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說什麼啊,一個字急,我跟你夏伯伯是同年,我這病了這麼些日子也不見蒼老,你瞧你夏伯伯被這事給折騰得,唉~」玉振華重重的嘆了口氣,「如今這個社會真不景氣,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要不是我還有女兒,我當真是會被你哥給活活氣死,你媽是越來越不像話,成天腦子里就想著她的兒子,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
「爸,你胡說什麼呢?哦,哥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就不是了,還是小時候別人說的是真的,我不是她親生的。」凝墨委屈的扁了扁嘴,水眸沒好氣的向一旁瞟去。
商慧檢查還不到一半就嚷嚷著要回去,說醫院不干淨還說那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頭暈,無奈只好依了貌似言行得體的老夫人,特護小心的扶著老夫人,翟逸寒還在跟那幾名權威討論下次的檢查,卻抬眼瞧見了不遠處的凝墨,還有後面如同石化的母親。
玉振華還是如同往常的習慣,準備給女兒一記暴栗子,可是他轉頭無意的一瞥,卻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連忙縮回手去按輪椅上的自動鍵,嘴唇都有些哆嗦了,「墨,起見了,推我回去吧,一會你媽要是見不到我們,怕是又會擔心了。」
「哦,馬、馬上就回去。」凝墨將視線艱難的收回來,顯然剛剛老夫人是瞧見了她的,可是為什麼她適才的眼神如此的怪異,里面蘊藏著太多情緒,有驚訝,有疑惑,有猜測,有顧忌,到最後那張端莊的臉變化莫測,捉模不定,她艱難的推著車從翟逸寒身邊經過,這里是主干道,如果想坐電梯回病房,這條路是必經之地。
凝墨一從他身旁越過,翟逸寒便輕輕握了握拳頭,將目光鎖定那道縴瘦的脊背上,未發一語。
商慧可管不了這麼多,這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女孩子了,人長得白白淨淨,不施粉黛的臉很是素雅,讓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更別說這些年來翟逸寒來小竹園的時間越來越少,間隔也越來越長,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病,估計三五月見不著也是常事,她無視輪椅上臉色有些發白中年男人,不顧身旁特護的勸導迎上前,「還記得我嗎?孩子,上次逸寒帶你來的,呵呵。」
凝墨向來是尊老愛幼的,當商慧瞥見她時,她就知道無論如何都躲不了這一關,她抿著唇淺淺的笑道︰「老夫人,凝墨怎麼會不記得呢?每次去看您都很倉促,不過今日您的氣色看起來又比上次好多了。」
「是呢,都多年的老/毛病了,時好時壞,記得你第一次來怕是把你給嚇壞了!」商慧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幾步,她可真是和這女孩子有緣,所以不管二十米外的兒子以眼神在催促,就拉起凝墨的手握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