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墨走出夏家的時候,艷麗的紅霞已染紅了半邊天,然,手里也多了一只信封,那是夏小曼硬塞進她手里的,錢不多,五萬,足可以解這兩天的燃眉之急,卻終究是杯水車薪。
機關大院外,老人陪著稚女敕的孩子玩耍;男人牽著女人漫步,臉上是簡單幸福的滿足。
簡單的幸福?多麼美好的感覺,同時也是多麼奢侈,她的幸福便是父親能安然無恙。
凝墨拂了拂心中的那抹落寂,回到家時已是晚上八點,推開/房門,與意料中的一樣,安靜,死寂。
轉天一早,沒有容許自己有喘息的時間,凝墨站在猶如銅牆鐵壁的鐵門外,苦斗婆心的跟站崗的士兵講明來意,然而那名神情肅穆的士兵挺了挺腰,冰冷的回道︰「小姐,這里是軍事基地,不是法院!」
凝墨仍然不死心,她如水的眸子直直看向那名年輕士兵,「我爸爸是這里的參謀長,我是她的女兒,我不是來滋生事非的,麻煩向司令通報一聲,我就佔用他幾分鐘,行麼?」
「請出示通行證!」年輕士兵用他慣用的軍腔,硬生生說道。
沒有多余情緒的斬釘截鐵,也沒有半點人情味的通容,這里就是一向以紀律嚴明、剛正不阿為標桿的蓮城軍區。
其實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種結果,沒有厲害關系別說進軍區總部,就連進一般的機關單位也是難于上青天,根本就不像電視里所誤導的那樣,吸了吸鼻,凝墨不舍又不甘的瞟了一眼身後,帶著滿月復的失望離開。
剛一上公交車,隨身的電話在包里急促的響起,凝墨因為幾日沒有合眼,如水的眸子下方已暈染出一層疲憊的青色,手腕也沒去醫院換藥,也開始出現了輕微的炎癥,這些她似乎已經無暇顧及,她看了一眼電話,便按下接听鍵。
阮秀佩站在重癥監護室那堵厚重的玻璃牆外,聲音有些沙啞︰「凝墨,醫院又開始催款了,怎麼辦?」
「不是剛交了五萬嗎?」
「……」
「媽,不要太擔心了,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一定!這是凝墨所剩的思維里,唯一清醒促使她向前的信念與力量。
「凝墨小姐,您來了!」沉穩的聲音透過繁茂的枝葉,帶著些許意料之外的驚訝,魯管家黑色干練的身影在穿越一片綠化灌木牆後,便站在了微微失神的人身邊。
簡單的寒暄後,凝墨隨魯管家走進了奢華依舊的大廳里,佣人們正井井有條的打掃衛生,這在她步入鏤花雕鐵門後就已經知曉,似乎是為了專門迎接什麼人而刻意為之。
而且是特別重要的人,當然絕對不可能是她,從魯管家謹慎詫異的眼神中不難察覺,對于這點凝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凝墨小姐,請用茶!」魯管家干練的臉上溢出得體的笑意,將一杯剛剛泡好的極品烏龍茶放在她眼前的茶幾上,客套,而謹慎。
「他呢?」沒有半點要用茶的跡象,凝墨只是環顧了四周後突然問道,她目前缺的是錢,而不是一杯昂貴得離譜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