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商慧趕過來的時候真是急壞了,望著仍舊有些虛弱的女兒,她的手緊緊握住她的,「凝墨,你可醒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叫我怎麼跟你爸爸交待啊!」
魯管家將煲好的湯,盛了一小碗遞上來,滿眼都是心疼,「可不是,老夫人得知您生病了,都顧不上吃早飯,一大早守在這里都幾個小時了!」
「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凝墨撐起仍舊有些無力的身體,有些愧疚的扯了扯唇,魯管家連忙將枕頭往上提了提,「餓了吧,先吃點流食墊墊底!」
勉強喝了一碗白粥,凝墨擺了擺頭,示意魯管家別再添了,又掃了眼病房,怎麼就母親跟魯管家。
「那小伙子挺好的,他去醫院拿檢查報告了,一會就過來。」商慧以為女兒是在找那個叫柳承軒的男子,溫溫的笑意溢出眉角,一想到那個比自己還緊張的男子,她到是覺得印象不錯,對魯管家使了使眼色,商慧這才借報告會會那名男子去了。
「老夫人,您好!」坐在走廊坐椅上的柳承軒見旁邊有開門的動靜,連忙起身,「我是柳承軒,凝墨的朋友!」
「嗯~」商慧淡笑著望著衣冠楚楚的男子,看他的言行舉止不像是那種沒有家教的男子,何況還是個中西合並的混血兒,寬了一口氣,又指了指里頭,「怎麼不進去,我女兒她已經醒了!」
「我……」柳承軒本來在拿到報告後,就應該及時告訴凝墨的家人,可是捏著這似是千斤重的一張紙,「老夫人,您先看看這個吧!」
商慧前一秒還能跟眼前的男人說說笑笑,可當一遍遍掃向那幾個關鍵字時,良性腫瘤,壓迫到視神經,且又日漸擴散的明顯癥狀?手一抖,報告已經月兌離了掌控,等她再彎身去撿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間,人就失去了任何知覺。
「醫生,您不是說這種病只有百分之二十的遺傳幾率的嗎?」醒過來的商慧,開口問的就是這個猶如沉石的問題,年輕的時候她並不知道,所以在生完凝墨沒多久,女兒的不翼而飛讓她情緒波動到進了醫院,後來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才得知的這個病,難道過去的種種,仍得在女兒身上延續嗎?
陳院長將報告仔細看了個遍,然後在商慧的直逼中,搖頭道︰「像她這個年紀,即使是遺傳,也不該有如此迅速擴散的癥狀,老夫人,她平時有沒有吃些刺激性的藥物?」
商慧被問得有些愧疚,從知道凝墨是她女兒到最後的真正相認,前前後後也不過半年的時間,與凝墨相處的時候,她都是帶著萬分的小心翼翼,所以一些凝墨不願說的事情,她都一無所知,想至此,她真是天底下最不稱職的母親,竟然不知道平時女兒都有些什麼嗜好。
望著一出去就再沒進來過的母親,凝墨看了看魯管家,又看了看柳承軒,他們的眼中似乎有著隱隱的擔憂,「怎麼?你們從剛剛一進來到現在,就一直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難不成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說者無心,听者卻有意。
「小姐,您在胡說什麼呢?要是老夫人听見了,可又得急壞了!」魯管家一出口,暗自真想抽自己一耳光,若是凝墨再問起老夫人,可叫她們如何圓謊?
「嗯,你不告訴老夫人,她就不知道了!」想了想,凝墨還是將目光探向緊閉的門,「那個,承軒,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叫小曼別擔心,看她的樣子應該快了吧,夏伯伯知道她回來了嗎?」
「要好好休息的是你!」柳承軒走近凝墨,又叮囑了幾句,然後離開了病房,他知道她有想問的話,是他不願意也不方便听到的。
柳承軒前腳剛走,凝墨就拉了魯管家坐在床邊,用極其認真的口吻問道︰「逸寒,他……有沒有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