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曼還要繼續說著什麼的時候,凝墨無視她激動的情緒,縴瘦的手臂果斷一揚,天地間瞬間回復到平靜,死一般的寂靜,美麗的瞳孔在下意識的急劇收縮,她感覺自己的胸腔仿佛被塞了無數顆粗糙的石子般,沉重而無法呼吸。
撲通一聲——
待凝墨回過頭時,只見夏小曼已跪在了自己面前,那聲淚俱下的楚楚可憐目光深深灼痛了她的心,屬于校園清脆的鈴聲在耳邊響起,熱情洋溢的學生三三兩兩的沖出教室,她不知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幾乎是在學生奔過來的同時,一把將夏小曼不算輕盈的身子硬是拽了起來,「小曼,你這是在做什麼?嗯?」
語氣凌厲中帶了一絲急促,夏小曼恍惚時才發覺凝墨已將她按在了長椅上,她慢慢抬起紅紅的眼眶,撕心裂肺的愧疚排山倒海來,「凝墨,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太自私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騙你們的,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凝墨機械式的重復著好友口中最後幾個字,不知怎麼的,她的腦海里突然的就閃現出那個陽光尚好的午後,翟逸寒在咖啡館里面無表情的掏出瓖嵌著奪目金邊的銀行卡,然後是夏小曼表情怏然的拾起的那一幕,嫻熟的動作仿佛是經歷無數次後才有的一氣呵成,她忽然就笑了,「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于承軒也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追究已是枉然,最後我只能希望你對得起自己,告訴我,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不知道!」夏小曼茫然的抬起頭,看著球場上那些揮汗如雨的高大男生,沾滿淚水的臉上也有了些猙獰,「那天晚上,其實根本就是一場誤會,就像四年前一樣,柳承軒自始至終都是拒絕我的,所以在你離開後我直接去了PUB酒吧,然後喝了很多酒,再然後被一幫男人惡意圍困,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再然後——」
「再然後你就看到了冷若冰霜的翟逸寒?」凝墨回過頭來對視她,對方的眸子似乎有意在避開什麼,心底溢起一了然收起視線,嘆息︰多麼狗血的巧合!即便這些日子翟逸寒無形中將自己柔軟的心,抨擊得固若鐵牆,但是獨獨面對最好的唯一的兒時玩伴,她就是無法硬起心腸不聞不問,「我會幫你找出那個真正傷害你的人,不過這件事你應該向承軒解釋清楚,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力,還有——和翟逸寒停止來往吧,我和他年底就結婚了!」
夏小曼明顯一怔,「你怎麼會知道?」
「不說這些了,他來了,記得把眼淚擦干淨!」凝墨隨手指了指前方,然後起身,朝著承軒相反的方向走去。
頭頂上方依舊是濃得化不開的陰霾,似乎下一秒瓢潑大雨便會傾瀉而至般,凝墨走出曾經熟悉的校園大門,路過一家花店時,她挑了一束劍蘭,當然付款的是翟逸寒給她的金卡。
「爸爸,听說劍蘭的花語是用心。」輕輕拂過墓碑上父親年輕時黑白照片,凝墨只覺得鼻頭酸澀得難受,起身,離開。
我真的很用心的殘延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