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老夫人指的是您的兒子翟逸寒嗎?」凝墨並沒有在那張文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停頓了片刻才抬起頭,望著眼前仍舊一派祥和笑意的老夫人,如果說她背著翟逸寒簽下這份文書,那麼後果會是什麼?
凝墨的話將老夫人帶入了世隔多年的往事里,「那時你父親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女乃女乃,當時是極力反對我跟你爸爸的婚事,原因是因為我無法為翟家生個一男半女,然後你父親悲憤之余偽造了一份先天性孕育障礙,當然那上面的署名不是我!」
先天性孕育障礙?凝墨只覺得腦子一片脹痛,難道就是在翟逸寒房間里看到的那份,如此一想,她放在腿側的手不自覺握緊,「您的意思是說——」
「對,其實是我自身的原因,這種病是家族遺傳病,為了打消你女乃女乃的顧忌,我和你父親月兌離了翟家,直到一次偶遇,將一個才生下不到三天的男嬰抱回翟家,誰知一切的不幸似乎如惡魔般開始了,你的女乃女乃在翟逸寒入住的第十天,突發心髒病當場猝死,而你的姑姑那時與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正處于熱戀,兩人都到了誰也離不開誰的地步,也無暇理會孩子究竟是不是他們家的骨血。」老夫人回憶往事時,雍容祥和的臉上不自覺溢出淡淡的蒼涼,那指骨分明的手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然後,你們將這個孩子視為上天送給你們的禮物,悉心照料,視如己出!」凝墨接過老夫人的話,如水的眸子無法遏制的溢出一痛苦的漣漪,一個女人連最基本的生育都無法享有,那種痛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表達出的,只有自己親身體會,才能品嘗出各個的苦澀與無助吧。
老夫人一想到接下來的話會深深刺痛到女兒,欲言又止的終是不想再說下去,那段難以啟齒的插曲叫她如何說出口,「凝墨,過去的我們都無法改變,但是目前最要緊的你最終的歸屬,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流離失所,受到不該有磨難與折磨,文書就算你不簽日後等我百年後,也終歸是你的!」
「老夫人,不許胡說,您身子骨硬朗著呢,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凝墨清麗的容顏掠過一恐慌,看著眼前突然咳嗽不已的老夫人,她急忙喚來魯管家,然後焦急的從她手中端過一杯清水,輕輕捋著老夫人的胸前,「先喝點水,您別嚇我,老夫人!」
「凝墨——」老夫人顫抖的撫向那張清麗的面頰,尤其是那對如水的會說話的眸子,像極了她父親年輕時候的模樣,「跟你父親年輕的時候,一樣俊美!」
因為老夫人的身體時好時壞,送走了秦良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翟逸寒的手機,「翟逸寒,你快回來一趟,老夫人一直咳嗽不止——陳院長嗎?好,我馬上打電話叫他過來。」
陳院長熟門熟路的走進老夫人的臥室,當翟逸寒風風火火趕來的時候,老夫人已經服了藥,鎮定劑似乎起了作用,望著床上合眼一臉祥和的老夫人,凝墨有些後悔沒有簽字,一定是她害老夫人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往。
「老夫人怎麼樣了?」一路直奔老夫人的房間,翟逸寒微喘著氣息,看向正在收拾醫藥箱的陳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