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三天,我不得不每天準時「喝」下展昭親自端來的湯藥,無論我怎樣拒絕,抗議,他都有辦法對付我,甚至不惜點我穴道逼我咽下比黃連還苦的藥汁!他的鐵硬心腸,連小梅一見他到來趕快閃人,我第一次開始質疑起電視上所演南俠展昭的真實性,難怪每一部故事開頭都會注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好不容易熬過第四天,吃完早餐後,我終于可以解月兌軟禁邁出房間。當我閑意坐在後院的涼亭里,遙望一眼無盡的藍色天際,心情總算愉快不少。
小梅陪在我身後,不明所以我為什麼老看天空傻笑,搞得她好幾次忍不住也跟著看看天空,偏偏什麼也沒看著,一臉疑惑不解。
本來我也邀她不必站著陪我坐下來,可是她就是不敢,勸不動她我也懶得再說廢話,唉,在北宋,封建社會永遠也改變不了主僕的基本性質。
「看見蟑螂我不怕不怕了,我一腳踩死它,不怕不怕了……」我隨口唱起一首歌,歌詞我有意將它改了自己新編的,卻沒留意小梅越听表情越古怪,使勁忍住笑。
「一個人睡我不怕不怕了,我勇氣當棉被,不怕不怕了……」
「噗哧!」小梅掩嘴一笑,發現我轉頭瞪著她,忙低下頭。
「笑什麼?」我明知故問道。
小梅見我沒生氣,大膽道︰「姑娘唱的是什麼歌?奴婢是第一次听到這麼古怪的調子……」
「這是我們家鄉的催眠曲。」我瞎編道
小梅歪著腦袋問︰「姑娘家鄉在哪里?居然催眠曲都與眾不同。」
我沒好氣道︰「說你又不認識,帶你去路又遠,坐車又要錢。」難道我告訴她說我來自未來?傻子才相信。
「孟姑娘!」涼亭外,逍遙自在迎來一個人。
「白大哥心情看起來很爽,近來哪里發財?」我眯眼望去,來人正是風流倜儻的白玉堂。
白玉堂怎麼會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尷尬扇了扇玉扇,挨著我對面石凳坐下,笑笑道︰「孟姑娘今天氣色看起來好很多了,看來我應該向孟姑娘說聲恭喜才對。」
「恭喜我還沒死還是快點死?」我不屑一顧道,這年代的人有點意思,病人好了之後用「恭喜」兩個詞來道喜。
白玉堂見我還有心情開玩笑,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道︰「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開封府上下都知道你與展昭親事訂于下個月八月初二……」
我臉色一變,盯著他道︰「誰告訴你我快成親的?」
白玉堂不溫不火道︰「怎麼?展昭沒告訴你嗎?」
「混帳!」我拍案而起,正想拎起裙尾找某某人算帳,涼亭轉彎小道上,包大人跟公孫策已緩緩走過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區區一個小涼亭那麼多人擠過來!眼看包大人走近,我不得不垂下眼瞼上前一拜道︰「民女孟湘兒見過包大人,公孫先生。」心里猛一陣炮轟一旁看好戲的白玉堂,死老鼠!早告訴我的話我早就閃人了,現在好了,又是我無辜受審!
「孟姑娘不必多禮!」包大人和善坐下,問道︰「你的身體可好了一些?」
白玉堂忙起立往後靠了靠,聞言似笑非笑用玉扇遮住嘴。
我回禮道︰「多謝包大人關心,湘兒好得差不多了。」死白玉堂,老蔣還說他喜歡我,此時此刻的他,簡直跟我有仇,巴不得我明天就嫁人。
「那就好,本府目前還在查當天行刺姑娘到底是何人。」包大人撫撫須,兩道厲光射向我道︰「姑娘對那蒙面人可有印象?」
我苦笑搖搖頭,孟湘兒得罪人比地球人還多,要問也該問她本人去,我哪知道那麼多?
「听展護衛所言,那名蒙面人武功怪異,應該是出自吐蕃的異族人。」包大人匪夷所思打量我一眼。
我聳聳肩,表示什麼都不知道,塞外又怎樣?問我也是白問。
包大人也沒打算追問下去,轉眼間語氣變柔和道︰「孟姑娘,既然你身體恢復差不多了,本府想問你,之前向你提及與展護衛成親一事,你考慮怎麼樣?」
怎樣?你們連日子都選好了何須多此一舉問我?我沒哼聲,因為我就算說反對一百次,也沒人會理我。
公孫策微笑道︰「孟姑娘,下個月八月初二是個良辰吉日,包大人想在那天幫你們完婚,你認為……」
「民女听從大人的安排。」我打斷後面的廢話,低首道︰「民女有點累了,想回房歇息,請大人與先生見諒。」回房歇息只是借口,想辦法在結婚之前逃之夭夭就是真!
包大人正要開口,一名管家模樣僕人小跑過來,垂手道︰「包大人,遠方表親包姑娘已抵達府外。」
包大人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起身道︰「快迎她到後廳,本府隨後就到。」
管家听令匆忙離去。
小梅見我無動于衷,小聲附在我耳邊道︰「包姑娘就是包大人的遠房表佷女包惜憐,往後幾天要在府內小住幾日。」
我沉思一陣,終于想起好像有件這樣的事!包惜憐,名字倒是挺動听的,不知人長得怎樣?包大人臉那麼黑,會不會是遺傳的問題?或祖上是非洲人士?希望他的表佷女千萬別那麼黑,否則嫁人都難嫁了。
「孟姑娘,你身體若無大礙,請隨本府去見見惜憐吧,你們年齡相仿,可能會成為交心朋友。」包大人見我駐步逗留,好心相邀道。
我假裝歉意道︰「只是……民女佔住了包大人之前安排好留給表佷女的房間,不知……她會不會介意?」
包大人笑道︰「孟姑娘不必在意,惜憐知書達理,溫柔賢淑,她是不會計較這等小事,再說,府內空置客房不止你那一間,孟姑娘別客氣,且安心住下就是。」
溫柔賢淑?我輕輕笑了笑,也好,我還沒見過在我們那個年代快要絕跡的賢淑女人呢,去見見又如何?
「包大人,白某有點事先行告退。」白玉堂似乎不感興趣,找借口開溜。
我只好慢吞吞跟在包大人後面前往後廳,看看所謂的知書達理,溫柔賢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