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已經不能適應太過平凡的生活?」臨走前,柳承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想看看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身不由己,還是真的隨了主流,可是她只是平靜的扭過頭來,靜靜的看著他,讓他竟毫無思緒可尋。
這個問題真的太過誘人,就像翟逸寒曾經深情款款的當眾承諾般,突然想到一位名人說過的話︰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這也正是每個女人所向往的最高境界吧,凝墨苦笑,抬頭望了眼樓上那道被輕輕挑起窗紗,「上去吧,小曼其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我相信我們大家都是彼此了解對方的!」
她的執意回避,讓柳承軒心里溢起一條細細的暖流,雖然她將自己的情緒藏得足夠好,可是剛剛那轉瞬即逝的晶亮眼神是騙不了他的,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推門下車,直到那道寶石藍優美的曲線劃向夜空的盡頭,他才不舍的拾步上樓。
夜深人靜的時候,凝墨才回到帝豪園,那些該死的記者應該已經轉移陣地了,望著空蕩蕩的大廳,只有樓道里還亮著的幾盞夜燈,溫暖得好似還有溫度。
身形疲憊的凝墨仰望著天花板,痴痴的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鼻尖飄來濃烈的菜香,她才發覺得自己今天光躲記者了,既然連晚飯的來不及吃,可是一看到門口端著銀亮托盤的男人,眼前的美味佳肴徹底無視,她如一只乍了毛的小獸般,從床上猛地彈起,真是個陰魂不散的王八,警覺的盯著他的腳,「再給我向前挪一步,我就告你私闖民宅!」
這樣的凝墨是翟逸寒極少看到過的,看著她那如臨大敵般的驚恐小眼神,他笑了笑,作勢聞了聞托盤的佳肴,「剛好路過,佣人們都被我打發去醫院了,看到冰箱里還有些不錯的食材,索性就自己動了手煮了幾道家常菜,一天都沒吃東西,還真是餓了!」
他這算不算變相的告訴她,即使這個時候,她在她自己的家里鬼哭狼嚎,也不會有人前來救她,是這樣嗎?
可是這個時候,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了幾聲,只怕一向心思縝密的翟逸寒是故意的吧,凝墨除了耐性好卻也是倔強的要命,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接受嗟來之食。
望著那道縴瘦的身影從向前越過,翟逸寒忽然喂了一句,說道︰「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吃不完就是浪費了,要不,一起?」
凝墨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有死皮賴臉的天分,定定站在那里,嘴角似抽搐一下,「吃不完就拿去喂狗吧,還有,希望你明天天一亮就趕緊離開這里,我媽要回來休養,我不希望她老人家再受到刺激!」
其實她倒是真巴望著母親回來,可是昏迷不醒的人,哪能回家!不過就是趕他走的說辭罷了,或許說到商慧,他多少會顧忌到吧,那你就想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了。
每次凌晨的時候都會被怪夢驚醒,可是這一夜卻是難得的無夢至天亮,翻了翻身子,剛剛還睡眼惺忪的凝墨一下就彈跳了起來,「翟逸寒,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把我以前的家害了,現在你又來害這個家,你說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嗨,早安!」翟逸寒非常悠閑的伸了伸懶腰,然後單手支著下顎看著這個暴跳如雷的女人。
只是這張貌似無害的純真眼神,落入凝墨的眸底,卻無疑是晴天霹靂,她真的沒有一點覺得搞笑,反而是越發的不安起來,狠狠的扯了一把翟逸寒,怒聲吼道︰「翟逸寒,別這樣陰沉沉的盯著我,我是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了,先是利用小曼對承軒的愛慕之情,從而破壞我跟承軒的關系,後又以卑鄙齷齪的威脅奸污我最好的朋友,讓她懷上你的孩子,你以為你真的做得滴水不漏,神不知鬼不覺了嗎?告訴你,我一會就去電視台正式向媒體宣布,我要和你婚約正式解除,我是不可能嫁給一個連禽獸不如的男人的,這是我的床,你馬上給我起來——」
翟逸寒忽然就收了笑,一只長臂伸過來狠狠纂著她的手,前一秒還悠閑慵懶的,下一秒就可以冷漠憤怒的嘲她咆哮,「玉凝墨,你敢——」
真真是咬牙切齒,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面對一張扭曲的俊顏,凝墨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