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想了想答道︰「他連皇上身邊貼身侍衛也能打敗,想必武功不弱!」
我心有成足一笑,道︰「這麼簡單的問題也想不明白?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展大哥,事先用一種無色無味的‘化功散’讓使者服下,這種毒,連銀針也試不出來,到使者運功打敗幾名將士的時候,藏在他體內的‘化功散’已侵蝕到他五腑六髒,表面看不他本人有絲毫的痛苦,其實,就算沒有展大人一掌,他沒踏上歸途也是死路一條。」
在座除了雲姨微微對我贊賞一笑,其他人驚詫瞪著我,尤其公孫策,不敢置信問道︰「世上真有‘化功散’如此陰險之毒?學生也只是在書上略聞其名,見未所為見,沒想到……」
我轉頭看了雲姨一眼,繼道︰「這種毒很特別,只有運功才會引發它的毒性,因此它才有‘化功散’這個別名,吞服者只要一輩子不練功,它永遠不會發作。」記得我在幽林谷時候,對「化功散」特別的留意,因為它比任何一種毒藥都與眾不同,特性也只是針對練武之人,所以我好奇不免多看了幾眼記在心里,沒想到剛好派上用場。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包大人十分感嘆道。
「大人,既然知道使者是死于中毒,那三弟就有希望了。」展耀松了一口氣,忙出聲道。
「展爺有所不知,孟姑娘說過這毒連銀針也試不出來,那我們又如何舉證讓皇上相信展護衛的無辜?」公孫策神情更加凝重道。
「這點湘兒可以證明!」我起身對包大人福了福身,道︰「只要包大人帶民女引見皇上,民女自然有辦法讓皇上信服遼國來使死于中毒。」這點不是我吹的,在幽林谷藥書有詳細記載化功散的毒性,自然有辯解它的方法。
包大人神情一黯,搖頭道︰「孟姑娘,本府為了展護衛之事,早被皇上拒之千里,如今想見上一面,談何容易?」
不是吧?我眉心一蹙,心生一計,冷笑道︰「包大人,只怕來使的死沒那麼簡單,您身為朝廷重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道理,大人不會不明白嗎?此事關乎大宋將來,您知情不報,怎對得起皇上對您一番器重?」並非我危言聳听,冷靜下來的我,思路更加清晰明理,來使的死確實有古怪!
包大人臉一沉,肅聲道︰「此話怎講?」
「化功散用于習武之人身上才發揮作用,服下者馬上運功的話,這毒發作更厲害,偏偏遼國來使是一名武功不弱的行家,而下毒之人,他又怎知道來使會在宴席上大展身手?除非……他們是有預謀的!」我不是想象,而是很肯定這件事一定有幕後指使人,玩政治陰謀?這些事在二十一世紀也見怪不怪,就像某明星玩緋聞是一樣的。
包大人越听臉越黑,越听越是心驚,語氣上多了幾分贊同︰「孟姑娘,如果真有預謀,他們目的是什麼?」
這還不簡單?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畢恭畢敬道︰「包大人,延州險些失守,這事您也應該知道,黨項正和我朝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如果我朝因為遼國使節之死引起遼國的攻打,他人隔岸觀火、坐享其成笑掉下巴的,會是誰?」都快指名道姓了,還用我明說嗎?
「孟姑娘,此話當真?」公孫策失聲叫起。
「公孫先生,自古以來,兩國交戰都少不了離間計,湘兒也是作為推測,是不是他們所為,還需包大人的明察秋毫。」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大宋不會有人加害討好自己國家的來使,就算要謀殺,也不會笨到自己領土上動手,這對大宋一點好處也沒有,唯一的可能,就是目前與大宋敵對位置上的西夏,如果遼宋交戰,他們則是揀到最大便宜的贏家!當然,除了遼國來使自殺的可能性外,不過,我想他好好不會想自殺的,怎麼死都好,服化功散自殺?這點勇氣不是人人都有的,因為化功散那東西,制作的配料惡心要命,真要吃下去,我想這世界上不會超過三個人!
「孟姑娘,你先下去換套衣裳稍等片刻,本府換上朝服馬上陪你進宮。」包大剛正不阿道。
我點點頭,轉身想離去,公孫策突後面問一句︰「孟姑娘,你……不先去刑部看看展護衛?」
我背脊一僵,感到無數目光刺過來,頓了頓,我頭也不回堅決道︰「不必了,等他出來,馬上就可以見面了。」其實,我何嘗不想先去探望他,可是……流失的時間已經不起拖延,還不如不見!
由于我背對著展昭的兩位至親,看不清他們听聞我回答公孫策的時候,是流露何種表情,也許在他們心里,無法想象我為何能如此冷靜,甚至說無情……從頭到尾,我未對關在大牢里的展昭是否安好有過一句話……此時此刻,在我心里,沒有比見皇上更重要的事了,因為我知道,能讓展昭死的,只有趙禎!掌管天下人生死的,只需趙禎一句話而已,盡管我與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也不能觀摩九五之尊的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姑娘,為何不見展大人?」走在我前面帶路,是久違不見的小梅,她不可思議一步三回頭看著我,又有點擔心瞅了瞅我身後的雲姨,終于打破沉默問道。
我避開她的疑問,「小梅,這天氣還真冷……」沒必要的回答我從不回答,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沒人比我聞一香更心急救展昭……
小梅一副給我氣死的樣子,跺跺腳,凍紅的小臉氣呼呼道︰「姑娘,展大人對姑娘一片痴心,姑娘就算沒心沒肺,也不該對此時的展大人如此絕情啊?」
我忍不住翻朝天白眼,我沒心沒肺?我沒心沒肺的話就不會趕兩夜的路來到開封府……更加不會火燒眉頭般食不知味,睡不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