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松了一口氣,接過藥碗,剛要說話,門外忽傳來太監小德子的聲音︰「龐妃娘娘,小的不知您大駕光臨,小德子有失遠迎……」
「不必了,孟湘兒可在?」這聲音听起來相當傲慢,仿佛她出現在此,已是委屈之極。
「在……在,龐妃娘娘請稍等,待小的通報一聲……」小德子豈會知道來者不善?出自他是皇上派來服侍我的,基本禮貌還是要的。
「放肆!」另一個聲音響起︰「你只不過是個奴才,怎敢讓龐妃娘娘在門口等候?來人,掌嘴!」
「龐妃娘娘饒命……」小德子話都沒說完,「啪啪」已揚起兩記清脆的耳光響聲。
「你給我記住,你只是一名小小的奴才,如再有下次,休怪本宮無情!」龐妃娘娘威嚴教訓一番,嚇得小德子連忙點頭稱是。
我靜靜躺在軟塌一動沒動,站在一邊的春喜倒是一臉大難臨頭的模樣,驚恐不安看著我,我嘴邊輕輕揚起一抹冷笑,龐妃的作為,無疑是想給我來個下馬威!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她就是瞅見我無名無分住進宮里,特意來試探一下口風……想必我這名武林第一美人住進了宮里,已在後宮掀起巨大浪潮,包括每一名嬪妃對我心存敵意是必然的,多一名妻妾,就多了一份爭寵,而且,我這一進就住進了最受皇上寵愛凝香公主的寢宮,表面名義雖是陪公主學習禮儀,暗里,她們又將如何猜測我的野心?
不過我沒想到,無聊的日子,這麼快就要結束了。
「小德子,有請龐妃娘娘!」我懶懶出聲道。我要是再不出聲,這個龐妃還不知將氣怎麼生在無辜的小德子身上。
話音未落,門被推開,幾名女子陸續走了進來,為首一名,打扮得金枝嬌貴,整齊的發髻上插著金步搖,一身嫣紅長裙,柳眉杏眼,嬌媚動人,每走一步,身上首飾叮叮當當發出一串串的響聲,緊隨她身後兩名同樣嬪妃衣著的女子,無論面貌氣質等方面,相比龐妃都略微遜色,唯一相同的是,六只眼楮望見我那瞬間,不敢置信充滿濃濃的妒意,幾乎想將我燒成灰燼。
「奴婢參見龐妃娘娘,德妃娘娘,賢妃娘娘!」春喜跪了下來,磕頭行禮道。
我依舊半躺軟塌上,假裝虛弱道︰「各位娘娘,請恕湘兒身體不適,無法起身行禮……」開什麼玩笑,一下子來了三位娘娘?這個意外還真的嚇了我一跳!跪趙禎我已經夠委屈了,至于其他人,我絕不會向她們下跪行禮!後宮佳麗豈止三千?每見一個都要下跪的話,我還要不要活?
為首應該是龐妃,只見她臉色驟冷,語氣毫無溫度道︰「本宮也念你身體尚為復原,暫時原諒你的無禮,但是,你區區一名藩外蠻女,若想妖惑皇上,本宮還是勸你早日死了這條心,這後宮,豈是你這種藩外蠻女居住的地方?」
興師問罪?這個我懂多了!我似笑非笑瞄了她一眼,「娘娘,這後宮里可不是湘兒想要住下的,是皇上請湘兒來的,若是送客,也理由主人開口下達逐客令吧?那敢勞煩娘娘您費心?」趙禎都不吭聲,她一名妾士來湊什麼熱鬧?
「你……」龐妃何等聰明的人物,怎會听不出我的諷譏?她瞪我一眼,怒容滿面道︰「照你的意思,是打算賴著不走了?」
我不緊不慢道︰「若是娘娘您能說服皇上,湘兒隨時打包包袱走人,不勞娘娘相送!」我敢打賭,她肯定沒那個膽子,她要是有,就不會來此打罵一個奴才出氣了!
「大膽!你以為抬皇上名號出來就可以嚇唬本宮了嗎?你信不信本宮現在就可以將你轟出去?」龐妃羞惱成怒,口不擇言喝道。
我冷冷掃她一眼,嗤聲道︰「娘娘,您最好不要試,否則,當朝龐太師也未必保得住你。」
龐妃心一驚,不覺往後退了幾步,望著我不威而栗的眼神,有點心虛道︰「你……你居然知道我爹是誰?」
我之所以知道她有個當太師的爹,多虧電視告訴我的……皇上是何人?豈會容許他後宮的女人如此對待他的義妹?再說,我聞一香也不是好惹的,惹火了我,後悔莫及恐怕是她們……電視上演的皇上,並非此北宋的皇上,就像我遇見展昭,與電視演的也不太一樣,他的身上,始終隱藏著一股江湖情懷,一份深深的兒女情長。
龐妃深深呼吸一口氣,雙眼充滿敵意打量著我,哼地一聲道︰「孟姑娘,你也是一個聰明人,你該不會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吧?既然是展昭的未婚妻,就請遵守婦德,別鬧出不知廉恥勾引皇上妄想一步青雲,就算本宮同意,滿朝文武亦不會答應……」
我微微不悅皺起眉頭,這女人怎麼越扯越遠了?她以為我也想成為皇上的嬪妃嗎?她以為凡是女人得到皇上寵幸就該感激涕零無限光榮嗎?真是有頭無腦的女人,難怪最後還是被趙禎打入冷宮。
「龐妃娘娘,您盡管放心好了,湘兒絕不與您們爭寵,更加不會留在宮里太久,湘兒早已心有所屬,此人並非皇上!」我這麼說,絕不是為了討好她們表明心跡,而是覺得沒必要為了義兄而樹敵,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告訴她們我最真的真心話,免得整天提心吊膽跟她們玩心計。
龐妃等人半信半疑,互看一眼,表示懷疑。
「皇上駕到!」門外一聲宣傳。
龐妃等人不約而同轉頭恨恨瞪我一眼,同時優雅旋身齊齊跪下,神情已換上情深款款,溫順的模樣道︰「臣妾叩見皇上。」
除了我,依舊懶洋洋躺在軟塌,滿屋子全是下跪的奴才,嬪妃。
趙禎猶如一陣秋風走了進來,抬眼見著滿屋子的人,神情有些意外,瞥了瞥我,揚手道︰「都起來吧。」
「謝皇上!」龐妃等人輕輕起身,低垂著眼眸。
「皇上,湘兒身體虛弱,有失遠迎,實在罪過。」外人面前,我裝作要掙扎起來下跪行禮。
趙禎忙按下我肩頭,柔聲道︰「你還是好好歇著吧,不必行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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