾也會與龍軒唇槍舌戰一番已慰心結。
他不是沒看出來,自打景王來了之後,暗夜便事事以景王為先,雖每夜都是他在暗夜身邊,但是只要一涉及景王的衣食住行,暗夜便會忽略他,只要有景王的地方,他就完全是個陪襯。
不甘心只是陪襯景王的小草,于是便下意識地與景王嗆聲,這在以前,他是決計不敢的,只是心里的嫉妒讓他忍不住扯扯狐狸的尾巴。
茶香縈繞在鼻尖,隔著杯中的水霧望向一旁靜-坐的棋宣,略顯蒼白的臉色波瀾不驚,似乎壓根沒有看到景王與暗夜之間的曖昧互動。
麥有顏盯著景王磨磨牙,那廂景王剛好得意地瞥他一眼,氣呼呼地抿口茶,他就知道,景王這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刺激他的。
哼,死暗夜,死混蛋。
麥有顏怨念地看了看沉浸在景王‘柔情蜜意’陷阱中的暗夜,恨不得將手中的茶水潑到他臉上,該死的,景王不就是生得妖孽了點、嫵媚了點麼,你丫的混蛋,至于對著景王笑得這麼溫柔麼?
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麥有顏心里直冒酸水,他宵想了暗夜的笑容那麼久都沒得到,而景王竟然只是寥寥數句便能讓暗夜露出這麼欠扁的神色,很好,非常好。
棋宣淡淡地抬眸看了景王一眼,隨即將目光掠向麥有顏,一抹淺笑蕩于唇角,極淺極淡。
早就知道將軍會有這樣的反應了,這人竟然會如此在意將軍對外人的好,看來,麥有顏似乎比他還善妒,如此,便好辦了。
實在是受不了營帳內的曖昧氣息,麥有顏冷著臉走了出去,景王眼見目的達成,樂呵呵地退後數步與暗夜拉開了距離︰「暗夜,你的魅力還真大,快趕上本王了。」
暗夜臉色變了變,眯著眼看著龍軒小人得志的模樣,心里頓時涌上一股氣,恨不得把龍軒抓在懷里肆意懲罰一番,竟然利用他︰「軒兒,你不要玩的太過。」
龍軒依舊是嘻嘻哈哈的模樣,倒是棋宣訝異地看了暗夜一眼,以往無論景王怎麼玩,將軍都不會動氣的啊,現在怎麼?
難道,將軍其實也或多或少的在意麥有顏?一想到這種可能,棋宣的臉色就比剛剛還要白,不,不會的,將軍,將軍也只不過是玩個新鮮罷了。
麥有顏冷著臉走出營帳後,便一路疾步奔到暗夜曾經帶他來過一次的斷崖邊,站在崖上看著周圍的皚皚白雪,麥有顏抖了抖身子,崖邊的風凜冽的似乎想要將人刮下去一般,麥有顏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下面深不見底,萬一被風刮下去的話多丟人吶。
「小麥,你怎麼了,我看你心情很差的樣子。」絕影一路跟著麥有顏走到了斷崖邊,看著麥有顏陰鷙的神色,眼里滿是擔憂。
「絕影,你怎麼跟我來了?」麥有顏回頭,看著站在雪地里一身黑衣的絕影,面上有些動容,這麼冷的天,絕影居然願意陪他站在風口懸崖邊,真夠義氣。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絕影說的坦蕩,眉目間也是一片溫潤之色,沒有絲毫的雜質。
「我就是突然想賞景了。」麥有顏呼了一口氣,將目光放在周圍的崖壁上,絕影上前一步,與麥有顏並肩而立,一同望著前面的崖壁。
風聲淒厲,刮在身上如刀割一般,麥有顏撐了一會兒,實在是裝不出那股子風雅了,老天,凍死他了,這個絕影難道是一塊石頭不成,居然沒見他跺過腳。
風花雪月、附庸風雅啥的,果然不適合他,他還是快點回營帳暖暖吧,哆嗦著轉身,正撞進暗夜陰鷙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