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教唆她,應該像所有傍上大款的女人那樣,在物質金錢方面應該大撈特撈一筆嗎?凝視那輛揚長而去的車影,凝墨清麗的面容上溢出一絲詫異。
站在路旁怔愣了良久,她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地,連忙揮手招來一輛計程車。
很快,五分鐘後車子停在了藍島咖啡屋前,付了車資立在一旁的玻璃櫥窗,金黃的碎光撒了一地,明淨的玻璃里,她的臉頰被托起的熱風吹得有些緋紅,長發也被高高束在腦後,綰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理了理淡雅的碎花及膝裙,慎重的吸了一口氣,才推門步了進去。
這個時候的咖啡屋里,前來用餐的人並不多,凝墨四下搜尋柳承軒的影子,終于在一個比較顯眼的角落看到了他。
邁著她自認為算是輕盈的步子走過去,柳承軒在瞥見她後,藍眸掠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欣喜,輕喚了一聲後隨即起身替她拉開座位,見她坐下後才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來,可我會一直在這里,等到你來為止。」
自上次在出租房樓道,鬼使神差的得知他們倆的事情後,凝墨除了憤怒,便是後知後覺的震驚,可是退一步又想到自己身上發生的,她垂眸有些無奈的攪著杯里的咖啡,嘆息道︰「承軒,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出來他並不知道。」
她並不是想要以此來刺激他,只是據實相告罷了。
事實永遠勝于雄辯,可卻是不爭的真相。
夏小曼和柳承軒,她和翟逸寒,這個她連做夢都不曾想到的交集,卻以真實殘忍的姿態擺在了她的面前,想想這段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光是簡單的想想,都覺得心酸無比。
睥睨了一眼對面的承軒,凝墨執起杯子的指骨隱隱泛白,他好看的眉頭微擰,那雙似是被海水浸染過的憂郁藍眸,此時正竭力的掩飾剛剛那句話,她帶給他無言的痛。
痛,這種感覺,對于現在的她來說,足夠奢侈。
父親還病殃殃的躺在醫院,玉希遠也不曾跟家里聯系過,可謂生死未卜,很多時候,她不是沒有想過讓翟逸寒幫忙找找,畢竟他的社交圈是她所不能及的。
可是,回過頭想想,心里還放著一塊壓得她喘不上氣的參天巨石,那就是上一代恩怨的真相,她之所以能沉得住氣,不去醫院找父親當面對峙,就是不想在父親身體狀況還未穩定的情況下,急促說出口,她深知這樣會適得其反。
良久的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兩人之間的氧氣越來越稀薄。
「墨兒——」
「承軒——」
兩人幾乎是同時喚出聲,四目相視,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情感,在冷氣流中靜靜的流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憂郁的藍眸霎時激起絲絲壓抑的波瀾,柳承軒幾乎是在凝墨怔愣的情況下,將自己溫暖的大手覆上桌子上,那只白皙嬌女敕的小手,「墨兒,我想你無時無刻,想得都快要發瘋了,雖然他將你保護得極好,可是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到,你過得並不快樂,墨兒……」
咖啡屋隱秘的一角,一個滿臉堆起恭維笑意的男子,面對眼前這座猶如千年寒冰的冰山,忽然間目光轉向一頭,疑惑道︰「翟總,那位小姐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她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