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盡力了是什麼意思?」凝墨強忍住內心的那抹恍惚,怔怔的看向這個從搶救室里走出的醫生。
她無法置信。
一旁的阮秀佩在听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後,早已沒了招架之力,踉蹌幾步便暈厥過去。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可怕起來,所有的平靜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打破。
「不不可能的,我爸爸白天時都是好好的,你騙人,你們都是騙子!」像是隱忍到了極限,超出了凝墨所能承受的負荷,她使盡全身力道撕扯他人的阻攔,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沖進搶救室里,撥開那些準備給父親蓋上白色床單的護士,「你們瘋了嗎?我爸爸還在,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我絕不允許……絕不!」
聲嘶力竭的怒吼,將幾名護士震懾在原地,有一名護士還被拽出去好遠,醫生及柳承軒迅速追進來,想要極力勸阻,然,在看到她眼里異常的悲痛與不舍的目光時,心酸之余又心軟了,醫生揮了揮手,護士才沒有上前拉扯。
沒有了阻礙,凝墨順利的趴在了父親的身上,她顫抖的將父親的手緊緊貼至自己的臉側,父親的手有些粗糙,但是依然像從前一樣溫暖,她將自己的頭依偎在父親脖頸處,輕輕地說︰「爸爸,還記得小時候您經常背著我去醫院的情景嗎?從小我就愛生病,害怕吃藥更害怕打針,有一次夜里急性高燒,要不是您發現得及時,女兒早就……爸爸,您睜開眼楮看看我啊,凝墨沒有爸爸會害怕……女兒還沒有結婚呢,難道你不想抱外孫了嗎?爸爸,你看看凝墨啊,爸爸醒醒,別睡了,凝墨害怕,凝墨害怕……」
「我也知道你們無法接受,但是醫院有醫院的秩序,請您節哀吧!」醫生說完便看向了幾名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的護士,幾名護士會意後,說了些安慰的話後便準備扶開她,畢竟這是他們的工作。
夏小曼陪著夏正以將昏厥的阮秀佩送去了休息室,柳承軒在這個時候,照顧凝墨已是責無旁貸,他柔聲的勸說道︰「墨兒,別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了,玉伯父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乖,听話!你不是還有伯母,還有很多愛你的人嗎?」
一听到在天之靈這四個字,凝墨悠然將臉橫過來,直直瞪向他,如水的眸子突然間漲成了血紅色,「爸爸怎麼舍得不管我們,他舍不得的!每次我生病痛得受不了的時候,爸爸就會抱著我安慰我,他說過要陪著我長大的!」
「墨兒,他死了!」
「你胡說!」
當在場所有的人都以為凝墨只是傷心過度,說胡話的時候,她突然拿起了旁邊的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割向了自己的手腕,一瞬間鮮紅的液體一股腦向外涌,滴在雪白的床單上,觸目驚心。
「墨兒,你瘋了嗎?玉伯父已經走了,他真的是死了!」柳承軒霎時變得激憤起來,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掐住了一樣。
然,凝墨掙扎間猶如一只嗜血的困獸般,沙啞的吼道︰「爸,要死女兒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