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雪怡听了他的回答,高興的將身體附在欄桿上,手里拿著絲巾,高舉著胳膊,在天空中揮舞起來。沈心鳴見她衣袂飄飄的樣子,覺得她真的很可愛,很天真。可以看出來她的心地純潔,這些與金詠荷竟然很是相似,而與樸聖姬確實兩個性格。想到樸聖姬,他不由得心頭一顫,望著遠方,眼神里透漏出一絲悲哀,他心下覺得很苦,現在他從心眼里很想念她,一直猜想她在做什麼,是不是與他一樣正在承受著感情的煎熬。他現在很後悔離開的時候為什麼不去看看她,向她告別一下,說一聲再見,這樣就不會讓大家都在擔心了。
戴雪怡見他不再言語,就回頭去看他,見他臉色凝重,就問道︰「你怎麼了?想什麼呢?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
沈心鳴悚然一驚,忙回過神來,搖搖頭,尷尬一笑,掩飾著說道︰「沒想什麼,我是在看江面上的那海鷗呢。」看著戴雪怡不相信的神情,他又解釋著說道︰「你看那海鷗多自由啊!它們一天天在這里飛來飛去,嬉戲打鬧,與人為伍,與海同生,真是精靈。」
戴雪怡仔細地听著,完全相信了他的話,也感慨萬千的說道︰「是,它們最是無憂無慮了,只要人們給了它們自由地空間,它們就會送給人們祥和的天地。」
沈心鳴說道︰「它們太自由了,我真的很羨慕它們,不會為煩惱所累,不會為情感擔心,只要有了飛翔的翅膀,它們這一生就會享受到天地江海的快樂。」
戴雪怡已經听出了他話里掩藏的情緒,但是不好點破,就笑道︰「你說它們不會為情感擔心,我看卻未必,世間萬物皆有情感,只是未必有人類這麼豐富,它們表達的方式與人類不一樣而已,不為人們所理解而已。我們人類正是因為有了豐富的情感,所以才活的更有意義。」
沈心鳴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是,我的想法是錯的。」
一陣風吹來,戴雪怡立即覺得很冷,身子一顫。沈心鳴看在眼里,就說道︰「你是不是感覺到冷了?我們回去吧,在外鄉,可別感冒了,感冒可就不好辦了。」
戴雪怡說道︰「我每個冬季都會感冒兩三次,還真的注意了。走吧,我們回去吧。」說完就向回去的路走去。
沈心鳴跟在她的身邊,說道︰「這樣啊,那我們可得快回去吧!看你的身體不是很健康的麼,怎麼還會經常感冒呢?」
戴雪怡笑道︰「我這個人很隨便,對自己的事情不是照顧得很好,天冷的時候不知道加衣服,到了感冒了才想起來,呵呵,所以就這樣了。」
沈心鳴認真地說道︰「那你可得注意改變習慣了,總感冒可不是好事情,感冒能引起很多的病癥。」
戴雪怡說道︰「我是听別人說,人總的感冒一兩次才好,只有感冒了,才能調動起來身體的抗病能力,保證身體的各個功能的都在正常的運轉中。」
沈心鳴說道︰「是有這方面的說法,但是也不能為了審查身體的功能狀況而犧牲健康吧!」
戴雪怡神秘地說道︰「人若是不生病,怎麼能夠看得出有人在關心著她呢,你說是吧!你是不是也曾關心過別人。」
沈心鳴一听她的話,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想到自己與樸聖姬的事情還沒有結局,就說道︰「我關心的人可多了,像我的老師生病,我就得去醫院陪護。」
戴雪怡說道︰「哦,是這樣的,那你說人的一生怎麼活才有意義?」
沈心鳴說道︰「要我說人活的更有意義,那就的看他的價值觀了,簡單的說人不能只是為自己而活著,還要為身邊的每一個人而活著,能為他們做點事情,才是最快樂的。」
戴雪怡一听,微笑道︰「看不出你還有這麼高尚的思想呢,這可是我學習的楷模了。」
沈心鳴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是听慣了爺爺的話,學舌呢。」
戴雪怡說道︰「你爺爺?他有多大歲數了?原來是做什麼的?」
沈心鳴說道︰「爺爺今年已經八十了,他是革命老軍人。」
戴雪怡一听他說爺爺是一位老軍人,不由得肅然起敬,說道︰「那他一定是紅軍或者八路軍了?」
沈心鳴點點頭說道︰「是,他是東北抗聯的軍人,後來在日軍侵佔華北的時候,他參加了雁門關和祈口保衛戰,就是在那場戰爭中他失去了一條胳膊,落下了終生殘疾。」
戴雪怡一听,更加的崇拜了,說道︰「是麼!太偉大了。你一定很尊敬你的爺爺吧?」
沈心鳴說道︰「是的,我從心眼里崇拜他,雖然他沒有很深的文化,可是民族大義卻是難以企及的。」
戴雪怡說道︰「你平時是不是也很怕他?」
沈心鳴點了點頭,沒有言語,他心里在說︰正因為爺爺的權威不容侵犯,所以他才為難了,不知道怎麼對爺爺說他與樸聖姬的婚事了。
戴雪怡羨慕地說道︰「有你這麼偉大的爺爺真是幸福。」
沈心鳴苦笑道︰「是呀!爺爺是戰爭的英雄麼,沒有人敢褻瀆他的威嚴。」
戴雪怡又好奇地問道︰「你爺爺的文化不是很深,而你的學識那麼的深厚,像詩詞書畫,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沈心鳴說道︰「是我的女乃女乃,是她教我的。」見戴雪怡好像不明白的樣子,就說道︰「我的女乃女乃原來可是詩書琴棋畫樣樣精通的富家小姐,她們家是書香門第,我們家算是繼承了她的一點學問,她做了很多年的老師。」
戴雪怡好奇的說道︰「原來是她教你的,她一定是位治學嚴謹的老師,一定是對你們要求得很嚴格的。」
沈心鳴笑道︰「你可錯了,女乃女乃對我們可一點也不嚴格,她可慈祥了,很少批評我們,什麼事情都與我們講道理。」
戴雪怡說道︰「那她的性格倒是與你爺爺不一樣了。」
沈心鳴說道︰「是,平時總是女乃女乃讓著爺爺。」
戴雪怡說道︰「哦∼!那她有多大歲數了?」
沈心鳴很傷感的說道︰「女乃女乃去世了,去世已經很多年了,沒的時候她才七十四歲。」
戴雪怡一听這話,抬頭看見沈心鳴悲傷的神情,心里也很難過,忙道歉說道︰「不好意思,是我勾起了你的往事。」
沈心鳴說道︰「沒關系,我實在是想念她了。」
戴雪怡不想再說這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了,這時候正好走到了外灘黃浦江的堤岸上,戴雪怡笑著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沈心鳴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有什麼明顯的標志,就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戴雪怡說道︰「這是上海的一大風景點。」
沈心鳴听了,又仔細地向四周看去,只見這里瀕臨黃浦江,沿著江堤建有很多的觀光台,每個觀光台上都有游客在游覽,再看地面是用彩色地磚和花崗石鋪成,場面很大,一眼還望不到編輯。沈心鳴側頭看著戴雪怡,懷疑地說道︰「這里會是景點?」
戴雪怡說道︰「這里有一個很好听得名字,叫做‘情人牆’,你不知道吧。」
沈心鳴搖搖頭說道︰「真的沒听說過。」
戴雪怡說道︰「這里是老上海年輕人談情說愛的地方。那時候年輕人處朋友,因為家里空間窄小,就都到這里來約會,所以長久了就叫做‘情人牆’了。」
沈心鳴听了,笑道︰「哦,還有這麼個典故呢,听著還真的很有意思的。」
戴雪怡說道︰「其實,這里還真的很適合年輕人的口味,可以看夜景,可以听濤聲,有屬于兩個人的世界。」
沈心鳴說道︰「是,環境很優雅。你是怎麼知道這里的?還這麼詳細!」
戴雪怡微笑道︰「我這是听朋友說的,在我來這里的時候她告訴我的,而且那邊有一塊牌坊,上面鐫刻著名字的,你沒有注意吧。」說著,右手就指向後面的入口處方向的建築物。
沈心鳴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有一個很高大的牌坊立在那里,就說道︰「我只注意大樓和人群了,沒有看到這個。你的朋友怎麼知道的這麼細致?」
戴雪怡解釋著說道︰「她家原來就住在這里,所以明白著呢,她還對我講了她年輕時候的事情,很動情的。」
沈心鳴感慨地問道︰「是有很深的回憶意義,特殊的時代造成特殊的人物,特殊的環境造成特殊的性格,她們那一代人受了不少的苦,上山下鄉,她們都經歷過的,那她應該是在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吧?」
戴雪怡說道︰「是,她今年是四十四五歲吧,具體我也說不清楚。」
沈心鳴走進一個觀光台上,依靠在半圓形花飾鐵欄上看著滔滔的江水,由衷地說道︰「從這里看黃浦江,還真的另有一番情趣呢。」
戴雪怡說道︰「當然了,要不誰來這里呢。你知道這里有多少個觀光台麼?」
沈心鳴說道︰「這我就更不知道了。」
戴雪怡說道︰「一共是三十二個,還有六十四盞庭柱式方燈。觀光台上還有二十一個碗形花壇,柱形方亭和六角亭,這里的地面用了十四萬塊彩色地磚和花崗石鋪成的。」
沈心鳴听著她娓娓地道來,如數家珍一般,不由得敬佩她的記憶,說道︰「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好像你就是這里的建設者呢。」
戴雪怡抿嘴一笑,說道︰「我這是從網上看來的。」見沈心鳴不明白,就接著說道︰「我听同事介紹了這里的情況,就到網上查找了有關這方面的資料,所以就記住了。」
沈心鳴听了,這才如夢方醒,說道︰「沒想到你的好奇心這麼重呢。」
戴雪怡說道︰「這些天我就想到這里來玩玩兒,可是沒有人陪著來,所以就等到今天了,還好遇見了你。我最喜歡觀賞風景了,到那里都得事先看看資料,了解一下。」
沈心鳴說道︰「知道你要來,我完全可以陪著你早來一天的,我這兩天都是自己出來的。」
戴雪怡說道︰「沒有太深的交情,我也不敢隨便地開口啊。」
沈心鳴笑道︰「都是天涯淪落人,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好我們來過了,要不然,你以後會後悔的,到了上海,卻沒有看看這里,多遺憾啊!還好你也給我介紹一番,要不我什麼還不明白呢。」
戴雪怡說道︰「這回好了,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這時候,又是一陣冷風吹來,吹得人身子不由得瑟瑟的冷透了。沈心鳴說道︰「咱們的快些走了,要不然真的感冒了。」說完轉身,率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