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興雖然學過武,畢竟還是小孩子,力氣有限,眼看幾次差點被我追上,卻又讓他靠機智靈活的躲開!我顧著追,沒留意自己跑得越來越遠。陷空島本來就是一個弧形的小島嶼,正前方是碼頭,後方則是懸崖峭壁,所以說,易守難攻!島嶼中心民房建築有條有序,街道小販擺設整齊有規律,幾條街道主要以「盧家莊」為中心,島嶼住下的居民,多數是盧方或者其他兄弟的遠房至親,再者,就是盧方品性醇厚,五鼠俠義名揚四海,引來大批商客涌進此地發展商號,最重要的是,陷空島是通往海運關口其中一個要道,所以,日益強大,已非昔日能比。
光是盧家莊,被盧興故意兜圈帶我跑,追得我頭昏眼花,有些僕人見了,也不敢上前阻止,只得遠遠躲開,任我們在庭院里追趕。一眨眼,盧家莊雞飛狗跳,旁人看來,一名絕世佳人緊追著一名小孩子嘻哈不像話,偏偏那名佳人,還是白五爺「搬」回來的煞星!而那名孩子,卻是盧莊主心頭肉!因此個個目瞪口呆,又不知如何收拾。
盧興一路跑一路笑,還不停回頭朝我做鬼臉,氣得我七竅冒煙,明明一個小毛孩,為何我就是捉不住他?忽悠幾下子,盧興跑出盧家莊,帶著我闖入陷空島後山林。
我累得夠嗆,心里咕嚕這小毛孩還真有兩下子,想放棄面子上又放不下,只好硬著頭皮追入密林,誰知一轉身,盧興小小身影沒了蹤影!我大口呼吸停下來,四周探望,依舊尋不到那顆圓圓的小腦袋瓜。
這小子,遲早逮住他,非要在他腦袋上模一模,看他還敢不敢自稱男子漢……我憤憤叉著腰想著,正要往回走,突然,隱約听見密林深處傳來說話聲。
本來,對于別人的**我都沒什麼興趣去探究,但是,我卻猶豫間听出說話聲的人,一個是蔣平,另一個卻是白玉堂。
盧興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頭發上還插著幾根干樹枝,說不出的滑稽搞笑,然而未等我笑出聲,他「噓」對我做個禁語的手勢,小手拉著我,輕手輕腳悄悄往那聲音走去。
一座巨大的岩石里面,盧興禁不住有些得意洋洋,指著岩石上十來厘米左右的洞口小聲道︰「真準時,每天都是這個時候出現……」
我比他更得意,趁機在他圓圓腦袋瓜模了一把,小人得志奸詐笑道︰「小子,看你這下往哪躲?」
盧興臉色頓時如同豬肝色,漲得黑青,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來,只好狠狠瞪我一眼。
我心情大好起來,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假惺惺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都不生你氣了,你還生什麼氣?最多姐姐幫你想辦法送你爹一份大禮物,可以了吧?」
盧興低哼一聲,調頭將整個身體趴在洞眼上,緊張瞅著外面一舉一動。
我被他逗得心癢癢的,學著他的模樣湊著頭望過去。
岩洞外。
一片白茫茫雪的海洋,昏暗的天日再配襯著此時的氣氛,怪異到極點……
先是一身白衣飄飄的白玉堂,挺直的身形站在高高岩石之巔,凜冽北風下衣袂飄飄,說不出的狂傲不羈,一頭烏發隨意飛舞著,動感的薄唇微微彎成一道魅力的弧度,一雙多情的鳳眼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近點看了又覺無一絲絲感情,冷酷到零點。
對面五米遠,一名同樣白衣的蒙面少女,薄薄的面紗不經意被寒風吹起,隱隱露出天地為之遜色的絕美天姿,尤其是一雙美眸,清瑩又含著一絲哀怨,簡單發髻上只插著一支白玉,更顯得氣質幽蘭,在她不經意的黛眉輕輕一蹙,都讓人情不自禁想上前守護她一生一世,只是,她臉色過于蒼白,比雪地上的白更甚一籌,一種接近透明的白,仿佛下一秒便會隨風而逝……相反的,她旁邊那名穿著杏色衣裳的少女,雖遜色幾分,亦不失嬌媚明艷,卻不知為了何事滿臉怒色,雙手緊緊握著劍柄,憤然瞪著白玉堂。
最不適合出現的就數蔣平了,微胖的身姿硬是擠在三人中間,想不注意他都難,我有時真的懷疑翻江鼠的稱號從何而來……胖子吹水我就听得多了,沒听過胖子還有翻江倒海的能耐。
盧興饒有興趣扭頭瞄我一眼,「白衣姐姐比你斯文多了,起碼人家沒你那麼凶?」
「閉嘴!」我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不客氣凶他道。
「白玉堂,你說話不算數!」杏衣女子疾言厲色道。
白衣女子紅唇輕啟,卻一字沒說,眼如秋水似嘆似怨淡淡掃向白玉堂,傲立寒風柔姿如秋日的柳絮,搖曳生輝。
蔣平眨眨眼道︰「小丫頭,是你們緊追咱家的五弟,不是五弟糾纏著你,算不算數好像是我們問你吧?」
「手下敗將,哪來資格說話?」杏衣女子輕蔑口氣不屑道。
「你!」蔣平氣得肺都炸了,吐了一口口水,擺個打架的姿勢叫喧道︰「來來來,咱們再打一場,上次俺老蔣不小心中了你們的圈套,這一次光天白日之下,看你們能耍出什麼花招……」
「四哥。」白玉堂俊眉一蹙,蔣平悻悻閉上嘴巴。
杏衣女子冷哼一聲,轉身對白衣女子道︰「宮主,我們走吧,此等不講道義的鼠輩,算我們瞎了眼。」
白衣女子眼內劃過一抹憂傷,冷漠絕美的臉龐仿佛生來如此,可是,當她瞅向白玉堂的眼神,卻是如何的刻骨銘心,怎樣的柔情似水……