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浩的表情似是翻然悔悟。
梁風向來品性脾氣都比他們好,眼見這兩個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唱一和的,他猛的扭轉方向盤,猛的一急剎車將車子停在路邊,淡淡的命令,「二位請下車!」
「風子,安娜剛剛是說著玩的呢!」南浩連忙賠不是,給斐安娜解圍,這夜風吹在他身上倒沒什麼,他只是心疼一旁的女人。
「下車!」梁風這會子才沒功夫管這些,利落的按下自動開門鍵,車門嗖的一聲打開,有屬于秋夜的冷風一股惱鑽入車里,而他的表情卻是不容人質疑的,頗有翟逸寒平時冷然霸道的鋒芒。
車子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一點也沒有要跟他們開玩意的意思,南浩多少也有點掛不住面子,下了車小跑過去扶了斐安娜,未了將車門摔得老響,嘴里不停的罵罵咧咧,「靠,什麼玩意!」
轟——黑色的大奔毫不客氣的加大油門,揚長而去。
凝墨下了公車才發覺自己的腿什麼時候擦破了皮,掀開褲腳就看到長長的一片血絲模糊,有的還沾在了褲子上,強行去拉傷口便傳來鑽心的疼,臉上也疼,她知道自己的半邊臉已有了紅腫,走到出租樓下提前模出鑰匙,一步一步小心的上樓梯,可真疼啊。
熟門熟路的,閉著眼都能模到門口,她吸了吸氣撥開額前的發去開門,目光卻被腳底的一雙男款牛皮鞋給吸引了,她怔怔的抬起眸子,看到那張淡漠的俊臉,手上的鑰匙一個沒捏準,便掉向了地板。
安靜的樓道里,鑰匙落地的聲音格外清脆,挲咯——
一旁的男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凝睇她,看她的眉微擰,看她飽滿的唇微啟,一頭烏溜溜的秀發被風吹成了不規則的凌亂,直至目光掠過那白皙如玉的小臉時,便再也移不開了,他開口問她,聲音因長時間的沉默已經變得沙啞,「疼嗎?」
當負責保護凝墨的保鏢告知他這些事情時,他頗為惱火,他惱的不是斐安娜的飛揚跋扈,而是這個女人為什麼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想用言語平息戰火,被別人又拖又拽又辱罵的,難道她就是那種甘願任由別人踐踏的女人?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可是為什麼他還是撥通了梁風的電話?說到底還是陳院長的那些話起了作用,如果不去一一證實,他如何能寢食而安,坐擁大好江山。
「你怎麼會在這里?」凝墨別過臉,想要從他手里拿回掉在地上的鑰匙。
翟逸寒認真的凝視了她小會,很輕易的避開那只小手,自顧自的開門,然後扔下還忤在原地的女人,長腿優雅的邁進極小的簡易廚房,听得關門的聲音他便問︰「雞蛋放在哪里?」
凝墨只覺得眼皮子突突的跳,既然他總喜歡無視別人的問話,那麼她為什麼還要裝出乖巧去順從,于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燈光下那抹欣長的身影,便沒入了自己的小臥室,等她剛套上睡衣,還來不及拉下來時,門便被人推開,她簡直被嚇了一大跳,臉通紅地將衣擺拉上去轉頭怒視那個不請自來的男人,「翟逸寒,這里不是帝豪園,進門之前請記得先敲門!」
「雞蛋去了皮,趁熱乎趕緊的敷臉上。」翟逸寒嘴角微抽搐了一下,遂將去皮的幾枚雞蛋遞至她手上,見她絲毫沒有動手的跡象,便一把將她按坐在床沿,拿了干淨的毛巾細細包好,才按向她一邊紅腫的臉。
「嘶~你就不能輕點啊!」凝墨本以是又羞又惱,被他如此不知輕重的一按,硬是痛呼出聲,看他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直盯她的臉,果然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翟逸寒,他不會因為你的小病小痛而眨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